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依依旧是一副神秘模样,不过魏征和全志都知道这个安人可是个硬脾气,就是在接旨的时候,都没曾取下面纱,所以二人也不奢求能一睹真容。
何况外界传言,辻娘如此遮挡容颜,实则是有脸疾,倒还不如这样神秘朦胧美来到好。
凌依看出魏征刚起,歉意道:“打扰两位大人了,未亡人实在是心急,这十多天过去了,院内那些下人都还尸骨未寒,实在难过,所以特来一问。”
既然人来了,全志正好有几个问题要问,遂将凌依带去正厅。
“实不相瞒,本官已经掌握了一些重要线索,只是还有些问题需要问安人,还请安人如实告知。”
凌依颔:“定不隐瞒。”
全志想了想,用了个比较隐晦的方式问道:“不知安人之前是否可得罪过什么人?”
凌依皱眉沉思,“我是今年年初才搬至京城,无论是从前还是到京城后,都没与什么人结过怨,至少我了解的是这样。”
全志疑惑,凶手既然如此狠毒,那肯定是对落霞苑有着深仇大恨,他怀疑凌依并未说实话,又问道:“那是否有与落霞苑起冲突的人?”
凌依再想,依旧摇头:“确实没有,事实上,我并没在宅内多待,时常都在外面,所以知晓的并不特别清楚----不过-----”
全志听出她转折的意思,追问道:“不过什么?”
“三月的时候,我听宅内管事说过,似乎有人在监视落霞苑,管事还因为这件事担惊受怕,大肆招了些家丁,不过后来并没有出什么事,所以这件事我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全志越听脸色越凝重,莫非这件事还牵扯到三月份去了?!
他又问道:“那可知道监视的人是谁?”
凌依摇头:“这就确实不知了,那段时间我忙着斗乐节的事。也没多管。
哦对了,那时候那个女子----叫满江燕的女子,是个才华横溢的难得之才,本来我们都以为那女子一定会进宫做皇上的乐师。只是没想到结果却-----”
那场比试,虽说满江燕最后得了第一,但她无故消失,这件事可不能对外说,所以对外只宣称她落选了。
至于凌依。考虑到她身份的尴尬不宜进宫,所以才让当时的第三居第一的位置,对外也是如此宣称。
这确实让观众诧异不已,甚至有人怀疑那个无意夺冠的男子是有什么强硬的后台。
全志陷入沉思,良久又问道:“安人确定那时候就有人监视落霞苑?”
凌依肯定的点头:“确实,大人若是怀疑,大可将管事找来问,他当时找的那些家丁,都是临时的,后来没生什么事。那些家丁才各个离开。”
“那安人可认识最欢楼的掌柜寻欢?”
凌依想了想,摇摇头:“不识。”
“群芳楼的洪梅也不认识?”
凌依依旧摇头。
“与这两人都没有任何交集?”
凌依再次摇头:“我从未去过最满楼和群芳楼,更不认识这两家的主人家。”
全志盯着最后一个名字,那剩下的,也就只有清风楼的满娘了。
可清风楼是青楼,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安人一个寡妇,更不可能认识了。
他问都懒得问。
倒是魏征问道:“那清风楼的满娘,安人可认识?或者有过交集?”
全志鄙视的瘪了瘪嘴,这种白痴问题还用问?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吗。
“清风楼-----满娘----我倒是一次无意间见过。可是那人----很奇怪。”
全志精神一震,急道:“哪儿奇怪了?”
凌依有些不确定:“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她特别像一个人,就是与我斗乐的满姑娘。
可是满姑娘才十多岁。怎么会去清风楼那种风花雪月之地呢,就算斗乐落选了,她也不至于堕落至此吧。”
全志听出了不同寻常,急忙问道:“你确定那个满娘就是满江燕?”
“这我就不确定了,当时见过满江燕的人不少,大人或许也有印象。不如去醉风楼看看,是与不是不就一目了然了。”
魏征精神大作,拍手叫好:“大人,要不下官今晚就陪你去清风楼走一趟?”
