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端和下了决心准备用自己的命推一把儿子上位的时候,李牧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倡后和赵王迁!
这俩人怎么跑到这来了?就算小白不杀他们,也不会放了他们吧?
李牧一时之间甚至忘记了行礼。
“李牧,你推举的好人!”赵王迁嗔目大喝,“你一走司马尚直接献城了!”
“李牧有罪,认罚!”李牧也不推脱,直截了当的认了!
“迁儿,不可对上将军无礼!”倡后连忙制止了赵王迁的发飙,现在李牧手握重兵,杀自己娘俩只在一念之间。
这支部队可基本都是边军,李牧经营边军二十来年,你当你这大王说话在这还有人听?
倡后一点都不傻。
“王后,确实是李牧识人不明,大王说的没错。”李牧很是诚恳的认罪,“还是请大王王后发落吧……”
赵迁这才发现帅帐里的气氛不太对,这要是在王宫,这时候早上来人捆人了。
这里呢,李牧云淡风轻,倒是帅帐里的守卫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赵迁立刻萎了……
“上将军真的无罪……”倡后柔声安慰李牧,但李牧毫不领情,固执的要求倡后立刻处罚自己。
“上将军这是何必呢,哎……”倡后长叹一声,“那就罚俸一年吧……”
倡后拗不过李牧,给了个不疼不痒的处罚。
“太轻了!”李牧摇摇头强调道,“再加上降爵一等!”
“这个……”倡后为难的看着李牧的脸色。
“就这样吧!”李牧大手一挥。
赵迁看呆了,怎么感觉李牧才是大王、自己和阿母才是下属呢?想不明白……
“王后赎罪……”李牧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口气不对,连忙请罪。
他从来没想过篡位,也从来没想过插手政治。
李牧是个纯粹的军人,只想尽到一个军人的本分,做一个青史留名的将军。
他口气如此急躁,主要的原因是倡后和赵迁的到来完全打乱了他的部署。
他本来是准备先吃掉杨端和的!
“上将军何时夺回邯郸?”赵迁也被李牧的气势所摄,人也弱气的不少。
倡后这次没插话,一双美目亮闪闪的盯着李牧。
“大王,”李牧咳嗽一声整理下表情开始禀报,“如果我们不能把漳水南岸所有秦军赶走,那秦军就可以源源不断的从漳水抵达赵境。”
“我们只有消灭或者赶走漳水以北的所有成建制秦军,守住漳水渡口才可以再图其他……”李牧恭恭敬敬的给赵迁解释。
“那邯郸?”倡后美目流转。
“邯郸和房子的恒齮都已经成了孤军。”李牧耐心的分析着,“如果大王和王后在秦人手里,李牧还不敢打包票。但现在既然王后与大王脱险,那他们的命运已经定下来了!”
“只要我们先消灭了眼前的杨端和部队,牧留下十万守漳水,立刻回去夺回邯郸!”李牧大手一挥意气风发。
“阿母?”赵迁眼巴巴的看着倡后,他可不想住帐篷。
“上将军说的有道理,”倡后笑眯眯的称赞着李牧,“我们母子也听不太懂,反正全靠上将军了!”
“王后请放心,七日之内杨端和必灭!”李牧没理倡后的话茬,但也给她俩一个期限。
“妾和大王等着上将军的好消息……”倡后温柔如水。
倡后看着李牧告辞而去的身影面色逐渐发冷。
“阿母?”赵迁感受到了母亲的变化。
“迁儿,”倡后长叹一口气,“路上不是跟你说了吗,对上将军客气一些……”
“哦……”赵迁眼珠子乱转,他觉得他已经很客气了,毕竟没剁了李牧。
倡后知道说不听儿子也就不再说,只是在那出神的想事情。
想赵偃、想郭开,还有李牧……
李牧对司马尚所为并不意外。
司马尚的叛乱其实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他毕竟是公子小白的亲舅舅,现在在赵国又丢了混了一辈子才混到的中尉的职位。
这时候不投秦什么时候投秦?
这就是情理之中。
司马卬占据平阳已经好几个月,司马尚其实早就有投降的机会,但是他一直都没投降。
要知道,当时秦军态势可是占优。
李牧不理解的是,司马尚为何在赵军反败为胜的时候去投秦?
在李牧看来,司马尚可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他绝对不会因为丢了官职一时愤怒那种可笑的理由叛国。
何况李牧还早早的就答应在军中给司马尚留一个好位置?
李牧一来邯郸,司马尚就交接了城防,而后在司空马事件中的表现赢的了李牧的信任。
这样,李牧才把邯郸防务交给了他。
但司马尚恰恰在这时候投敌了!
这就是所谓的意料之外。
朝堂上的事情太烦了,还是在边境好,匈奴兄弟们是那么的可爱……
李牧有些走神。
倡后和赵王迁是如何跑出来的李牧到现在还画着问号。
他强迫自己思考,因为这里不是边境,不是打好仗就完事的地方。
赵迁的态度才是正常态度,倡后的态度就太不正常了。
李牧丝毫不怕赵迁,但是被倡后温柔的笑容弄得现在后脊梁还发凉。
明明是个手无寸铁的妇人,但温柔笑容里的眼神却让人心里发寒。
看他们的样子衣着得体一点都不狼狈好像逃跑的很顺利,李牧皱着眉头分析。
噔噔蹬蹬脚步声打断了李牧的思考,副将张康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上将军,杨端和突破了胡说将军的阻截,已经占领了漳水北岸!”张康心急如焚的汇报最新军情。
“你是说占领?”李牧确认道,“不是南渡?”
“占领!已经开始扎营了!”张康确认道,“而且杨端和部骑兵脱离大部队而去……”
“杨端和这是要死守!”李牧面沉如水,“那支骑兵应该是去支援邯郸了!”
“邯郸?”张康还不知道邯郸被占的消息。
“司马尚献城于秦公子小白……”李牧淡淡的说道。
“什么?”张康瞪大眼睛。
“传令胡说收拢溃兵立寨。”李牧顿了顿,云淡风轻的说道,“杨端和无论如何都不会南渡了,这次不是他死就是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