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上界强者的突然出手,整个遗迹内部开始崩塌,就连外界的天狼山也未能幸免于难。
连绵几百里的古老山脉,轰隆一声开始坍塌,一股强横的灵力,撕裂外围的屏障,向方圆数千里广袤的土地倾泄而去,进而引发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地震。
往日平静的大地,如海上的波浪般此起彼伏,数以千计城镇和村庄,被覆盖在厚厚土层之下。
成百上千万的普通百姓因此丧命。
整个西南大地宛如世界末日一般。
这一夜,所有的修行者都被惊动了。
他们感受一股浩瀚的灵压,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灵,俯瞰世间众生,让人无法呼吸。
不少低阶的炼气修士当场昏厥过去。
只有筑基期以上的修士才能勉强能够抵挡一下,但也显得非常吃力。
与此同时,数道遁光极其狼狈地从崩塌的山脉中逃了出来。
这些往日里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元婴祖师,一个个惶惶如丧家之犬,他们不惜消耗体内的元婴之力,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着远方破空飞去。
因为他们能明显的感受到,出手的那人,实力至少在化神期以上,甚至有可能是炼虚期的强者。
那个境界的强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整个下界,如同比肩神灵一般的存在。
好在值得庆幸的是,对方在挥出一掌之后,并没有选择继续追击。
或者是受限于某种规则,亦或是不屑与这些在他眼中如同蝼蚁一般的修士较真。
无论如何,他们总算捡回了一条性命。
这些死里逃生的元婴修士庆幸之余,一个个不免悲从中来。
他们自幼修持,各种奇遇不断,为了修行,他们斩断七情六欲,舍弃作为人类的一切情感,变得冷漠,薄情。为了修行,师徒之间反目成仇,手足之间互相残害。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本以为修炼到元婴境界,便能离仙道更进一步。
谁能想到,到头来不过是一只稍微强壮点的蝼蚁罢了。
“难道这就是成仙之路!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有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在巨大的实力差距前,他们的内心充满挣扎和纠结,有的甚至道心不稳,出现裂痕。
这就是最真实的仙道,冷酷且无情。
对所有修士,都再平等不过。
无论你站的有多高,总有人站在山上俯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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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史无前例的大地震,并未让大地上的纷争就此终止。
一场持续了上百年的流血纷争,正式拉开帷幕。
在一个平静的夜晚,一群被视为蛮夷,怪胎的人们,踏上了这片宁静的土地。
他们骑着各种凶兽,身披兽皮衣物,背着强弓,手持石头打造的长矛,到处大肆屠杀。
位于南部海滨的几个小国,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举国上下无一活口。
西南各国长期处于和平时期,虽然偶尔也会有战事发生,但只是局部的小规模冲突,从未发生过灭国战争。
除了普通百姓之外,一些散修,小的修仙家族,同样遭到了屠戮。
这股敌人的来意已经再明显不过。
他们要做的不是侵略和占领,他们真正要做的,是以西南大陆为跳板,向着物产丰富的中土大陆进发。
为了防止发生后墙起火的事情,他们采取了最极端的手段,那就是发动灭国战争。
几乎在一夜之间,突然其来的战事,从南到北波及到数十个国家。
彻夜的烽火唤醒了这片土地曾经的回忆。
一场以无数人生命作为代价的真正杀戮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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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这片土地真正的统治者,各大仙道门派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各个仙门不断遭到来自南荒的元婴强者的袭击,其中实力最弱的曲灵山,千机门,相继覆灭。
与此同时,附属各个仙门的修仙家族和小型门派,也遭到了来自南荒的结丹修士们的攻击,不断被灭。
为了最大限度保存有生力量,各个仙门不得不互相合作,联合起来,组成仙道联盟。
其中以留仙派,黄龙谷,灵剑宗,玉鼎门四家作为领袖,并于太仓山脉建立临时宗门,共商大事。
面对着南荒修士所率领大军的穷追猛打,整个西南形势一片危急,一度面临覆灭的风险。
好在来自中土各宗的支援,也在关键时刻到来。
在战争初期,由于敌我双方力量悬殊,各派只能收缩防御。
如今势均力敌,各派不再隐忍,而是选择主动出击,与来自南荒的强者对决,直打的天崩地裂,山河变色。
作为这场战争的中坚力量,不少结丹修士如流星陨落,死去的筑基修士更是不计其数。
但往往越是乱世,越是人才辈出。
在各派弟子当中,涌现出不少名不见经传的翘楚,他们如大鹏乘风而起,成为这场战争中闪耀的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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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留仙派的裴,林二人,便是其中的翘楚。
其中裴指的是裴烈,此子天生火相之体,又得到洞天世界中得到上古天火大道的传承。
在一次次生与死的磨炼中,竟然在短短十年之内,顺利结丹,风头一时无两。
而林指的则是林紫月,此女曾被易云等人从阴山派修士手中救下,后被小竹峰的苗青二人收入门下。
靠着绝佳的天赋,竟然在一众弟子当中脱颖而出。
而且,此女天生木灵之体,与裴烈的火相之体,相辅相成。
后在门中长辈的授意下,二人结成道侣,夫妻联手纵横四方,所向披靡。
太沧山脉
一座陡峭的山峰之上,一道高大人影双手抱怀眺望远方,陷入久久的回忆之中。
“夫君!”
一名身着绿色长裙,挽着发髻的俏丽女子,来至男子跟前,轻轻问道。
“你又在想易师兄?”
男子收回思绪,长长叹了一声,语气中满是遗憾,“易师弟曾经救过我的性命,他为人虽然有些腹黑,却是个十足的好人。只可惜,听祖师说他死在天狼山遗迹之中。真是可惜啊。”
绿衣女子闻言,也陷入了回忆之中,心中那缕莫名的情愫,至今让她内心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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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未知的世界里,一个瘦骨嶙峋,头发花白,打着赤膊的男子,正轮动手中的铁镐,用力地敲打着脚下的石块。
四周的天空一片血红,天空挂着一轮车轮大小的猩红色月亮。
这里没有昼夜之分,有的只是无尽的荒凉。
就在这时,一道充满喜悦之情的声音响起来。
“易云,你快过来,我们的晚饭有着落了。”
男子放下手中的铁镐,掀开面前的杂乱的头发,露出一张坚毅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