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看着一脸恍惚样的花酿,歪头想了想,“回来就好,要先回去缓缓休息一下嘛?”
花酿以为姑娘回来第一件事要问自己,可自己接收的信息太多暂时还是一团乱麻。
听到温澜的话,感激的点了点头,“晚上我再来寻姑娘。”
温澜看着花酿远去的背影,指尖敲了敲桌面,故事是和徐陵一起听的,后续自然也要一起。
下午徐陵传了消息来,说有事已经出门了,不如用晚膳的时候一起说吧。
府中平日都是聚在一起用膳,应该是徐陵的吩咐,等花酿到的时候,只有徐陵和温澜二人坐在餐桌边,花酿对着二人行了一礼。
看着温澜一脸求知的模样,花酿苦笑了一声,
“事情大致万将军都与我说清了,谷中人也并不是将军所为,当时大脑一片混乱,并没有考虑观察太多,现在回想起来,师兄弟们的死状显示并没有反抗的痕迹,实际上师兄们再不济也是有些简单武功傍身的,除非是动手之人是他们未曾想过的。
按照...按照将军所说,事发之日他确实是去过谷中,也是娘亲亲自引进的,娘亲传信与他说,外祖父病亡的真实原因另有隐情。
却没想到,刚一踏入谷中就被父亲发现,父亲略作小计就将二人骗进密室内,道出二人在婚前就互通心意之事,争吵间不慎说漏嘴。
外公那时候就算隐疾爆发也不该那般年纪就身殒,父亲在治疗过程中动了些手段。
他知道只有外公去世,娘亲才会心甘情愿的跟他离开。
府中那时候只有年轻的小万将军撑着,为了避免流言蜚语,娘亲自然不方便再留在府中。
万将军得知真相,心中怒火难掩,当即动起手来,父亲不敌,可按照将军所述,不知怎么回事,吐出一口血后,父亲骤然厉害许多,他只能带着娘亲且战且退。
等退到屋外,谷中弟子听到动静纷纷赶了过来,却不想...父亲像是杀红了眼般,谁也不识,许多弟子还没来得及问出声就已经死在他的刀下。
或许是那个状态过去了,父亲恢复了冷静,一阵带着浓浓血腥气的风从他们三人面前飘过,父亲无法接受自己所做的事,蹲下身发疯似的捶自己的脑袋。
等到父亲完全清醒三人又回了小屋,父亲拿出娘亲和将军互通的信件,苦笑了一声,承认当初是自己做了错事,今日又因毒素上脑做出了如此天怒人怨之事,无脸再苟活于世。
他早已预料如此局面,甚至娘亲信能送出去,也是他暗地里同意的。
只是没想到,会枉送谷中那么多弟子命运。
父亲一生沉迷于医毒双术,身体常年试毒已经命不久矣,那时也只想确认一下娘亲这一辈子有没有爱过他吧。
可惜的是,他得到的答案是——从未。”
花酿伸手擦了擦不受控制落下来的泪,抬头看向温澜二人,哽咽的笑道,“或许姑娘不理解,可我自小与他们一起生活,父亲对娘亲的好完全是百依百顺那般。
可昨夜听将军说他与娘亲的故事,又觉得可惜。很矛盾是吧?”
温澜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倒是身边的徐陵开口,“那神医和夫人是...?”
“父亲自杀了,娘亲虽说不爱父亲,可毕竟夫妻情谊那么多年,更何况谷中弟子那么多条人命,她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最终在将军怀里也安详的去了。
值得高兴的是,娘亲至少是带着笑的。”
温澜听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仔细回想了一番,“那...他们没有提过如何安置你的吗?”
温澜只觉得奇怪,再怎么样,自己的女儿总归也要安置好的吧。
“父亲那边做了打算,我那时候在密室里已经看见了一封书信还有个包裹,可以去投奔父亲的一位至交好友,想来那时候父亲已经做好了舍命的准备。
至于母亲那边...万将军说母亲临终前也托付他帮忙照看我,可连去几日都没蹲到我的踪迹。”
正当温澜还打算追问的时候,元一站在门外敲了敲门,“公子,府门口有人来报丧。”
“哪家?”
“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