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蓓蓓双手捧住南君屹的脸颊,往她面前猛的一带。
嘴巴里喃喃说着什么,听得不甚清楚,接着张开樱桃小口,含住了他那看似薄情的唇。
南君屹的脑子“嗡”一下,大脑一片空白。
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不知道多久,门外传来南婉仪的声音:“君屹,蓓蓓怎么样了?要帮忙吗?”
南君屹这才反应过来,他猛的往后一退,想要挣脱出来,谁知一点阻力都没有。
因为,此时的杨蓓蓓已经钻到了被窝里,熟熟的睡下了。
她的身子蜷成了一个小球球,脸颊红扑扑的,被子在她身上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看着像个小松鼠。
刚才......她亲他了吗?
一切像梦一样,那么不真实。
只有嘴巴上的温润的感觉和淡淡酒香气,提醒着他一切都是真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餐桌上的,与周奇继续喝酒聊天,表现的像个正常人。
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从重返餐桌,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一切都是本能在行动。
晚餐结束,周奇由女儿扶着回去了,南婉仪和孩子们也都一一睡下了。
这个小院子,重新回到了宁静。
南君屹却睡不着。
他在院子里吹着风。
他是怎么了?
像是生病了一样,心里有一种异样,仿佛一朵烟花在心里绽放。
嘴角忍不住上扬。
明明没有人看见,他还是抬手把嘴角拉下来一点。
可是没有用,过了一会儿,嘴角又扬了起来。
他又拉下来。
很快又扬起来。
就这么来来回回,乐此不疲。
他敢保证,他现在的样子,在别人眼里像一个十足的傻子。
可他控制不了。
他怎么了,病了吗?
这么想的时候,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南君屹忙控制表情,然后装作无事发生的回头。
那个出现在他眼里心里的少女,正凌乱的套着外套,有头发乱蓬蓬的站在正屋门口,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干嘛。
他的心里又一朵烟花炸开,酥酥麻麻又烫烫的。
变烫的不止他的心,还有他的脸。
怎么会有人头发和衣服都这么乱,还这么可爱?
“咳,你......没事了吗?”
这话说出来,南君屹也被自己温柔的语气吓到。
杨蓓蓓不说话,她低着头路过他身边,走的跌跌撞撞,拉开院子门出去了。
看样子是还醉着。
连醉酒走路,都这么可爱。
他不放心,跟在了后面。
杨蓓蓓低头眯着眼睛,她没有看路,只是凭借记忆,一路走到了村子里的小溪边。
平日里,家家户户都在这边洗衣服,不过现在是冬天,已经没人来了。
杨蓓蓓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南君屹没有跟上去,他在距离杨蓓蓓几步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现在不敢靠近她。
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只野兽要喷涌而出。
他怕自己靠过去,会做出什么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事情。
但是,他又担心的很,生怕自己不跟过来,杨蓓蓓就会不小心受伤。
鬼使神差的,他就跟到了这里。
“呜呜呜......”
南君屹还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心情,就听到杨蓓蓓发出呜咽声,听得他心里一痛。
连忙走上去,在她身边坐下。
只见她双眼无神的看着小溪,脸上挂满了泪水,眼睛鼻子都红红的,活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你怎么了?”南君屹柔声问道。
杨蓓蓓哭的一抽一抽的,委委屈屈的说:“我想回家......”
家?
那个卖了她的娘?
这样的家有什么好想的。
南君屹不明白杨蓓蓓说的家并非这里,只觉得心里一阵烦闷。
他从小就是个怪小孩,很少遇到什么事情能让他觉得无力。
但现在他清楚的感受到了那种无力感。
他没办法让她不想家。
他也没办法止住她的眼泪。
烦闷又焦躁。
那种陌生的焦躁感在心中蔓延,他突然有一种想要粗暴的失去她的泪水的冲动,他想让她不要再哭了,那种娘亲有什么好想念的?
但是对她的怜爱又生生克制住他,两种矛盾感在他心里来回冲撞。
最终,怜爱战胜了一切,他终究是没办法粗鲁的对待她。
轻柔的抬起手,慢慢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她的泪水太多了,难以想象平日里那么坚强乐观的少女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别哭了,别哭了......”
不知是不是南君屹的温柔安抚了她。
杨蓓蓓轻轻把头靠在南君屹的肩膀,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终于不哭了。
他歪头看着眼前安静的少女,眉头微蹙。
在梦里也委屈吗?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抱起杨蓓蓓,一路飞回家里,轻轻的把她放回床上。
走出大门,他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有一种暴戾的情绪在滋长。
他一直是心情平和的,很少会像今天这样。
飞身出了院子,两下就不见了。
......
鹿家祠堂
已经是深夜了,祠堂里本应只点着一盏昏暗的长明灯才是,但今夜却灯火通明。
这里里一般没人来,是密谋的好地方。
堂中间,一男一女在小声的说着话,正是鹿大娘和鹿家族长。
族长来来回回的踱步,神色焦躁又愤恨:“这个杨蓓蓓我绝对饶不了她,居然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撂我面子,反了她了!”
鹿大娘看出来了族长的愤怒,在一旁煽风点火:“说的是,族长您是什么样的人物,她居然敢公开跟您叫板,获得不耐烦了,一定要给那个小娘皮一点颜色瞧瞧。”
族长一边背着手走来走去,一边思索着什么。
鹿大娘看他不说话,又在一旁出谋划策:“族长,现在杨蓓蓓一家还在我们的鹿家村,还不是在族长您的手底下,要我说村长就该您来当,我们鹿家村凭什么让一个外人来当村长?!”
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族长,杨蓓蓓只要还在他的地盘,就好办。
他想到了什么,来到鹿大娘身边,俯下身来对她说:“我跟你说,你明天就按照我说的,在再给她的田地上......”
话还没说完,一阵阴风吹来,祠堂里所有的光都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