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只能说他命数好啊,最近别说模拟机改装的检查,连理论改装都开始挂人了。”
陈逸意味深长道:“上一场我看了他飞了,在我手里,如这段时间没有长进,八成是要挂的。”
“哼,昨天于琦给他出了操纵卡阻,副翼,方向舵,升降舵都锁了,这小子靠着配平和差动油门落了。于琦那老小子不上道,我让他不要飞了,结果他说自己落得下去,怎么着,还真落下去了。那天我就觉得不管过不过,我都要收这个徒弟了。”
常教员眉飞色舞道。 “操纵卡阻也不是很难啊!”
“废话!你是什么级别,他是什么级别,关键人家有这份魄力,敢说落得下去这种话。”
常教员嘲讽陈逸道。 陈逸也不分辨,而是好奇:“听师父你说,小师弟还不想入门?”
陈逸咳了两声:“他说等这次模拟机通过再说,心气大着呢!”
“哟!”
陈逸面色古怪,坏笑道:“如果我把他挂了,师父你会不会打死我?”
常教员下巴一扬,蛮横道:“你敢!不过你说的话确实提醒我,如果我以后不给他帮帮忙,这路确实难走。后面你检查的时候,收起你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他要你真的出了什么大问题,挂了我没话说。可要是你又跟我抠什么边角料,我家里那瓶茅台,你就别想了。”
“那师父可放心了,这才几天呢,刚才做单发程序已经算是有条不紊了,如果按着平均的标准,他是没问题的。”
陈逸道:“最近公司人事变动很大,学员队要独立出来,学员队的头儿也定下来了,林霖。”
常教员眼皮跳了跳,叹道:“后面检查你还是放些水吧,必须让他过了。林霖管学员队,那些学员还不会呗折腾死?徐清得赶紧从学员队出来。”
“我知道,这次模拟机过了,还能赶上面前一波本场,否则又要等过年后了。”
陈逸认真考虑后说道:“师父,不说了,你去吧,既然不让我过去看,我就先撤了。”
“好!过两天这边会有休息,我去公司参加那个什么安全会,到时候再见。”
陈逸:“师父,你不是说不参加的吗?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我顺便去飞标问问年前本场的事儿,看能不能让他们留个名额下来。”
陈逸啧啧嘴,跟被灌了一瓶醋一样,酸酸的。他可是第一次见常教员这么用心的。 …… 陈逸终究没抵过常教员喋喋不休地赶人,拍拍屁股走人了。 随着陈逸的离去,整个模拟机里感觉都舒畅了,陈逸的存在仿佛能挤压别人的呼吸空间一样。跟他不熟的人,不苟言笑,人家怕他,熟的人呢,又热情过了头,着实受不得他。常教员也正是这个原因没有收他入门。 …… 经历了两天的监察,极大的锻炼了徐清的心理素质,后面数天的模拟机训练倒是更加游刃有余。可喜的是,刁杰也不知怎么的,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木讷了,至少在配合方面比之以前提高了不少。这让徐清对检查的信心更足了。 接着,经过一周多的训练,徐清迎来了这次改装中,唯一的两天休息。 然而,好巧不巧的是,两天休息的第一天还要去公司一趟。学员队通知,所有K市没有任务的学员需要集中公司十楼大会议厅开会,时间下午两点。 出发之前,徐清已经知道了会议的主题——学员队从招飞办独立出来了。 换句话说,那次会议算是学员队新编制的宣告会,也是新领导地见面会。 蓝天航空飞行大队下辖波音,空客,以及一个宽体机的330机队。330机队草创,人很少,A330也只有一架。空客机队规模第二,大约有二十来架,319,320,321都有。波音机队人最多,规模也最庞大,有不到四十架飞机,K市所处Y省地形相对复杂,省内二类复杂机场众多,省内航线又是公司利润大头,所以700偏多,700和800比例在五五之数。 原本公司学员并不多,故而未曾专门成立一个中队管理学员,只是由招飞办代为管理。可如今,学员人数渐多,招飞办人手不够,已然管理不过来,所以,决定将学员队独立出来,置于飞行大队管辖,平行于波音,空客和330机队。 这些消息在学员群里早就不是新闻,大家唯一关心的是学员队的领导是谁,人怎么样? 因为从飞安到机场并没有公交车,徐清就试着打了个滴滴的顺风车,还真让他打到了。虽然比公交车贵上不少,但是比起正常打车还是要便宜三分之一到一半的。这个顺风车,算是徐清这段时间琢磨出来还算有用的玩意儿。 …… 等徐清到了会议室才发现单单这次过来的就已经有六十多人,还有不少没来的,学员队的规模比之几年前翻了数倍,独立出来确实是情理之中。 只是这人这么多也让徐清颇为忧心,他可是知道近两年公司可没进来几架新飞机。 不仅仅是放机长慢如龟速,副驾驶的转升也愈发艰难,落到他们学员自然也是讨不了什么好,只是现在并没有明确下文,所以还能心存些许念想。只盼着这次大会仅仅是个宣告会和见面会就好,不要放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 只能说徐清还是太年轻,上到聘教员,聘机长,下到副驾驶的转升都被公司卡了喉咙,作为食物链底端的飞行学员,公司会不下手?怎么可能! 徐清找了个不前不后的位置,安静地隐没在人群中,等待大会地开始。 只是,徐清注意到,在帮忙布置会场的行政人员中有一个熟悉地身影——瞿星!自从上一次从于教员口中得知他第二次被挂了,被打回了学员队,他们就再也没联系过了。就算联系,徐清说实话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换作是他遭遇这样的事,他也不想跟别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