看到全志递过来的眼神,他解释道:“清风楼白天都不开业,只能晚上去。”
全志想想也觉得对,没什么再问的了,给凌依一个安慰的回答:“这件事,本官已经有了思路,相信再有几日就能破案了。
还请安人耐心等待,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凶手最终将无处遁形。”
“多谢大人,那未亡人就先退下了。”凌依眼里露出一丝安慰,起身告退。
好容易等到晚上,全志带人去清风楼,魏征乐颠乐颠的跟上。
“大人,下官见过这个满娘,看上去是个好人,她应该不会与这件事有关吧。”
全志戳了戳他脑袋:“你办案就是凭感觉而来?美人越美就越毒,你小心别掉进去出不来。”
魏征揉了揉被戳痛的额头,嘟哝一声:“凭感觉而来可是你自己说的。”
“你说什么?”全志冷眼看着他。
魏征忙摇头笑:“没什么,下官是说,清风楼道到了。”他指了指前方位置。
全志驻足,清风楼是京城内有名的勾栏院,来往客人富贵不等,门口从来都是最热闹的。
“哟----二位官爷,可许久不来了,姑娘们可都想念的紧呐,二位官爷可有相好的姑娘?小人给两位叫去。”
全志看着眼前虽然年纪不再二八年华却也风韵犹存的女人,问答:“你就是这里的妈妈?”
女人摇摇头,笑道:“看来两位大人是来找我们满娘的,两位先里面请,满娘这时候正在招待客人,小的先给二位找几个姑娘,等满娘空了,小的再-----”
全志冷着脸拿出令牌:“本官是兵部尚书,还不赶紧将满娘叫出来,耽误了查案,本官关了你这清风楼。”
女人定眼一看,可不是兵部尚书,她也知道兵部尚书全志最近在查落霞苑的事,脸上微微白,急道:“两位请稍等,小的这就去叫满娘。“
满江燕笑嫣嫣的现身,彼时全志和魏征已经在一雅间坐下。
魏征一见到满江燕,眼睛都恨不得栓在后者身上,倒是全志,看上去还挺镇定的。
他目光紧紧锁住满江燕,似乎要从后者脸上看出什么。似乎有几分相似,又不尽相同。
满江燕抿嘴一笑:“大人这么看着小女子,小女子会害羞的。”说着果真脸红了一半儿,看上去鲜红欲滴,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全志眉头微蹙,这样的满江燕,让他心生警惕,美人若太过妖娆,总是让人与好事联想不起来。
“不知满娘全名如何称呼?”他还算客气的问道。
满江燕嘟了嘟嘴:“满娘无名无姓,只是满娘而已。”
全志不信,又问:“那满江燕你可认识?可听过这个名字?”
满江燕略一想,摇头道:“不知。”
“哼,本官看你就是满江燕,你还敢说不知?”全志拍着桌子厉声道:“现本官查明,你与落霞苑杀人一案有关联,跟本官回京兆尹公署受审,若有反抗,一律当做畏罪反抗。”
魏征不满他不懂怜香惜玉,看满娘要吓哭的模样,不禁劝道:“大人,下官看满娘年纪这般小,恐与这件事无干。”
全志懒得理他,让手下人将满江燕团团围住,“你走还是不走?”
满江燕眼眶红润,委屈道:“小女子随大人走就是了,只是这件事小女子何其冤枉,还请大人还小女子公道。”
全志沉着脸让人将满江燕带回公署。
公堂再次开设,满江燕跪在下中央,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魏征看着心疼极了,不劲儿的替她说好话,“大人,地上凉,现在又是冬季,不如让满娘起来回话?”
“你给我坐下。”全志呵斥他。
魏征只能讪讪在旁边坐下旁听。
全志让人呈上黑面巾,问满江燕道:“你可认识此物?”
满江燕乍惊,“这可是小女子丢的那根面巾?早些时间丢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大人是在何处寻到的?”
“这可就要问你了,既是你的东西,为何会在落霞苑出现?还是挂在树上的?”
满江燕无辜的瘪嘴:“这小女子可就不知道了,大人又不是不知道,京城中有多少男子想要寻小女子的贴身之物,今日不是肚兜丢了,明日就是手帕掉了,小女子也不是第一次丢东西,何况一根面巾罢了,并没放在心上。”
油嘴滑舌伶牙俐齿,全志越觉得这个满娘可疑,若是一般的**,见到他不是吓的腿软,就是话都说不清,她竟还能如此清晰的辩解,甚至不慌不忙,似乎笃定了自己就抓不到把柄似的。
莫非有不在场证明?全志这样一想,也就问道:“案当天晚上,你人在哪儿?又在做什么事?”
满江燕笑容不明,“小女子当然是在清风楼了,与韦大人在一起,呆了一个晚上,大人您说我们在做什么?”
魏征垂头丧气,想到了某些事。
全志眉头蹙的更紧,果然如他猜的这样,恐怕接下来,就算他亲自上门去问韦大人,后者也会作证,说满江燕一晚上都与他在一起吧。
明明感觉有哪里不对,可他就是抓不住,全志懊恼的咬牙握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