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秦乘风听了只觉得可笑，之前恨不得杀死他，如今却又担忧他的处境来，这不是惺惺作态是什么。
不过他也没那么多功夫跟他多说，只道：“我只是想做些实事，我还得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其他事等我回京再说。”
他知道他这位叔叔的心思，他怎会真的担忧，怕是巴不得他死在渤州。
不过这都无妨，如今他是新科状元，他也不敢再像从前那般猖狂。
“我本想劝皇上收回圣命，不过看你心意已决，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再劝了，你路上小心些，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写信告知我，我一定替你解决！”
这话听着倒是贴心，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秦乘风薄唇轻抿，淡声道：“小叔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之前就说了，你不要跟我这么客气，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你若是想回秦府，只管打发人过来跟我说，我立马安排人过来接你。”
秦世子听见他改了口，虽然知道是周围不少官员在的缘故，嘴上依旧说着客套话。
这会儿那些官员还没走完，做戏当然得做足。
“多谢小叔，不过我眼下没功夫想这些，日后我会回府的。”秦乘风淡淡点头，随后便归家收拾行李。
他要回秦府也不是现在，因此他并未细想。
本想去见见小九，顺道跟她解释他为何会隐瞒回京之事，但护送药材这事关系到百姓性命，与他同去的官员一再催促，说一刻也不能耽误。
他只得先离开。
离开之前，他写了封信，让暗卫交给小九。
希望小九看到信后会谅解他，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要是不隐瞒进京，那她必定会来找他，到时候便会被秦世子发现，到最后还是会威胁到马家，属于得不偿失。
而且他没告诉小九的是外祖父似乎是不喜他跟马家太过于亲密了，出于考量他在表妹面前很是收敛。
他不想连累他们，只得隐瞒。
如今他有了状元这层身份，他叔叔就是想动他，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公子还要送些别的给马姑娘么，她可是一直等着您回京呢。”暗卫忍不住提醒。
他们日日跟着小九，自然知晓她的心思。
秦乘风愣了下，随即摇头：“眼下我也没什么东西好送她，你先把信送过去，等我回京后，我自会找她解释。”
怕就怕小九得知渤州疫情后，会跟过去。
依照她的性子，此事涉及到她大哥，她一定会跟去。
如今渤州情况相当危险，听说已经死了不少人，不然圣上不会这么急着让人从京城送药材过去。
因此，他并未在信中解释他紧急离京的原因。
希望他回京后，她能好好听他解释，不过他也知晓，小九定在生他的气，一时半会是哄不好的。
眼下他也没功夫去找她，只能如此。
马小九看完信后，愈发郁闷。
还以为他会主动过来解释，没想到一眨眼他又离京了，还不如不写信。
将信扔进匣子里，她哼了一声，吩咐小芙：“把匣子锁起来，别让我瞧见！”
这会儿她心头正生着闷气，是一眼都不想多看。
“小姐快别气了，这事儿虽然秦公子做得不对，但他有要事在身也是迫不得已，等他回京后，肯定回来看小姐的。”
小芙生怕自家小姐气坏身子，近日小姐情绪一直不怎么高，偏偏又都闷在心里，她可着急地不行。
闻言，马小九眼眸微动：“罢了，先不提他，我还得练习，没功夫操心这些。”
嘴上虽这么讲，但她心里始终积着一股子郁气，一直闷闷不乐。
去给大皇子扎针时，她也是沉默不语。
见状，季子默还以为她是在为她大哥的事忧心。
毕竟疫情是从宁安县开始传播的，作为县令，马老大肯定会担责。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安慰道：“你不必为你大哥的事担忧，这事终归有办法解决，我父皇已经派人过去了。”
马小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怎么突然提起她大哥，莫非她大哥那边出了什么事了？
“殿下，你这话为何意？”此刻她是满脸困惑。
季子默一怔，原来她不知情。
他眸色一变，瞬间反应过来，顾尚书这种时候应该不会告诉马家人这事。
若是马老大有事，那马家同顾家的亲事怕是成不了，顾尚书那人很精明，不会让自己女儿嫁给一个随时可能落魄的人家。
“我以为你是担心你大哥，随口安慰几句，也没什么。”
季子默不想小九为此事担忧，毕竟这不是她一个小姑娘能解决的事儿。
仔细想来也是，是他糊涂了，还以为小九已经知道此事，但就算是顾尚书，他也不会主动跟谁提起朝堂上的事儿。
马小九却没那么好糊弄，她已经察觉不对劲。
“殿下若是知道实情，不必瞒我，殿下既是这么说，想必知道我大哥那边的事，我就想知道他怎么了。”她语气里透着焦急。
季子默盯着她看了会儿，最终点头：“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迟早也会知道。”
长久接触下来，他也知道这姑娘性子很倔，若是不告知她，她会一直追问下去。
于是他便将渤州那边的疫情一一告知，并说：“疫情这种事谁也没法料到，这也怪不了你大哥，你不必有心理负担，新科状元已经请旨前往渤州，想必此事很快就会得到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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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马小九一怔，原来秦乘风是请旨过去的。
想来他是为了大哥，她垂眸沉思，心中郁气消了大半。
不过这鼠疫是极其凶险的，作为医者，她再清楚不过，这一旦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一时间，她心焦不已，眉头也跟着紧皱。
她立马起身：“我想去渤州那边看看，我是大夫，我应该能帮上忙。”
“本皇子认为不妥，你现在过去，等于是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你应当知道，鼠疫比一般病症可怕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