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格佛荷这般狗腿,白天道心感稀奇眉梢微挑,内心已经开心坏了,偏偏面上还端着稳重,傲娇轻哼一声,腹诽:这女人总算是有点人样了,难得有点良心,也不枉它大老远跑过来一趟。
伸手接过茶杯装模作样置于鼻尖陶醉闻上一口,悠闲摇头晃脑:“你这话说得怪让人脸红的,不过碍于是你的真心话,本座暂且勉为其难听上一听。”
“不过因为你出手的方式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是这个世界住民所不能接受的范围之内,你该庆幸本座给你找了一个好爹,不然你现在说不定已经被五花大绑架在火堆上烤制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是谁都能接受异族出现在跟前的,毕竟双方人马实力悬殊,若是单挑的话,肯定是格佛荷胜出,康熙不得不防。
这种结果格佛荷当然有想到过,可她实在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康熙病逝,因为康熙对她真的是疼到骨子,连太子都得退避三尺,人都是真心换真心的。
想到这一层,格佛荷显得更加烦躁抓了抓头发,烂摆爱谁谁的姿态慵懒靠在椅子上,满是沮丧道:“后果我自是知晓的,也知道自古帝王掌权之后都想求得长生不老之术,可即便如此,叫我眼睁睁看着康熙受尽病痛折磨而亡,我也是做不到的。”
“大不了,等满足不了康熙的时候,我自个拿把刀抹脖子……”说着忽然想到一事,急忙囫囵起身凑到白天道跟前,讨好嘿嘿一笑,满脸十足狗腿像,虚虚作势给白天道捏肩捶背:“要是我抹脖子死的话,您老人家能不能大发慈悲心送我回家?”
“要是能送我回家,在我能接受的范围之内条件只管说出来。”若是自己办不到的话,那……哭唧唧,她还是不想消散当这天地间的废料啊!!!
一听这话,使得本还享受她鞍前马后讨好举动的白天道立即散开,重聚身形坐在另一边,格佛荷一瞬愣住,呆愣看着自己空荡的手掌,而后又抬眼看了看旁边摆着胸口庆幸大口喘息的白天道,疑惑问道:“你这是啥意思?”
这话不出还好,一说出来,白天道幻化身子的浮云快速滚动换了一遍堪堪停下,没好气白了她一眼,急忙刚才的自己撇开关系:“你又在哄骗我做赔本买卖。”
“本座才不上当,方才你伺候讨好的可不是本座,那都是天上的浮云,本座已经狠狠训斥它不懂规矩了,竟然连你都敢使唤。”
“放心啊!往后它定不会出现在你跟前惹你心烦了,若是你觉得亏的话,也可指着上空怒骂几声。”不过,若是等稳定这方世界后,它纵使不舍,也会把她归还原处,那才是她的归宿,这不过是一个暂时栖息之地。
不过这话说得为时尚早,以免说出来之后动摇她想要归家的心,到时候作乱可就不好了。
它已经不是初生的天道了,现在懂的道理和事情可多了,谁都不能轻易哄骗它上当。
“啊~”一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格佛荷直接瘫软躺在椅子上,生无可恋眨巴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莫名有点想家了,想那个已经记忆有点模糊的家。
一旁的白天道见她落泪,顿时急躁得不行,浮云扭曲晃动,朝格佛荷扑过去手忙家乱,抬手想给她擦泪,浮云刚触碰到脸颊上炽热的泪珠时立即顿住,想着着不符合自己高大尚形象,随即松开手端坐在一旁焦声道:“你别哭啊!本座可没有欺负你啊!”
