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最老的那棵人参晃了晃叶片。
小九得到肯定的回答，赶紧过去剥了一点参须在手中，再给人参送了两滴灵泉。
怕人发现她不见，小九揣好参须快速跑回去，并把洞穴的石头恢复原状。
“小姑姑，你去哪儿？”马二娃跑得气喘吁吁，他跟哥哥们到处找小九，还以为把小九弄丢了。
刚才他们几个出去打雪仗，小姑姑说要去解手，结果一直没回来。
“哦，我就在附近转了转。洞里的饭菜是不是做好了？”
“还没呢！”二娃吸溜着冻红的鼻子。“祥哥哥看你一直没出来，怕你出事。”
“我能有什么事。”要有事也是别人。
小九搓了搓手，哪怕从参变成了人她还是不喜欢冬季。
马老三靠坐在草堆边，整个人病歪歪的。
“老三，快把药喝了，等会儿好吃饭。”
马老太端着熬好的药汁，给马老三空了一碗苦药水。
马老三腿上的伤结痂了，由于天气寒凉，伤口恢复的比较慢，但较一般伤者，又还算状况良好的。
小九轻手轻脚走过来，看他三哥捏着鼻子将药一口闷了，赶紧把兜里的参须翻出来。
“三哥快吃！”
“这是什么？”看着这还混着泥土味儿的根须，马老三持怀疑状。
“药，补元气的。”
马老三还是不太信，“这个药要生吃？不是应该同那些药混在一起煮？”
哄谁呢，当谁没吃过药的！
看他这副神情，小九头疼叹气。
“这是参须，是我找人参要的。三哥，你还是我哥吗？”
马老三被问得心里一虚，连忙道：“三哥不对，三哥不该不相信小九。但是，人参这东西太贵了，你就这般拿来给我吃，这不是牛嚼牡丹，糟蹋吗？”
“那怎么办，反正已经要来了，新鲜的参须最补了，我又不能给人参还回去。”
“还能怎么办，我当那头嚼牡丹的牛呗！”
马老三说着就往嘴里塞，参须的味道并不好，但比起苦药汁那是好太多了。
“你这是嚼人参的牛！”小九咯咯的笑。
看妹妹开心，马老三也憨憨笑起来。
“你下回这好东西可别给我了，拿去卖银子比什么都好。”
小九不理，外头大雪盖着还想卖药，还不如做个梦来得快些。
把三哥的事情处理完，小九背着手手搜寻几个侄子的身影。
洞外头有煮着一大蒸笼饭，大嫂二嫂都在那边忙。
小九靠过去东瞅瞅西瞅瞅，发现有不少人咳嗽，她眉头皱了皱。
“小九，肚子饿了？”
马大嫂扒火堆，从里面扒出一个黑疙瘩。
“就……还好啦，大嫂你请我吃东西的话，我也觉得挺饿的。”
脸上写着“我不饿”，眼神扫着大嫂手里的黑疙瘩。
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好香啊！
马大嫂好笑，吹了手里的滚烫，剥开灰扑扑的皮，露出里面香喷喷的白色芋头肉。
“小心拿着，有些烫。”
小九的鼻子都要被勾走了，连忙捏在手里，一边吹一边吃。
人间的美味总好像吃不完呢！
“你在这吃着，我去那边帮忙。”马大媳妇要去掌勺。
小九忙不迭点头，等周围没什么人看她了，把手往锅里一伸，弄了一些灵泉水混进饭锅里。
有病治病没病强体，当下可不要再有人生病才好。
锅里热气蒸腾，不多久另外几个锅里炖的野鸡肉，满洞穴都是肉香味。
大冬瓜炖了麂子肉，放点花椒香气劲道得很。还有人家有藏酒的，拿了一点抄菜，那味儿就更上头。
孩子老人全要馋哭了。
就在大家千呼万唤时，所有吃的都给一碗碗装了出去。
就像是百家宴，众人各家分到一份，各自席地而坐。
马老爷子喊一声“开饭”大家齐齐扑向美食。
全程只听吃饭碗筷响，没有一个人讲话。
小九手拿一个鸡骨头，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
马家孩子中，大娃和二娃吃相最差，两人油都吃到脸上去了，鼻子上还沾了饭，饿了八百年似的。
“再喝点汤？”马老太看着小九，生怕她没吃饱。
“娘，我不喝了，我吃饱了。”
“真吃饱了？你还在长身体，可不要节食！”
小九点头，“我人小，只能吃这么多，再吃就撑着了。古人有言，饭要七分饱，过足伤身。”
马老大与有荣焉，“小九还记得这个，不错，没白学。”
说着就不满的看了看身边的几个男娃，越看越嫌弃。
“小九比你们小都知道饭食适量，你们呢？”
马瑞缩着手，搞不清楚手里的筷子要收还是要放。
“可是大伯，我没饱，我还能再吃一碗啦！”
马大娃依旧快言快语，听得马老二脸上臊得慌。
妹妹养得多好，到自己家的就是两头小猪。光能吃就算了，还会拿话噎人。
马老大黑着脸，马大媳妇劝道：“难得好日子，别找孩子们不自在。”
小九眨巴大眼睛，“是啊，大哥！我可是女孩子，同男孩子不一样的。”
“诶，小九说话真中听！我们家的这几个可都是男娃子，以后是要干力气活的，自然比女娃子吃得多。”
马二媳妇一帮腔，出来的话就变味了。
马老太嘴上不说，眼里瞧得明白，老大的意思哪是说几个小的能吃，而是说他们不懂得谦让。非要仗着肚子，把能装的都装完。
这也就猫冬，若是春忙小孩吃了大人的主食，年陈就别想弄好了。
换哪家养出这种没眼色的孩子都是少不了一顿打，也就二媳妇那个蠢货愚笨听不懂。
“明日饭食减半。”
马老爷子直接来了个终结。
“爹，这又要吃稀的，不饱肚啊？”马二媳妇果然又不乐意了。
马老二横她一眼，“你能不能闭嘴不说话？”
“嘴长着不就让人说话的？”
又是那副油盐不进的嘴脸。
“大雪还不知下多久，好些人家快断粮了，你还想吃饱？这后头的日子不过了？”
马大媳妇怼了马二媳妇两句，她就看不得老二家的不管不顾只求自己痛快的做派。
马老三喝了两口汤，“又没做事，吃太精贵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