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帮!又是去权利帮!这样不起眼的小店老板,居然会是权利帮的人?这样开在贫民区小街道的小酒馆,居然就是权利帮在神都的另一个据点。大道和扈三十娘没有说话,但他们的眼神已经给出了他们的答案。——他们的眼神写满了疑惑!没有人会相信!但白玉堂已确信!如果说之前他还有所怀疑的话,现在他已经打消了所有的疑虑。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孩子。这个孩子正从后屋掀开帘布走出来,他走得很慢,正伸着懒腰。他的双手举得很高,袖子自然滑落在肘部,露出了两只手腕上的淤青。他走不快,并不是他不想走快,而是他根本无法走快。他的右腿正夹着两块木板,显然腿骨已经断裂。——任何人在一直腿骨断裂的时候,通常都无法走快的。白玉堂认得这个孩子。他当然认得,因为孩子手上的淤青正是被他掐出,而腿骨的断裂,也是他自己所谓。他一算好一切,淤青完全消退,只需要十天左右,腿骨愈合,也只需要三个月。三个月后,一切如初。——白玉堂原本就不算是心狠手辣的人。那个孩子显然已经看到了白玉堂,看到了他脸上的微笑。他往后缩了缩,就径直回里屋去了。刘一手看到了孩子,立刻丢下杯中的酒,破口大骂:“没用的东西,叫你拿本账本都拿不回来,腿骨打断了还到处跑,就不怕残废了!残废了你就给我滚蛋!告诉你赶紧给我好起来,不然我还得再招一个店里小二!”
大道已经开始愤怒。就连扈三十娘都已经听不下去。所以她们立刻动手。刘一手用仅有的一只右手端起了桌上的酒杯,“滋”的一声吸光了杯中酒,叹着气摸摸嘴角和胡渣,放下杯子拿起筷子准备夹菜。菜忽然没了!刘一手一惊!手里的筷子也飞了!菜刚才还在眼前,筷子刚才还在手心,一瞬间忽然全都没了。他的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年轻的男人,和一个漂亮的女人。男人手里端着那盘菜,他的腰间别着一把剑。一把像顽铁一样的剑。女人右手里抓着一双筷子,左手握着一把鞭子。一丈长的青色鞭子。他们正瞪着眼睛望着刘一手。刘一手立刻反应出来,这是今天的顾客,可是应该还有一个人,一个乞丐,年轻肮脏的乞丐。他立刻望向店外,乞丐正在喝酒,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刘一手道:“你们要做什么?”
眼前的男人道:“教训你!”
大道已经开始愤怒。通常解决愤怒的方法有很多,最简单有效的就是发泄。所以大道一把抓起刘一手,就好像是威猛的老鹰抓着一只小鸡。他抡起胳膊,已经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势大力沉!臃肿体弱的刘掌柜似乎根本躲不过去。但大道一眨眼,手里的刘一手已经不见了。大道吃了一惊,他能一剑便杀了柳一剑,居然打不着已经束手就擒的刘一手。就在这时,扈三十娘已经出鞭。漂亮的扈三十娘给大道的印象一直以来都不过是女流之辈,直到她出手,大道才完全合不拢嘴。这一鞭,无论是力道,速度,角度,都已臻完美。大道为之一叹,只能说,完美。鞭子落下,凳子立刻开花。开花四溅。凳子裂了,人呢?人却完好无损。刘一手已躲开了扈三十娘的完美一击。店铺里的人都逃走了,任何人在打架的时候,都会选择躲避。当然,也会有另一种选择,那是没得选择的选择。——已经被吓呆了。那个像僵尸像猴子像病人的瘦弱青年,已经目瞪口呆,他的双腿在打抖,碗里的酒已经洒了一地。他似乎已经吓傻了。他是惊呆了,就连白玉堂也在吃惊。他绝没有想到,刘一手的武功会这么高。但他绝对不慌,刘一手毕竟只有一只手。一只手的人,通常都吓不到两只手的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