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众人也是上了岸。
之前那一幕实在是太血腥,也太过于玄幻,刀齿蝰鱼的杀伤力极大,却被姜雨夜连续数剑轻描淡写的就解决掉了。
纵观华夏五千年,就算是两教之中的高人们兴许也不能做到这一点吧?
老胡、胖子、雪莉杨那是对姜雨夜彻底的拜服了,所以听从他的建议测定了一下方位,便背上装备,沿着这条地下运河的海岸走了出去。
这一路上四个人沿河道而行,见这条为修建王墓开凿的水路规模不凡,料定这应该也是当年献王在世时的大手笔。
原本许多人都以为献王不过就是从古滇国中分离出来的一代平民天子,他的陵墓规模也不会太大,但是仅从穿山而过的运河来看,这位擅长巫毒、痋术的献王,当真是权势熏天,势力绝对小不了。
根据‘人皮地图’记载,这献王墓乃是修筑在“水龙晕”之中,想必王墓规模,肯定也远远的超出了想象。
一直沿着漆黑的山洞往外走,走不多时,便听山壁对面水声隆隆,显然外面应该就是所谓的《云南虫谷》了。
走出了山洞,迎面众人便看到了不远处顺流而下的瀑布,在其下面的河道又有无数个分支,显然在这遮龙山的洞内,他们会遭遇危险纯粹就是走错了路。
四个人继续往前走,半路上能看到高处山壁上有岩洞,而且看上去排列的颇为整齐,非常像是人工凿开的痕迹。
山壁下方有明显的阶梯,而且时不时的还能看到一些腐烂的枯骨,这些人身穿铠甲、手握兵器,只不过兴许是时间过于久远的缘故,都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
这样的场景,非常符合孔雀的描述,估计也是当年一些乱民为了对抗官兵,不得已才在这里修筑山洞。
只是,物资匮乏难以生存,这才终于化作枯骨,当真是可悲可叹啊。
四个人进山是为了倒斗,所以步行起来也不嫌累,尤其是胖子时不时的缠着姜雨夜问东问西,那模样就差跪地上给姜雨夜磕两个了。
道法术术啊,这可是传说中的本领,过去胖子虽然也见过,可印象绝对没有这样深刻。
这一路上,几个人唠唠叨叨,也不觉得辛苦,顺着水流走到尽头处,那河水仍然向前流淌,但却是流入了地下。
众人又往上爬了一段山岩堆积的斜坡,眼前一亮,终于算是成功地穿过了遮龙山。来到外边,回首观看,正是身处遮龙山的峻壁危峰之下,头顶最高处,云层厚重。
大家心头也是不免有些唏嘘,难怪当年陈瞎子翻过遮龙山如此费劲,他们在水路行走尚且都九死一生,更别提是从遮龙山山上翻过来了。
“前面应该就是《云南虫谷》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姜雨夜掏出地图扫了一眼,发现前面跟地图上标注的地段非常的类似。
前面,四周全是群山,中间则越来越低,就像是人烟罕至的无人区一样,甚至有些根本叫不出来的花草树木也都是横亘其中。
这地方美轮美奂,只是大家也都知道越美的地方越危险,所以当下也是不敢放松警惕。
一边的胖子见姜雨夜看地图,他也是忙不迭举起望远镜看了看,随后喜笑颜开的道。
“嘿!前面应该就是那什么劳什子的《云南虫谷》了,你们瞧瞧那些金色的大蝴蝶,我相信《云南虫谷》肯定就在那里。”
胖子这货突出一个‘莽’,甭管干啥先‘莽’一下再说,这《云南虫谷》乃是当年献王煞费苦心选择的陵寝,如果真的那么好找、且不危险的话,恐怕墓早就被人盗了。
