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置身无尽的黑暗中动弹不得,终于,李小白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刺眼的阳光照射下,李小白只能眯着眼睛,透过眼睛之间露出一丝缝来观察四周,他发现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房间里的装饰十分简单,但是文人雅居里该有的东西这里也都有,一行书架,一张书桌,桌上笔墨纸砚,他想起身,稍一用力却牵扯到了胸口和胳膊的伤,李小白低头发现胸前衣服上的洞,不禁感叹洞仙修行境界的强大实力。“你醒了,算你命大,还以为你醒不了了。”
随着声音传来,门外一人推门而入,李小白打量着眼前这个人,身型不算高大,但极为匀称,每一步都稳若泰山,散发出军人刚毅的气息。“是你救了我?”
李小白问道。“当然了,不是我还有谁,不过就不用谢我了,举手之劳而已,要谢就谢范将军吧。”
韩平洒然说道,讲经过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遍,韩平所指的李小白命大不只是李小白重伤之际碰巧倒在了范将军府的后门,也不是只说碰巧韩平为将军当夜守夜。还有就是,那夜韩平走出将军府后门,看见蛮人举剑刺李小白,身为大宋铁骑的将军,韩平自然不能袖手旁观,韩平一个箭步上前,明晃晃的朴刀划过,只留下了一阵残影,却没料到下一秒却是朴刀被一剑刺成两截,断处如玉石一般光滑,韩平诧异之间,动作却没停下,一记左钩拳砸在蛮人身上,可怜强硬盔甲在身的蛮人被一拳砸折了肋骨,心脏被断裂的肋骨刺穿,瞬间没了气息,韩平看着地上躺着的李小白,心想:这可不能怪我啦,谁知道那把剑那么锋利,为了救你,我可是连活口都没留。此时韩平接着跟李小白说:“将军说,等你醒了,让你去书房一趟,有事问你”。李小白问道:“你所指的范将军,可是范仲淹范大将军。”
“是的”韩平淡淡道。李小白震惊无语,还当真是自己命大,如果不是倒在范将军府,只怕是倒在哪一个府门前,结果也是早就死了。李小白休息了一会,午饭送来,吃了点东西,跟在韩平身后,韩平步伐稳健缓慢,却也没有帮扶李小白意思,到了书房,韩平指示李小白进去,然后自己待在了门外。李小白强忍着痛恭身一礼,然后静站一旁,范仲淹才抬起头来,手中仍然婆娑着那把李小白的剑,示意李小白坐下,开口说:你是谁的人?李小白回答:我只是茫茫人海里的一小撮浮萍,若是非要说是什么人,我也就是个靠打猎生存的猎人。范仲淹点点头,又继续让李小白把当晚的事情经过仔细描述了一遍,范仲淹沉思片刻,只问了一个问题:那货物是什么?李小白说:“是盐,水晶盐。”
范仲淹不再说话,过一会又问李小白:那把剑?“祖传的……”李小白回答道。“那你想不想修行?”
范仲淹继续问,李小白眼睛里此时闪耀着比白银还亮的光芒:“想,做梦都想。”
“好,明天让韩平给你带路,去宫里,不过成不成还要看你的造化了,你还得答应我一件事。”
“十件百件都答应,只要能修行。”
李小白爽快道。“哈哈哈,好,十日之后,范小饭率五百骑北上平叛乱,你做一个暗使跟随,见机行事即可。”
范仲淹说完便让李小白回去休息。韩平进来,摇摇头道:将军,您看好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范仲淹笑道:一个普通少年,差点暗杀洞仙级别的蛮人,居然还正面挡了一刀,你说他的资质如何,比你当年可还要强上半分。韩平喃喃道:那可不一定,我那时可没有这个级别的宝剑。范仲淹继续笑道:“你可知这把剑的来历?”
“末将不知……”韩平说完便极为认真的等待将军说这把剑。范仲淹看着墙角处那杆龙胆,默默说道:“当年武神赵子龙持一杆龙胆长坂坡七进七出,夺下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名曰青钢剑,你只知我那把枪是仙器,却不知那正是排行榜中第二十四位的龙胆枪,是仙器排行榜中长枪第一,而眼前这把剑就是可断世间一切凡物的青钢剑,仙器排行榜第八位,这个少年未经修行,使不出这把剑千分之一的实力,不然也不会被打的这么惨。”
韩平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接道:“好剑,不过我还是喜欢用刀,尤其是朴刀,用来砍蛮子最合适。”
范仲淹笑骂:笨人,人活一辈子,有趣的事多了,你以后不用砍蛮子了,就舒舒服服的坐在城楼上,当你的御林军统领。范仲淹这番话既说给韩平,似乎又是说给自己的。次日,范小饭回府。“父亲,师傅交代了,儿子这次北上平乱,是个简单差事,儿子不给您丢人,若是遇到了西夏的蛮人部落,我也会砍瓜切菜一般,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范小饭握了握拳头说道。范仲淹倒是看起来不怎么关心这次平乱的事,平静的说:“来,儿子,跟你爹较一下高低。”
范小饭嘿嘿一笑,撸起袖子,坐到父亲对面,父子俩人一张桌子上掰起了手腕,范小饭想起来小时候跟父亲掰手腕,跟父亲的大手一握,便自知不是对手,于是往往最后双手齐上,憋的小脸通红,最后还是以自己落败,父亲哈哈大笑告终。这次范小饭单手,渐渐落于下风,却坚决不肯出另外一只手,眼看又要结束,范小饭战意迸发,强行扭转手腕,竟也只是向上撼动了少许而已,最后随着范小饭的落败,那张小紫檀木的桌子应声碎裂,七零八落散了一地,父子俩也顾不得输赢了,面面相觑,随即父子二人爽朗的笑声传遍府内,范小饭心想,母亲可是出名节俭持家,看你晚上回屋怎么挨收拾吧。范仲淹稍稍敛了笑容,拿起角落里那杆长枪擦拭着,龙胆枪头闪烁着耀眼光芒,范仲淹将长枪递到范小饭面前。“试试?”
范仲淹缓缓吐出两个字。范小饭屏气凝神,掌心向下,一手用力握住枪身,似乎感受到这只手的主人强大蛮横的力量,龙胆枪身微颤,散发出来枪中之龙的气息,范小饭释放出洞仙境界霸道的力量,止住了龙胆的微颤,至此,龙胆也认同了这位新主人。范仲淹笑道:不错,比我那时候强,我初获龙胆的时候,没有到达洞仙的境界,没少受它的鄙夷。知子莫若父,范仲淹能感觉得到范小饭虽然是洞仙初境,但是强大的战意却与他如出一辙,在战斗中如同野兽的本能,迸发出强于自身境界的战斗力。范仲淹继续说:切记,男儿当宁从直中取,不从曲中求。范小饭接过了父亲的长枪,神情专注,一本正经道:儿子定谨记在心,坚守原则,像父亲一样顶天立地。范仲淹戎马一生的传承几乎是同时在此刻递给了范小饭,龙胆的易主也意味着范仲淹也将不再志保国家。范小饭明白,卸甲归田,父亲是政治的牺牲品,但是无论什么事也丝毫掩盖不了父亲的伟大,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有如此能屈能伸的胸襟、有如此的担当,便是宁从直中取,不在曲中求。父子二人相视而笑,范仲淹望着儿子,眼中满是欣慰,范小饭眼中则满是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