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午饭,便打算找一辆驴车采买些东西回家了。
来到驴车的租赁场地,没想到的是所有的驴车都不在了,只有一辆马车停在空地。
赶马车的是一个穿着灰色短衫的矮个子年轻人,这年轻人一看到杨蓓蓓两人,就热情的迎上来。
“两位客官,可是要马车?”
杨蓓蓓四处看了一眼,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轻人:“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的车子都没有了吗?我以前没见过你,第一次来吗?”
像是青石镇这种地方,普通人家哪里用得起马车,都是租驴车用的。所以以前这里从来没有停留过马车。
小年轻摸摸头笑道:“我也是第一次来这边做生意,今天刚好其他的驴车都被租完了,就剩我一个了。小娘子你租不租,我算你便宜一点。”
也没有别的车可以租了。
杨蓓蓓点点头,租下了这辆车,带着它在镇子里逛上一圈,采买了不少东西。
回家的路上
马车不像驴车,是敞篷的。
马车有车厢。
平时,也许因为视野宽阔,和南君屹坐在一起倒也不觉得什么,现在反而有些尴尬。
一种微妙的气氛在二人之间弥漫。
车厢中间有一个放茶点的小桌子,现在两人就坐在桌子的两侧,只要一抬头,就会对上对方的眼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可是南君屹的话太少了,每次杨蓓蓓开始一个话题没多久就会败在南君屹手上。
简直是话题终结者里的终结者!
杨蓓蓓觉得连呼吸都带着尴尬的气息,只得把眼睛四处乱看,但这狭小的车厢里也没有什么地方值得打量。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就开始闭目养神。
选择做一只鸵鸟又有什么错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她闭上眼睛,就觉得有一股视线投射在她脸上。
南君屹看到杨蓓蓓闭眼逃避就觉得好笑,她的眼珠子还因为紧张,不自觉地在眼皮底下乱转。
可是没过一会儿,呼吸就开始冗长。
她真的睡着了。
他早就发觉到杨蓓蓓的不自在了,放在以前,他会选择巧妙的化解这种尴尬。
可现在他突然有一种恶作剧的心思。
他想要看到杨蓓蓓因为他,表现出与以往冷静强大不同的样子。
看到了。
真可爱。
少女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着,睡得并不安稳。高挺又不失小巧的鼻子下,一张粉嫩嫩的小嘴微微张着,丁香小舌时不时的舔一下嘴唇。
本来就暧昧的氛围更添一抹桃色。
是一个将要成熟的蜜桃。
南君屹注视着这个睡颜,眸色渐暗,陷入了回忆。
他不是没见过她。
上一世,他在鹿景修的府邸见过她一次。
她打扮艳丽又轻浮,浓重的妆却遮不住那张绝色的脸蛋。
她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鹿景修放过她,不住地在地上磕头,流血了都不自知。
他坐在客座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并没有为她求情。
那时候鹿景修的弟弟妹妹都不在了,只剩他孤身一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冷漠又孤独。
他并不同情那个女人,是她害得,她死有余辜。
跪在地上的“杨蓓蓓”眼看着鹿景修无动于衷,便转身朝他磕头。
距离很近,他看到那个女子眼睛里的怯懦和刻薄,心里只是更加厌恶。
求饶是没用的,最后她被凌迟处死,鹿景修用的私刑。
回想上一世鹿景修弟妹的悲剧,便是在这个冬天,和他的姐姐一样。
想要改变这一切,就是他提前回来的原因。
他刚刚苏醒没多久,就马不停蹄的往回赶,生怕自己来不及。
可谁想到,一切已经被另一个人改变了。
是眼前这个少女。
他可以确认,这不是上一次见到的那个“杨蓓蓓”,她的眼里永远不会出现那种刻薄和懦弱。
突然,马车一颠,杨蓓蓓的小脑袋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眼看就要磕到桌子,南君屹眼疾手快的用手挡着她的额头,避免了一桩“惨案”的发生。
南君屹松了一口气,刚才想事情过于出神,害的她险些受伤。
“客官,真对不住,刚刚地上有个大石头,没躲过去。您没事吧?”赶车的年轻人隔着车帘子问道。
“没事,你继续赶车吧。”南君屹小声回话。
南君屹挡着杨蓓蓓的额头,也不敢动她,就这么维持着这个姿势。
她的呼吸均匀的洒在南君屹的手上,像是娘小时候给他吹的蒲公英洒在手上,痒痒的,让他微微失了神。
驾马的小哥技术不错,马车匀速向前跑去,冬日午后的阳光洒在大地上,整条路上只有马车轮子转动轧地的声音。
等等?
怎么这么安静?
没有虫鸣鸟叫,没有一点点路过村庄的砍柴声,只有马车的声音。
南君屹察觉不对,立刻把杨蓓蓓叫了起来。
杨蓓蓓睡得迷迷糊糊,梦里还在炸鸡配啤酒,她正吧唧嘴呢,感觉到有人推了一下自己。
睁开眼,自己弓着身子,额头贴在桌子上。
不对,贴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面。
抬头一看,是南君屹的手!
妈呀,大型社死现场!
以后怎么做人!
她开口向南君屹道歉:“对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君屹捂住了嘴。
这是什么情况?!
这么霸总的吗?!
一言不合就捂嘴?!
大家以后如何愉快的相处?!
她抬眼想说些什么,只见南君屹坐在对面,头侧看着马车帘子,下颚线紧紧绷着,像是在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杨蓓蓓这才注意到周围过于安静了。
杨蓓蓓拉一下南君屹的手,示意对方自己已经掌握了情况。
她悄悄掀开帘子的一角看了一眼就放下,不是他们平时走的路。
杨蓓蓓和南君屹对视一眼。
南君屹掀开帘子开口问道:“这条路怎么不是我们平时经常走的那一条啊?”
年轻人坐在车外驾着马车,想都没想回答道:“客官有所不知,刚刚我们走了原本那条道,谁知道路上出现了一个大坑,过不去,这才换了一条路。”
南君屹答应了一声,便把帘子放下来了。
在他放下帘子不久,马车轻轻一颠。
旁人可能不会注意,可是南君屹和杨蓓蓓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那一颠,是因为马车上刚刚跳上来一个人,虽然很轻,但他们还是感觉到了。
下一刻,车帘子被掀开,金属光泽一闪,一把大刀直冲南君屹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