姜雨夜不以为然,不过老胡和雪莉杨两个人听到这话,也是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望远镜查看。
顺着胖子所说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远处山坡下有一大片红白相间的野生花树,花丛中有成群的金色蝴蝶在其中穿梭。
这些蝴蝶个头不小,而且通体耀眼,成群结队的飞来飞去,就好似保护自己的领地朵蜜一样。
“那些花应该是蝴蝶兰,而且因为是野生的所以花香甚浓,真想到这《云南虫谷》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简直不亚于传说中的天堂啊。”
雪莉杨赞叹了一声,她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一些珍稀品种是很难找到的。
当初那献王选定《云南虫谷》当做陵墓修筑的地段时,就注定了这里人烟罕至,几乎没人能够跨越过来。
“这里虽然美,也不能仅凭几只蝴蝶就确定《云南虫谷》的位置,毕竟这里的环境太过于复杂。”老胡接了一句话茬,他天生谨慎,觉得小心一点总归没错。
有时候年代的近迁、岁月的流逝,会改变一些地貌的特征,摸金三人组从陈玉楼那儿交换来的‘人皮地图’绘制于汉代,换而言之距今已经时隔了两千多年,且不说地图上地貌特征是否还在,就说那些标志性的事物还在不在都不好说。
根据出发之前,陈玉楼的诉说,几十年前,他带了一批卸岭力士过来倒斗,在进入《云南虫谷》之前,唯一比较具有特征的就是蛇河形成的溪谷前边一段,见到了大群的蝴蝶。
蝴蝶这东西自古野生地段都有,谁也不敢保证《云南虫谷》外面就不会出现蝴蝶,所以也不能断定那里就是《云南虫谷》的路口。
不过在来之前,陈瞎子也是好心的提醒过他们,他曾言虫谷中有一段破旧的城墙,那是以人力在蛇河上修筑的古墙遗迹。
当年为了修筑这献王墓,所有的工匠费心费力修筑出来了堤坝,后来为了彻底的让此地与世隔绝就直接拆掉了。
而四人看到的“水龙晕”之所以没有被截留也是这样的原因,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他们从上午乘坐竹筏进入遮龙山,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休息,所以决定先休息一会儿在做其他打算。
姜雨夜赞同这个提议,所以大家找了一处比较平整的山坡坐下,取出一些食物充饥。
胖子这货一直对姜雨夜带着的那把铜钱剑念念不忘,之前在遮龙山的山洞内姜雨夜一剑斩杀了无数的刀齿蝰鱼带给人的震惊实在是太大了。
“姜爷,您老背上的这把铜钱剑能不能借我耍耍啊?”凑到姜雨夜的身边,胖子屁颠、屁颠的问道。
他想要学习道法术术,未来势必要经过姜雨夜的教导,所以现在先摸摸运用的法具那也是不亏的。
“想要耍耍?”
扭头,姜雨夜平淡的看了胖子一眼,反手从背上抽出铜钱剑扔给对方,然后说道:“可以啊,不过你要付出等同的代价,比如给我来个十万八万的。”
“……”
拿着姜雨夜丢过来的铜钱剑,胖子的脸上也是挂着一丝惊愕的表情,他没想到借道具耍耍就要复出一个月涮羊肉的钱,这……这他哪能承受的起啊?
