巫采薇脸色不好,煞白煞白的。
村里人看着这两口子的样子,泪窝浅的都开始哭了。
殊不知,巫采薇是因为昨天夜里来回奔波染了风寒,才看起来有些虚弱的。
白清云一被抱住,就立刻觉察到了她身体的异常。
“娘子,你头怎么这么烫?”
“我没事,你回来就好。”
虽然发着烧呢,可巫采薇内功也很深厚,发个烧而已,也没当回事。
白清云皱着眉,搂紧了她的肩膀,然后看向身前的村民。
“乡亲们,昨夜黑风寨来了个女侠,他不但救了我,还把那些土匪都杀了,现在黑风寨里已经没人了,这是仓库的钥匙,那女侠给我的,说那里面都是粮食和钱财,让我带回来给大家,告诉这附近所有被黑风寨祸害的村子,一起去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白清云的话一说完,村里的人全都愣住了。
谁也没敢去接着钥匙,谁也都没说话。
白清云不想再让巫采薇在外面吹风,拿着钥匙就塞到了大能的手里。
“大能哥,钥匙给你,喊上附近村子里的汉子们,上山吧。”
“落先生,这,这是真的?黑风寨被灭了?”刘大能瞪着眼睛,手里拿着钥匙,不敢相信。
“是真的,我有点累了,先回了。”
说完,白清云搂着巫采薇就往草房走。
等他们两口子都进了屋时,外面的村民才喜极而泣的欢呼起来。
这声音听着就让人内心澎湃。
可白清云和巫采薇现在却是,各怀心思,不知道该怎么打手里剩余的牌。
两人坐在床上,巫采薇靠着白清云的肩膀,白清云就搂着她,另一只手握着她冰凉的手。
刚才在外面对村民说的那些话,都是白清云添油加醋编的,真实情况什么样,他知道,他娘子也知道。
现如今,就看谁先捅破这层窗户纸了。
静默了许久,白清云终于是忍不住了。
“娘子,我……”
“我好冷,相公,你给煎碗药吧。”巫采薇怕他坦白,赶紧岔开话题。
“煎药?好啊,家里有么?”
“有,厨房里就有,我明明是个大夫,自己却不小心的感冒了,我真笨。”
“干嘛这么说,人吃五谷杂粮,是人就会生病,不是说你是大夫,你就一辈子不会病了,来,你躺好,我去给你煎药。”
“嗯。”
白清云帮巫采薇脱了鞋,让她躺在床上之后,又把被子给她盖好了。
这会他也想起来了,自己还带东西回来了。
“娘子,昨天晚上,我在土匪窝里,带回了两样东西。”
“嗯?什么东西?”
“我拿给你看。”
白清云先是把那件貂裘斗篷拿了出来,又把那串金铃铛放在了巫采薇的手里。
“喜欢么?”
白清云柔声的问着,巫采薇看着手里的金铃铛,素白的小脸就笑了起来。
“喜欢,我能戴脚上么?”
“能啊,我帮你戴上。”
白清云又把那串铃铛拿了过来,然后把手伸到了被子里,握住了那只冰凉的小脚。
“娘子,昨夜,你,睡的好么?”
一边低头系着铃铛,白清云一边沉声的问了一句。
巫采薇知道他这是在试探她呢,就委屈巴巴的开口说道:
“不好,我这一整夜都在担心你,睡一会醒一会,醒了就出门去看看,看看你有没有回来。”
说完这句话,巫采薇就又问了白清云一句。
“你呢?那些土匪有没有欺负你,为难你?”
“没有,多亏那女侠,仗义出手。”
“啊,那可真幸运,那女侠长的好看么?”
“我没看见,遮着脸呢,再说了,别的女人好看不好看与我何干,我眼中,只有我家娘子。”
铃铛已经系好了,巫采薇脚一动,铃铛就会响。
重新把她的脚放回到了被子里,白清云站了起来。
“我去给你煎药,喝了药,好好睡一觉。”
“嗯。”
巫采薇点头,白清云转身就去厨房了。
听着厨房里的声音,巫采薇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互相都不说出来,他俩就还是落星河和月清梦,他跟她的夫妻关系,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而且,他也不知道她就是巫采薇。
这回,她这最后一张底牌,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露出来了。
想着想着,巫采薇昏昏沉沉的就闭上了眼睛。
等白清云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她都已经睡的很沉了。八壹中文網
把药放在一边,白清云坐到了床边,看向睡觉还皱着眉的女人。
这傻姑娘,以为他挨了欺负,竟把整个土匪窝的男人都给阉了,这回好了,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她应该不会再担心他了。
压低了身子,白清云先是亲了一下巫采薇,看她真的睡的很熟,才轻轻的说了一句心里的话。
“娘子,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以外,没人能欺负我的,我可是白清云啊。”
把话说完,白清云又亲了亲巫采薇的额头,才离开床边。
他虽然只杀了土匪头子一个人,但尸体都是他搬的,他的赶紧把这一身的血腥气洗掉。
等他拿了身新做的衣服,去后面浴室的时候,巫采薇双眼紧闭的脸上,竟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当天夜里,村里灯火通明。
附近五个村子的村长都到了。
那些从黑风寨运回来的钱财粮食,开始平均分配。
如同过了年一般,所有人都很开心。
只是大家一直期待出现的落先生,却是始终都没出屋。
不仅没出屋,他们家屋里的灯都熄了。
小狗子去敲了几次院门,根本就没人回应他。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狗子总能听见先生的破草房里,有铃铛响。
挠了挠头发,小狗子想不明白那是什么声音,就走开了了。
然而,黑漆漆的草房内,挂在脚踝上的铃铛,正一下一下,撞着白清云的肩膀。
那声音,在浑浊的呼吸中,显得那么的清脆悦耳。
等巫采薇的汗彻底是出透了时,那铃铛声也停了。
搂着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娇妻,白清云轻轻笑了笑。
“娘子,以后再感冒,也别吃药了,你相公可比那苦药,好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