“有事情好好说,现在不可能,没说以后也不可能啊!时日还长着呢!咱们慢慢来就是了。”
见说这些话还不能哄好格佛荷,白天道之后转移话题:“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你要打消康熙记窥你异能的心,你们人类心思瞬息万变复杂婉转,你可得长点心眼。”
虽说有自己看着,康熙定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但此时它已经慌得没话说了。
一听这话,格佛荷就更加伤心摆烂了,无奈摆手无声抽噎:“无所谓了,帝王的心思九曲十八弯,只有他自己才能控制自己的心思,我也没有办法。”
见此,白天道满腹未说的话顿时哽住,早知道会惹哭她,那还不如不来这一趟。
没办法,在格佛荷有心想要听白天道哄的情况下,不知情的白天道耐着性子好言好语哄了片刻才止住虚假哭声。
那一瞬间,白天道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在升华,干嚎魔音消失在耳边,感觉整个世界都陷入宁静之中,它发誓,就算是人类上千只鸭子同时挤在一块咔咔叫都抵不上一个格佛荷干嚎来得厉害。
“往后做事记得三思而后行,本座也不是无时无刻都在关注着你,能随时给你擦屁股,乖巧些别老闯祸。”眼看她情绪逐渐稳定,白天道立即闪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不过临走之前还是好生跟格佛荷交代一番,免得这双眸都凑不出一个心眼子的傻孩子,做事一根筋全凭喜好。
格佛荷看着白天道消失的方向发愣,随即垂眸失魂落魄拉拢着脑袋瘫躺在椅子上,重重叹息,她又犯蠢了,不过这白天道还是挺好的,随着接触,俩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成了相爱相杀的欢喜冤家,彼此拉进了不少距离感,倒也能渐渐处成朋友。
此时溪善端着食盒走进来,置于桌面摆好,看向格佛荷问道:“格格方才吉祥从御膳房拿了些糕点回来,全都是您爱吃的,现在正冒着热气香着呢,您可要用一点垫垫肚子?”
听闻此言,格佛荷突觉肚子也有点饿,那糕点香味争相恐后钻进鼻孔里,引得格佛荷咽了咽口水起身走过去,在溪善的伺候下净手,边吃糕点边对溪善打听最近皇宫里的八卦。
“这段日子皇宫可有发生什么趣事?都说来听听,若是说得好的话,我重重有赏。”
“格格想听趣事啊?”语毕,面上有些许懊恼纠结,沮丧摇摇头紧接着道:“近日奴婢并未打听皇宫琐事,暂时答不上来,疏忽了,还请格格责罚!”说完快速补充一句:“不过想来吉祥和吉生已经打听清楚了格格可以传他们进来说说。”
这赏银她也是想拿的,可是本事小了点,最近光是围着格格,提高浑身精神力去关注格格身子的事情了,对于旁事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都是她能力不足,没有做好安排。
不过格格的话,也让她警醒了不少,作为格格跟前得力大宫女,怎么能在格格问话的时候一问三不知,业务能力差到此等地步来,还得把别人推出来顶缸,实属不该。
“这回先记上,待下回数罪并罚,起磕吧,去把他们俩叫进来,还有李嬷嬷她们几个宫女。”格佛荷对于溪善打不上话一事并未多想,因为溪善做的事情都落在她眼中,这姑娘是难得聪慧机灵的姑娘。
年纪尚小,在她生病的时候时常熬夜,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的伺候,也是难为她们这帮伺候的人了。
“喳!奴婢谢格格恩典!”
见格格并未罚自己,溪善感动之余,痛定思痛,下定决心往后真的一定要机灵些,学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思活络些,如此一来自己才跟在格格跟前待久一些,成为格格的左膀右臂,为格格分忧,而不是给格格添堵闹心的。
不一会,几人跟在溪善身后进来:“格格吉祥!格格是想听哪方面的消息?最近几日奴才都有关注后宫琐事,在路上的时候也收到公主府传信。”
可以说,他们几个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亦或者是民间多数人能知晓的消息,他们都听了一耳朵,不说了如指掌,但也能知晓一个大概。
“都说说吧!左右我如今也不用去上书房念书,无聊的紧。”
“都坐,今日院子里事情不多,都歇歇吧!咱们也好好聊聊。”因为自己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学管家执掌中馈等事宜,念书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孩子来说,倒是显得不是很重要。