当下,胖子连忙将铜钱剑又恭恭敬敬的递回给姜雨夜,没脸没皮的说道:“那……那还是算了吧,姜爷,您也不是不知道咱胖子穷啊,真的经不起这样的剥削了。”
他的话里有话,姜雨夜的出场费还是很高的,尤其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你不给也得给,这也是挺尴尬的。
尤其八十年代,十万八万的,那可是大钱,可不是王胖子能够承受得起的。
闻言,姜雨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剑已经在你手上,愿不愿意不是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胖子你自己。”
“等干完这一票,别忘了这一次欠我的钱。嗯,还有每天至少得十盘打底涮肉。”
十盘肉换而言之就是五个人的量,一人吃两盘肉、再吃点蔬菜、米饭也就差不多饱了。
胖子仰天长叹,他就知道姜雨夜浑身上下都是套路,他一时不慎被套路了简直是难的一批。
“姜爷你套路我。”
胖子欲哭无泪,不过既然已经中招了,那他索性就不直接还剑了,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刻有朱砂的铜钱剑,企图皆由此能够领悟、发现什么。
只是,他的资质着实有些不佳,别说是不曾指点,估计就算是指点了他能学成的概率也非常的小。
姜雨夜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瞥了胖子一眼,然后意有所指的说道:“胖子,你在我们之中是最容易被邪气入体的对象,让你拿着我的这把铜钱剑驱邪,只收十万八万的也算是便宜你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也非常的有道理,要知道铜钱剑在古代本来就是施法、辟邪专用的。
胖子火气太旺,再加上遮龙山山洞之内的阴气太过于邪祟,极容易被邪气入体,姜雨夜这是在帮他拔除阴气,只收一个月的涮羊肉钱真的是不亏的。
一旁,老胡和雪莉杨见状,也是不免笑出了声,姜雨夜的套路那是有目共睹的,这人虽说很神秘,也很强,但套路也是很深的。
不过经历了这么一茬,大家的心绪也是或多或少平稳了不少,毕竟这一趟《云南虫谷》之行关系到生死,根本没有退路可言,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大家又休息了一会儿,姜雨夜将‘遮龙山’的地图取出,八十年代地图绘制的极为简单,而且误差非常之大。
他们透过附近的山川海势进行了修正,标记好出口的方位,四人便继续动身,出发寻找蛇河。
澜沧江最小的一条分支,就是众人从‘人皮地图上’找到的标注所在,那里是他们要寻找的蛇河。
连续的奔走,对体力的消耗也是极大,绕过遮龙山的一段,奔流湍急,落差非常大。
这献王选择陵墓的时候,必定要选择一处风水宝地,且危险至极的地段,这后方尽皆沼泽、河流,稍有不慎估计就要落得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当然,此地之所以被称之为蛇河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此地蜿蜒曲折,又是位于遮龙山下方,故此才有了这——蛇河之名。
按常理找这条蛇河并不算难,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山下植被太厚,根本看不到河道,只好顺着遮龙山的边缘,摸索着慢慢前进。
姜雨夜一马当先,带着大家在这鬼地方翻转腾挪,不过饶是如此,时间似乎也不太够用。
眼看太阳已经落到了山后,大地逐渐被黑暗吞没,原始森林蒙上了一层漆黑的面纱,看样子想要在今天找到蛇河已经不可能了,只好先暂时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过夜。
在原始森林当中过夜,一般是最具有危险性的,因为这里是位于山川之间,气候变化是一方面,更甚者你也不知道晚上会窜出什么样的怪物出来。
“我们先找一处干燥的地方休息,点上营火过夜,若不然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也是无从解决的。”
姜雨夜知道现在必须要找个地方安营扎寨,如果贸贸然的摸黑寻找势必会发生一些不可预知的后果。
他本人倒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架不住还有老胡、胖子、还有雪莉杨他们三个人啊。
众人表示同意,现在天色已黑,确实不适合继续寻找蛇河,所以在此驻扎一宿也是一个不错的提议。
毕竟不管怎么说这地方实在是太邪门了,如果在继续这样走下去,指不定就会碰到白雾。
要知道白雾可是杀人的利器,当初陈玉楼都着了道,更别提是他们几个了。
虽说此间有姜雨夜护持,但双方毕竟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所以说那么多也没啥卵用,更何况姜雨夜这个人本身就是这样的。
等待。
有的时候等待也不是什么坏事儿,毕竟山寨里的人很快就会追上来,到时候让他们成为炮灰,替自己等人膛雷也是很可以的。
至于后续的路到底要怎么走,姜雨夜心里面或多或少也是有数的,献王既然选择了痋术,而且还搞了这么一个坟墓,那就足以证明还是有机关和暗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