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婆原以为这姑娘年纪小，即便是学了些医术，但也不多。
但她今日为她针灸，这手法可以说是相当娴熟，这医术怕是比她知道的一些所谓的名医还好。
自然而然的，她也就不再提收她为徒之事。
殊不知，白泽这边已经看出不对劲来。
这沿途药铺有不少，那刘稳婆怎地专门找到这来，说是凑巧，未免也太巧了。
等小九忙完后，他将几本医书递给她。
“你明日到柳记医馆那边去坐诊，这几日天寒，感染风寒的病人越来越多，柳老头他是忙不过来的，你过去帮着看诊，顺道还能积累经验。”
“我听师父的。”
小九也没多想，师父这么关心柳师父，她这个做徒弟的都没发现真是罪过。
上次两个师父不知道为什么吵了一架，闹了好些天的脾气，弄得她这个做徒弟的在中间两头为难。
她原本就是两家医馆轮流学医的，只是因为师父被诬陷之后忙不过来她才一直留在了药铺。
次日，秦乘风来药铺送药，结果没看到小九，便想着她应当是去了柳记医馆，转身便走。
谁知脚还没迈出去，药铺里头的人都笑了起来。
“小秦公子，这可不成，马二爷可是答应了把采的药卖给我们药铺的，这可不行换人啊。”
另一人接话道：“可不是，不过我看你不是诚心来送药的，是来看我们小大夫的，是不是？”
“是我糊涂。”
一片起哄声中，秦乘风故作镇定地将药递了过去。
他轻咳两声，随即离开。
身后的人忍不住大笑，这小公子真有意思。
秦乘风脸上有些发烫，被风一吹，稍微好了些，不过在柳记医馆见到小九时，耳尖还是控制不住地红了。
“你怎么了这是，脸怎么这么红？”
小九以为他不舒服，眼神里充满担忧。
“没事，就是来的时候走得快了些，加上日头有些晒，估计是有点热的缘故。”
这都快入冬了，很热吗？
小九有些疑惑地看向外面的天色，今日倒是确实是个大晴天。
秦乘风瞥见了她的小动作，干咳了一声，眼神有些偏离，随后便岔开话题。
“对了，你之前不是在白大夫那坐诊么，怎的突然来柳记医馆了？我方才去错了地方。”
小九便将白泽的话讲了一遍，说着说着，她还打了个哈欠。
昨晚她因为看医书看得久了些，睡得有些晚，因此这会儿还有些犯困。
她转头看向柳如道，“师父，白师父他是关心你的，要不，我们改天一块吃顿饭？”
“罢了，此事以后再说。”
柳如道直接拒绝，他可不想跟白泽那个顽固坐一桌吃饭。
此时，秦乘风已经猜到白泽的想法，他怕是不想刘婆婆带走他的徒儿，故而让小九来这边的。
他不禁觉得好笑，白大夫实在是有趣。
“你在笑什么，我方才讲的话很好笑么？”
小九有些郁闷，她方才可是一片诚心，没想到就这么被柳师父给拒绝了。
在她看来，两人虽然观念有所不同，但都是她师父，是家人般的所在，她不希望他们总是争执。
秦乘风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不是笑你那话，我就是觉得白大夫想得周到，要不然你还在这那边药铺帮忙呢。”
听了这话，小九郁气消散了大半。
“行了，等下来看诊的病人会多起来，你还是先去准备准备。”
柳如道也听说了近日的事，白泽的心思他哪里不明白，不就是怕刘稳婆拐跑他们的徒儿么？
真是笑话，小九是说拐跑就能拐跑的么？
还用这样的方式防着人，说出去也不怕给人笑话。
秦乘风也帮着分散小九的注意力：“那你先去做准备吧，别耽误了。”
“那好，我去了。”
趁着小九在那边看诊，柳如道便说：“我想你应该也看出来了，白泽就是不想小九一直去接生。”
“您说得是，我也觉得白大夫是这么个意思，不然他不会让小九来这，不过这么防着也不是法子。”
秦乘风觉得小九也不是那种随便拜人为师，这点不用担忧。
柳如道端起茶杯喝了两口，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一句：“别让小九知道就行。”
显然一向聪明的小九这次还没明白白泽的心事。
这事怪丢人的，即便刘稳婆透露出那意思，小九也不见得会答应，更何况人家有一个字都没透露。
此时，小九还在给人看诊。
因着她治好了不少人，渐渐有了名气，病人配合了不多，质疑她的也渐渐变少。
小九愈发高兴，被人认可无疑是最高兴的。
连着接诊了几位，中间来了位女病人。
她见是位女大夫，眼前不由得一亮：“小大夫，你应该就是刘婆婆说的那位会给人接生的女大夫吧？”
“是我。”
小九心里感激刘婆婆，她也从她那儿学了不少东西。
女病人笑着说：“我那媳妇后头也要生产，要是大夫你帮忙接生，那是最好不过。”
听了这些话，柳如道眉头微皱。
他算是明白了白泽的想法，怪不得他会担忧，这孩子如今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可不能专门给人接生，她又不是接生婆。
好在小九没有立即答应：“到时候再说，您还是说说您身子如何，哪里不适？”
柳如道放下茶杯，敲着桌面开始琢磨了起来。
还得让小九多学一些医学知识，不能总是去给人接生。
忙活了一阵子，柳如道让小九歇一歇，两小只便凑在了一起。
“你说你跟秦爷爷要了一天的假期？”她语气有些兴奋。
想着他能有一天假期，她能同他出去玩了，可想到自己还得坐诊，她便心虚地回头去看柳如道。
“想往外跑了，是不是？”
柳如道哼了一声，不过他一向嘴硬心软，随后便摆了摆手。
“罢了，明日我也给你放一天，出去痛痛快快地玩吧。”
“多谢师父！”
到底是个小姑娘，想出去玩也没什么错。
柳如道自然不会怪她，不过是喜欢嘴上说两句，医馆里的人也都知道他这性子，都笑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