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的这个主意可是给了他充分的理由。
“要不，我们先弄些药茶去试试，若是有人买，我们再去赁院子。”
茫然去租院子马大媳妇心里没底，怕到时候摊子铺太大，药茶卖不出去那钱就白花了。
“我也觉着先试试看为好，择日不如撞日，我找二哥帮我去抓药材去。”
小九开的药方里多是十分常见的药材，一种两三文可以买一大包的炮制药，一锅熬住的花费还不到十文钱，而一锅药汤汁怎么也不可能只挣十文钱。
所以这买卖只要卖得出去铁定不亏。
马老二往镇上药材铺去了一趟，小九给分成一堆一堆的小包，确定好每锅要放的量。
次日凌晨天还未亮，马家灶屋里已经有了亮光，屋上的烟筒冒着烟。
马老三马老四起来帮忙，小九看着药汁的浓度，煮到差不多，她勺了半碗吹了吹喝了两口，有股药草水的味道，不难喝但也不绝对好喝。
就冲药之一字就不可能好喝。
“可以盛了，小心烫着。”
马老三拿着两个洗干净的木桶，用瓜瓢把锅里头的药汤转入桶子里。
两只木桶刚好装得大半满，盖上盖子，马老三同马老四踏着微亮的晨光出发了。
小九回去床上补眠，早上起来吃早饭的时候，马老爷子喊小九去稻田里。
“爹，怎的了？”
“小九，你看这是你放的鱼！”
马老爷子走下田，指着水混的地方，伸手一摸，从踩过的脚印坑里抓出一条甩着尾巴的小鲫鱼。
“啊！有这么大了！”
当时她放在田里就没怎的管了，没想到这鲫鱼已经有她爹的手指头长了。
“长得还挺好的，我还想着会养不活呢！”
马老爷子把鱼放回水里，洗了洗手站上岸。
“我就说了，水稻田里是可以养鱼的。您看我们家的稻秧都比别人家的青绿。”
小九骄傲的挺着小腰杆，她可是活了上千年的妖精，她还比不上区区人类的见识？
“那以后爹都听小九的，我们家的小九最能干了！”
马老爷子不遗余力的吹捧。
小九鼻子都要翘到天上。“那是当然。”
她可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小仙女！
马老三他们却没进城，马老四指了一处官道边的草亭。
这里是进城的必经之道，这茅草亭子是供人歇脚的，因着去城里还有一段路，来这休息的人走到这个位置最是疲乏。
“卖茶了，能解暑强身的药茶，一文一碗！”
马老三扯着嗓子，不要脸不要皮的叫卖。
这一块恰好前不靠村后不近水，大多赶路人到这里就水喝干了。
“诶，卖茶的，你这没有凉水？”
路过的推车伙计，坐在树荫下，脸上的汗簌簌往下落，衣衫都给汗水泡成了湿白色。
“没有凉水，我们只带了药茶，解暑很好的，里面的药材是我小妹亲自配的，她可是这城里最大药馆里的药徒。”
“昨日我们村儿有人得了热暑病，人一下就倒了，眼看进气比出气少，小小妹扎了两针给人一碗汤药救活了。”
马老三开始天花乱坠的捧吹自家妹妹了，反正就要把药汤往神仙汤上靠。
“这一碗药汤，可是用了不少药材，大家也知道开一副药多贵，要不是我妹妹担心更多的人得热暑病，也不会叫我们来卖药汤。”
一文钱一碗药汤可真是不贵了，马老四把盖子揭开，用大木勺装了一碗，一股药香味顺着敞开的桶子飘散开，让人仅用鼻子闻一闻，就知道这里头是货真价实的药熬煮的。
歇脚的人都渴得很，没有别的选择下，只能买了一碗捏着鼻子一口喝干。
喝完之后清爽了不少，只是药汤着实不大对胃口。
“不太好喝，你们下次卖凉水吧！我宁愿喝凉水。”
“凉水谁都可以卖，但这药汤可是我们独一家。”
行脚的人只当马老三固执不识趣，放下碗就去歇息去了。
有不少人靠着茅草亭子打起了鼾，他们是从好远的地方过来的，已走了两三天的路，专门往返几个城之间做行脚的苦力活计。
马老四又勺了一碗药汤搁在桶盖上。
药气自带一点清爽气息，不自觉的让人燥火下去几分。
熬不住口渴的就有难免贪这口凉。
“给我来一碗！”
又一位男子拿出铜钱招手，他的嘴巴已然干裂起皮。
马老四一手递碗一手拿钱，旁边一个人见同乡买了，也坐不住了。
“来了来了！”
马老三麻溜的去里头新拿一只碗，给这位客人满上。
看到大碗的份量买药汤的人心里满意了一些，哪怕药汤喝得他苦脸，也比口渴好过一些。
这批人休息够了，再起身动身走路都有劲了。
等他们排队进城交货，排队的人群中“哐当”栽倒了一个中年男子。
人群中闹闹哄哄，栽倒的男子被他的伙伴挪动了出去，他们给人喂水拍脸，半天不见人醒。
后来还是背到药铺去了，听说花了上百文钱。
送货的行脚人唏嘘不已。
“还好我们今日吃了药汤，不然这饿着肚子又没领到工钱，还不得那个人的下场？”
其他人也频频点头，“那一文钱花得值！”
马老三继续在茅草亭里忽悠，嘴皮子说干了就自己喝药汤，反正妹妹说了喝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便宜别人是便宜便宜自己也是便宜。
本来对药汤还排斥疑虑的人，看到马老三兄弟两灌水的喝，看都给看渴了。
管它药汁不药汁，渴急了扬脖就喝。
终于，两桶药汁卖完了，虽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兄弟两却觉得这活挺舒服的。
“卖了多少碗，你数没数？”
马老三把钱袋子收进怀里。
“回去数钱不就知晓了。”还数多少碗，他哪有那样的闲工夫。
马老四把担子挑起来。
“我估摸着怎么也该有四五十碗，比大嫂那个伙计挣得少，但轻松。”
卖的东西大部分是水，能不轻松！
马老四转着眼珠子，“我觉着明日得分头去卖。”
马老三“嗯”了一声，疑问。
“城不是分东南西北门么？要进城的人走其他的门，那我们不是少卖了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