这个时代已经扭曲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含义,让女子落实到无才但必须有德的地步,趁这个机会。他们主仆之间也能聊聊,试探交心。
“喳!奴才谢格格赐座!”说完,几个人赶紧搬来几个秀墩坐在格佛荷跟前,与此同时格佛荷也从桌面上分出一些糕点端给他们尝尝。
几个人相互对视眼,默契点头,李嬷嬷带安念几人拿着女红坐在一旁静听,而吉祥率先开口:“那奴才便斗胆先从毓庆宫说起吧!毓庆宫热事较多。”说话间,小心翼翼挪眼仔细观察格佛荷的表情,一旦察觉不对劲赶紧止住话题告罪。
闻言,格佛荷抬眼看了看门外,院子里空无一人,十分安静,随即点点头,允之:“继续说。”
梧桐院不是很大,而格佛荷喜欢自己住所人少,这样也少了几双眼睛盯着,能舒坦一些,先前康熙送来的人全都送回去了,而打扫院子的粗使婆子太监多数都是流动砖块,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其余三三两两固定人员,职位较低不可近身,一般都是做完事情之后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晃动。
得到许可后,吉祥明显松口气,胆子也大了几分,同时提高警惕,刻意压低嗓音道:“毓庆宫最先开始传言太子爷被废,紧接着便是太子爷被遣送回宫,禁足毓庆宫中无召不可出入。”
“连同太子妃暂时掌管六宫事宜都被奉还给四位妃位娘娘们,从此闭门不出,听闻底下的奴才们说,毓庆宫深夜之时夜夜都能听见笙歌嬉戏欢喜之声,还有男子悲伤啼哭声……”
光是一个毓庆宫都说的口干舌燥都说不完,实在因为太子爷似废非废的状态引人瞩目,府上又传出这种是是而非的话题,加之他本就是中心人物,以至于现在想要低调都不行。
吉生适时贴心为吉祥递上温茶,温柔点了点他胳膊提醒:“喝点茶水润润喉。”别等会嗓子讲劈叉了,第二日起身可就说不了话,疼得厉害。
“好,谢谢!”吉祥顺势顿嘴,对吉生温和一笑伸手接过茶杯,指尖短暂触碰,这举动落在格佛荷眼中,霎时觉得茶杯都开花了,炽热的目光隐晦在吉生和吉祥俩人之间来回徘徊,暖媚勾起嘴角悄声狂笑。
待吉祥放下茶杯后,吉生见他嘴唇边上残留水迹赶紧递上手帕,抬高下巴努嘴提示。
吉祥接过,胡乱粗鲁擦擦嘴角,后把手帕叠好藏于怀中,紧接着道:“还有前段时间颖贵人和焉常在俩人在延禧宫附近狠狠摔了一跤,当时颖贵人身下都见红了,后宫之人议论纷纷,道皇上都已经出宫多时,后宫嫔妃彤史上并未有伺候皇上的记录,所以颖贵人为何会摔一跤就能小产?莫不是私通秽乱后宫?”
“这念头一经爬上心头后就再也甩不下来,连太后娘娘都惊动了,赶紧忙不迭地给皇上传信,同时命皇宫仅剩太医,和找民间名声大噪的大夫一一把脉验证,最后听说是颖贵人月信一直都不准,在摔倒之前一段时间,因耐不住暑热贪凉时常用凉水泡澡吃冰等等行径。”
“所以才会在摔倒的时候,正好把经脉都摔通透了,才会那般动静大,也还了颖贵人清白,不过经过此事,使得本得皇上青眼的颖贵人渐渐没落,被抛之脑后……”
随着吉祥不断输出,格佛荷的眼睛里的八卦之光越燃越旺,眼皮子挣大了几分,连拿糕点的手都停住,身子微微前倾,紧盯吉祥一张一合的嘴唇,这忍着的小模样,若是用来学习的话,还怕拿不下科举吗?
一聊八卦,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陷入亢奋状态。
等吉祥说完,吉生赶紧顶替上去补充:“还有一事关于四贝勒爷府上的事情,奴才看公主府传来的消息,听闻四贝勒府上早先冒犯格格的侍妾李氏被四福晋放出来了,现在膝下养育一个小阿哥。”
“借口便是小阿哥自生下来就不见亲生额娘怪可怜的,且小阿哥日夜哭闹,需要生母照看,生怕小阿哥太过想念生母思虑过多伤身郁郁而终,所以不得已,四福晋才会放李氏出来。”
“还说李氏闭门思过多年,已经悔改了,今后定懂得尊卑之分,万不敢冲撞贵人……”
听见这个八卦消息,格佛荷不屑冷笑一声,这些话摆明就是四福晋说给自己听的,只因李氏因为得罪自己才会被圈禁后院不得进出,可这惩罚是四阿哥和四福晋当年做出来的决定,若不是自己出声求情的话,当年李氏早没命了,能有她现在什么事情?
连同四福晋和四阿哥都得受牵连,在康熙跟前吃落挂,自己当时在康熙心中还是有点分量的,加之这可是打皇室一族的脸面,康熙能忍才怪,现在倒好推的一干二净,真是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