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者一听,只要能解决他的羞愧,啥办法都行:“快说来听听。”
南君屹笑道:“很简单,你收他做学生就行。”
白胡子老者听到这话吓一跳,目光有点复杂的看了一眼南君屹,后者还是一脸“真诚”的微笑,根本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杨蓓蓓和鹿景修也没想到南君屹居然会说这个话。
这个老者......能教书?
老者反应过来,赶紧摇摇头:“不行不行,我没办法教。”
南君屹直直的盯着老者的眼睛:“老人家真的不愿意?”
老者被南君屹盯的鸡皮疙瘩起一身,心中止不住的动摇:“不行不行,我教不了。”
南君屹脸露遗憾:“哎,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这天下伯乐如此之少,使得明珠蒙尘。我想,但凡是心系家国天下之人,必不能看得明珠暗投。老人家,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南君屹的声音带着遗憾,挠的人心痒痒的,仿佛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老者被南君屹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好一阵纠结。
最后,他忍不住捋了捋胡子,向鹿景修招了招手:“你过来,我考考你。”
说着就把鹿景修拉到一旁去了。
杨蓓蓓慢慢凑到南君屹身边,小声的问:“怎么你好像知道他?他会教书吗?你咋知道的?”
她太好奇了,一连串问出了好几个问题。
随着杨蓓蓓的靠近,南君屹闻到有一股芬芳飘来,好似自己一直叫我踏进了花园,心情愉悦。
“没什么,我就是知道这个老者不是一般人。”
多的,他也不说了。
杨蓓蓓看他一脸“我知道,但我就是不说”的表情。
真是欠揍啊。
老者捋着胡子,不停的出题考着鹿景修,脸上的表情也随着鹿景修的答案越来越满意,频频点头。
过了好一会儿,朵朵都快在南君屹的怀里睡着了。
老者终于过来了,他对杨蓓蓓说:“你儿子,老夫收他当徒弟了,过两天来找我就行。老夫就住这附近。束脩跟学堂的一样,我包他住。”
杨蓓蓓面露喜色,她就知道鹿景修肯定可以。
鹿景修很有眼色。
他当即跑到茶水摊子,要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将茶水举过头顶:“先生放心,景修一定好生学习,不负先生重望。”
白胡子老者接过茶水,眼底有些许欣慰的笑意,一饮而尽。
“好了,你先回去准备着笔墨纸砚,书本可以不用,我那都有。三天后,去乞儿胡同找我。”老者捋了捋胡子,笑眯眯的走了。
鹿景修刚刚经历了,瞬间从天堂到地狱,再从地狱到天堂的极致体验。
这过山车一般的感受,太刺激了。
小朵莹虽然不懂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是好事情,从瞌睡中打起精神,拉着哥哥的手;“哥哥真厉害。”
离开了书院,他们找了个小馆子吃饭。
本来杨蓓蓓说要去酒楼吃,为鹿景修拜师和成功卖熊庆祝一下。
可是鹿景修否决了,他还要交束脩,一年足有二十两银子,还不算笔墨纸砚,还是省点钱吧。
再说了,对他来说,什么酒楼的菜都不如娘做的家常菜。
小朵莹的胃口已经被杨蓓蓓养刁了,没吃多少。
杨蓓蓓怕她没吃饱,就去给她买了点红糖糕。
现在只剩下一个任务就是去买笔墨纸砚了。
他们驱车来到学堂旁的一家笔墨纸砚专卖店。
看这个规模,大概是流叶县最大的了。
留南君屹看着车,杨蓓蓓带着两个孩子进去采购。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讨价还价的声音。
“老板,你这个也太贵了,便宜一些吧。”
“不行不行,你就别为难我了,二十两,一文不能少。”
那个客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呢。
果然一进去,杨蓓蓓就看见之前买二手书的秀才老板在里面,手上摩挲着一个砚台在和老板商量价格。
老板已经被磨的不耐烦了。
看到有客人进来,重新换上了一副热情的表情,招呼他们看一看。
“来来来,这些都是最近刚到的货,都是流叶县最好的,你们随便看啊。你看这个,华美精致,送人最好;再说这个,简约大气,最适合学生......”
秀才也回过身,一眼就认出了杨蓓蓓。
“哎?你不是那天在......”
杨蓓蓓心里一慌,要是他说出来她去买书的事情,那自己识字的事情不就在鹿景修面前暴露了?
连忙打断:“这位老板,好久不见呀。我上次从你那买的东西还挺好用的。”
秀才打住了话头,看了一眼杨蓓蓓,大概也明白了对方可能是要隐藏什么,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鹿景修看了一眼秀才,也没说话。
杨蓓蓓沿着放货的架子的挨个看,上面形形色色的各种砚台,复杂的简单的,应有尽有。
笔墨纸砚都是消耗品,后期的投入量很大。要买性价比高的才是。
她挑挑拣拣选中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砚台。
“老板,我要这个。”
老板本来又被秀才拉过去扯皮了,脱身过来一看,看杨蓓蓓的目光有些欣赏。
“小娘子好眼力,这是我们店里卖的最好的,求学的学生,懂行的都喜欢选择这一款。”
他本来还觉得杨蓓蓓作为一个女人肯定不懂,没想到直接挑了个最火的。
杨蓓蓓买了两个。又买了一些纸笔。跟老板还价到十六两银子。
老板一边给他们包起来,一边感慨:“哎,小娘子你也太会勤俭持家了,这真是我卖出过的最低价格了。”
杨蓓蓓笑笑,不说话。
老板还能说出这些话,显然还是有不少赚头。
“老板,你就不能行行好,这也太贵了,我实在没有那么多钱呀。”
秀才还在契而不舍的跟老板讨价还价,可是这个老板就是一文钱都不降。
杨蓓蓓都要走了,转头又看了一眼秀才。
他眼睛里的渴望犹如实质,对于这个砚台的执着有点不太像正常的买东西。
手上摸着砚台的动作也很轻柔,如果不是太过爱惜,就是这个砚台对他有特殊的意义。
想想刚刚他帮着自己隐瞒自己偷偷买书的事情,她鬼使神差的决定帮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