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鬼负刍、屈景、景伦的配合之下,乞活军连同凤翔军成功的在巨阳谷道伏击了从城父被熊悍紧急召回寿春的楚军。
乞活军人少凤翔军毕竟战力堪忧,在天时地利人和全占的前提之下也没打出歼灭战,而只是击溃了楚军。
楚国形势没有按照小白的预判发展。
本来按照小白的想法,全歼这三十万楚军之后楚国就成了空架子,成建制的楚军就只有屈景、景伦手下的二十万屈氏景氏联军和项燕统帅的十万楚军。
如果屈氏景氏贪婪一点他们会独立,如果他们理智一点则还会躲在楚王的背后闷声大发财。
无论哪种情况,秦灭六国之战就都没了悬念。
只要弄掉赵国就可以提前宣布成功统一天下了。
现在形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楚国进入另类的平衡点。
项燕在收拢溃军之后,势力膨胀到了恐怖的二十五万大军,一跃成为楚国第一势力。
屈氏景氏虽然有二十万联军,但联军毕竟是联军,完全比不了统一指挥的二十五万大军。
是的,凤翔军二十万还是伏击三十万楚军,只造成了不到五万的战果,自己倒是有三万多的战损。
章波和胡卫亲自跑到寿春向小白请罪,他们自己也知道这一仗打的太不像话。
乞活军只有一千多人,即便章波二人想推卸责任也无从下手。
何况乞活军的战斗力、战斗意志不瞎都看的明明白白又是小白的嫡系……
小白看着阶下全套负荆请罪的章波、胡卫完全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这俩人也太饭桶了。
但小白还不能撤换掉他们,至少不能撤换掉章波。
凤翔军这一仗打的丢人,军曹士兵们正是人心惶惶。
章波是凤翔军成军的主要组织者,这个时候如果降罪甚至撤换掉他,凤翔军差不多就要散了。
胡卫嘛,倒是可以动一动。
现在他勉强算章波和孔树的大舅子,他两个妹子送给这二人做了小妾。
处置一下他,既不影响凤翔军士气,又能敲打敲打这群新附之臣。
不过说到这,孔家哥仨的工作做的还是很出色的。
儒家本来就擅长忽悠老百姓,这哥仨没辱没了孔老夫子,几个月来北地是越来越稳定,很多楚人已经以秦人自居。
“凤翔军成军不久,打成如此模样也有情可原……”小白字斟句酌的说道。
“你们都起来吧……”小白面无表情的抬手让章波和胡卫停止表演。
章波、胡卫面露喜色。
不罚我们就好!
“别高兴的太早!”小白语气严厉起来,“虽然有情可原,但也暴露出你们的无能!”
“章波自知有罪,请公子另选贤明担任主帅!”章波很有眼色,没有眷恋权位不舍。
他本来只是滕城区区副将,也知道五十万伪军也只是暂时让他带带,从来没奢望能一步登天。
“你二人虽然无功,但也不至于有罪。”小白摆摆手,“责任在我,没有把你们放到适合你们的位置上。”
“胡卫,”小白一语惊醒走神的胡卫,“你本是边将,我想当然的认为你擅长领兵。而章波只是郡将,我本以为他更适合地方治安。”
“公子,齐楚几十年没有战事,平时我倒是熟悉维持治安,攻城和野战倒是一点都不熟悉。胡卫让公子失望了,愿解甲归田,免得将士受我所累!”胡卫弱弱的推了推责任,顺着小白的话茬说。
“能带好郡兵也是本事,”小白摇摇头回应了胡卫的试探,“你以后还是带郡兵吧。”
胡卫长吁口气,好在官职还是保住了。
章波眼巴巴的等着小白发落,大舅子胡卫不适合野战自己就适合了?胡卫以前好歹是边军主将,虽然这个主将几十年没打过仗。
可自己以前恰恰是带郡兵的,只不过带路有功位置才抬了起来。
“北部形势已定,我们也养不起那么多职业兵。凤翔军需要精简整编……”小白没理章波眼巴巴的眼神自己说自己的。
“其中精选出六万人,这部分军曹兵士集训合格之后给予秦国国籍编入乞活军。”小白顿了一顿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赵妄,“这部分人由你带人先选,选好之后立刻开始训练,。”
“公子放心,交给属下了!”赵妄咧着大嘴笑。
这一战如果没有赵妄带领乞活军斩将夺旗,败的也许就不是楚军。赵妄私底下算了算大吃一惊,自己这一圈下来不说弄个左庶长,弄个五大夫是稳稳当当的。现在小白又要给乞活军增兵,以后立功的机会更多了。
“问问公子训练有多少淘汰指标……”边上的参小声提醒得意忘形的赵妄。
原乞活军本来的训练伤亡指标是三分之二,不知道这六万人小白希望多少合格的。
参的声音虽然小,但小白也不聋。
“一比一吧……”小白琢磨了一下回答道,“选兵的时候要和士兵先说明白,加入了要么站着进入乞活军,要么……”
“要么躺着抬出乞活军!”脍大声回答。
小白微微点头,章波、胡卫倒吸凉气。
什么训练啊,还做好准备要死一半人?
“具体细节我不赘述了,你多问问老兵。再从老兵中选出一百人为军侯驻新凤翔军,保证每千人都有一人指导日常训练。”小白手一挥补充道,“这一百人要完全自愿的,不可强行指派。”
章波、胡卫没什么其他想法,伪军嘛,人家派点监军很正常。军侯嘛职衔也不低,一般千人将也就这个职衔。明显监军地位不在领兵官之下。至于知道日常训练,章波和胡卫完全没当回事,以为只是个名头。
不过小白这种派发第一次见,监军都要下基层的吗?
“剩余凤翔军精选十万人继续服役编成新凤翔军,其他一切都不变。”小白看看章波,章波连连点头。十万人的将军也不错啦,比自己预期强,何况还是精选的兵源。
“再剩下的你选五万作为郡兵,待遇减半。具体各城如何分配你回头做个计划给我看看……”小白转头示意胡卫,胡卫也连连点头。
“挑选剩下解甲归田的也要登记造册发放三成军饷,作为战时后备军。这个任务也是你的。”小白给胡卫加了个任务。
“有一点我要说在前面,”小白严肃的看着章波和胡卫,“这次是训练不足才有如此战果,我不怪你们。但没有下一次!”
“公子放心,再有今日之事,属下提头来见!”章波、胡卫允诺的非常熟练和有气势。
“我也不要你们的头,”小白嘴角轻笑,“你们再出错,那我只好再给你们挪位置。”
“适合抓贼的抓贼,适合养老的就回家养老!”小白疾言厉色的丑话说前面。
章波、胡卫噤若寒蝉。小白明显不是开玩笑……
“整编限十五日完成,”小白看了看众人继续说道,“赵妄,这次训练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公子放心!”大家别说有没有把握,答应的气势都很足。
小白挥挥手,示意大家行动。
乞活军的扩编不说,章波和胡卫的安置小白认为也很妥当。
章波手里是正规军,胡卫管郡兵和预备役,大家各有侧重,也给了他们证明自己的机会。
章波和胡卫当然明白小白的意思。
不怕他们不下功夫,否则下次弄不好真的只能回家抱孩子了。
这样一来既降低了后勤压力,常备兵又控制了十五万左右,有实力与楚国其他两股势力平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