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珍惜自己生命的。
并且越是热爱权势与金钱的人,就越重视自己的性命。
林霁被沈轻言的长刀架在脖子上,只感觉呼吸都凝滞了。
他甚至都不敢大口吸气。
此时虽然是凌晨,但温度却依旧闷热。
血腥味在周遭升腾着。
让这里的一切都仿佛染上了几分血色。
“哈……哈哈……”
最终,林霁哂笑了几声,对沈轻言和邵煜深说道:
“我想,我应该为自己之前莽撞且无理的行为向二位道歉,但你们要相信,我想与二位合作的心意是真诚的。
而且,二位就算杀了我,也得不到任何好处,不是吗?”
邵煜深蹲在车顶上,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道:“不是我说你,你这么怕死,为什么要主动挑事啊?闲的没事干了?”
除了犯贱之外,邵煜深找不出任何能让他做出这种事的理由来。
林霁这个人倒也够诚实。
他很无奈的说道:“本来我以为,我将会是咱们合作关系中的主导人。”
换句话说,他之所以上来就给了两人一个下马威,主要是想要确认自己在这场合作中的主导地位。
只是他没想到,他都已经离开了,这两人竟然还能给他杀一个回马枪。
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沈轻言收回刀,眼神冰冷。
“现在满意了?舒服了?”
林霁:“呃……”
沈轻言说道:“你们这边的市场份额怎么瓜分我不管,但苏墨琛这个人必死。
你愿意合作就合作,不愿意合作可以滚蛋,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说完,直接给了邵煜深一个眼神。
走人!
等两人走了,林霁才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有些诧异的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
“本来以为是官方的人,看来好像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从他被沈轻言拿刀架在脖子上的那一刻开始,林霁就知道,这人绝不是善类。
思索片刻,林霁扭头对身旁的属下说道:“去,给苏墨琛递个信,说我要见他。”
“他不会见您的。”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苏墨琛那种生性多疑的人,怎么会轻易露头?
“会的。”林霁冷笑一声,“就算请他一次不成,多请几次他就会来了。”
虽然他和苏墨琛是竞争关系,都想杀了彼此,但也不是一点交情都没有。
毕竟在异国他乡,他们都是华人,都受到当地人的排斥。
所以如果他三番四次的去请,苏墨琛多半是会来的。
保镖稍微犹豫了片刻,问道:“以什么理由去请?”
林霁想了想,不知想到了什么,说道:“没理由,就说我想见他。”
“是。”
——
沈轻言和邵煜深回去之后,补了一觉。
邵煜深本来是不想这么轻而易举的睡觉的,但惹火了沈轻言之后,被打了一拳,就这么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翌日,。
外面的气温再创新高,还没过晌午,便已经超过了四十度。
沈轻言原本只睡了两个小时,五点半的时候起床开了一下窗户。
便瞧见外面天光已经大亮,热气瞬间就涌进了房间里。
太热了。
他果断关上窗户,又上床睡了一觉。
到上午十点,沈轻言重新醒来。
邵煜深似乎是察觉到他醒了,却也没睁眼,而是伸手将他搂进了怀里,闷声说道:“再躺一会儿,外面要热死人了。”
“你怎么知道?”沈轻言问道。
邵煜深闭着眼睛说道:“之前你醒的时候我就醒了,刚一开窗户,屋里这点冷气就散光了。”
听到这话,沈轻言下意识皱眉。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邵煜深的警惕似乎放松了不少。
如今竟然连邵煜深中间醒过一次,他都不知道。
沈轻言把他搂着自己的胳膊掰开,坐了起来。
“不是还有正事吗?赶紧起床!”
“别急。”
邵煜深这时也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又抬手揉了揉眼睛。
“在别人的地盘上,做事千万不要急,你就当是来玩儿的,顺带办这件事。”
沈轻言:“……?”
见他不解,邵煜深笑了一声,解释道:“以我从前的经验来说,每次集中精神无比紧张的办一件事,中间必然会出差错,最好还是放松精神,就当是玩儿了。”
沈轻言嘴角轻扯,“歪理。”
“这怎么能是歪理呢?”
邵煜深眉梢扬起,轻哼。
“这可是我无数次用命换来的成功经验,人啊……一旦精神紧张、过分关注一件事,往往最容易出差错。”
说起来,邵煜深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又向来没正行的样子,或许与他从小到大的脾气有关。
但其中也受他这些年的经历影响。
他深入敌后,对任务越是执着,就越是容易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露馅。
邵煜深算是幸运的,几次三番都捡回了一条命,但他也见过无数忠烈之士死无葬身之地,死后尸身都无法回乡。
或许是他太害怕了,他也怕死,所以才自然而然的养成了这种习惯性的轻慢性子。
无论走到哪里、执行什么任务,邵煜深都会下意识的将任务抛之脑后,等关键时候再去想这些。
沈轻言抬眸,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竟也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