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九阿哥还是无奈扶额眨眼嘘声道:“此事,哪有那么多的选择。
八哥能力在我之上,虽是功高震主,可我好歹是皇阿玛亲子,手中哪里没有一点实权?
就算是往后八哥真的上位,就单凭我扶他上位一事,他便就算是心中满是不愿,恨不得把我除之而后快,可依旧会碍于朝臣不得不留我,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我手中的权利被一点一点收回去,且被排挤到边缘而已。”
他也想自己上位,毕竟只要是有上位的可能性,谁又喜欢仰人鼻息呢?
可要是自己动静过大,皇阿玛定不容,加上他亲兄弟就有了俩个,外戚也过于强大,所以他只能把八阿哥推出去有一个从龙之功。
若是不成功,以他疏离不拉自己同胞兄弟下场情况来看的话,新帝上位会看在皇阿玛的面子上留他们做一个散闲王爷,额娘的晚年也有了保证,如今老十也逐渐远离这圈子,他现在是半点后顾之忧都没有了。
随着九阿哥把心中的话一层层细细解释清楚,格佛荷也算是明白了这男人就是要铁了心跟在八阿哥身后折腾,不为别的,就为了护住他想护住的人,本来朝中外戚强大的皇子最是被皇上忌惮的。
但他也是无可奈何的做法,毕竟现在党羽斗争比较严重,而九阿哥和十阿哥自幼就和八阿哥要好,从小就跟在八阿哥屁股后面跑着玩闹,以至于长成之后他们自动被划分成八阿哥一派,且如今由于八阿哥精心营造出温润如玉纤纤君子的人设,所以名声不管是在大臣中还是在民间都十分响亮。
谁叫他善于伪装,只要是民间天子脚下一有一点灾民或是小乞丐的话,他都能费一点时间去布粥,而大臣就更好讨好了,时不时顺着他们给他们行一点便利,这样一顿操作下来名声能坏到哪里去?给人送上门的利益啊!
所以说现在不是九阿哥想不想挣的问题,而是已经被推着斗争无法下船了,连在康熙跟前都已经挂上名号。
对此,她只能换一种说法,沉吟了一下认真于他对视严肃道:“九哥如今就只有咱们两兄妹在,你和我说一句实话,要是我能让你成功身退你可愿意和八阿哥划清界限?
若是能行的话,我现在就能给你指一条明路出来,端看你自己怎么选择?”
要是他愿意远离八阿哥的话,那她也是愿意扶植九阿哥出海打江山,可要是他连送上门的机会都置之门外的话,那就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这男人活该和历史一样的结局。
听到此言,九阿哥对上她严肃认真的眼眸,他忽然觉得格佛荷是认真的,且她手中就有那么大的力量去帮忙解决目前的困境,毕竟大清之主的无上宠爱就是她的底气,且不说手中还有一块富饶的封地为后盾。
他眼眸满是挣扎、犹豫、纠结、迟疑重重情绪变换不停,最后重重点头低头发挥不耻下问的精神:“还请妹妹明言,给指出一条明路出来。”
这点时间光是应付其他人的明争暗斗他也是有些心累了,可要是不回击伤的便是自己,到时不仅是自己受伤,连带着在皇阿玛眼中也是一个无用之人,被放弃的皇子能有什么能耐,光是活着都憋屈。
听见这明确求助的语言,格佛荷也憋不住心中的计划,把之前的想法和计划立即脱口而出:“海外……”
瞬间话都没有说完就被天道暗中劈闷雷直击灵魂,叫格佛荷忍不住毫无形象猛地浑身抽搐捂住胸口趴在桌面上,大口大口粗喘气,额头上的立即也渗出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滴在桌面上。
突然瞧见格佛荷像是发羊癫疯似的,差点从椅子颤抖要掉在地上,一旁稳坐的九阿哥吓得脸色惨白,出于身体本能下意识伸手把格佛荷捞进怀中,手忙脚乱给她倒一杯温水使劲掰开咬紧牙关的嘴灌下去。
给她用力掐人中,连叫人传太医都顾不上,脑子直接吓傻了。
待格佛荷翻面和他面对面的时候,他看清格佛荷惨白的小脸,牙齿不断打架咯咯地响个不停,九阿哥生怕她咬到自己的舌头,于是快速掰开她的嘴把自己的手掌伸进去卡住,免得她咬伤自己舌头造成无法挽回的大祸。
而好不容易靠着自己坚定的意志力缓过劲的格佛荷,被九阿哥突如其来的神操作差点没有重新被折腾嗝屁了,眼珠子直往上翻,这纤细修长的手指插进她喉咙之中,使得她原本她被这闷雷劈得脑供血本就不足,加上他着急之下的举动,是呼吸都困难,双手虚弱使劲扒拉他粗壮的手臂,本想求救的嘴被插得忍不住干呕。
她只能使劲瞪圆眼怒视九阿哥,示意他赶紧松手,可被吓得慌了神的九阿哥误以为是她病得更严重了,下手的劲头也逐渐加重,人中都被掐破皮,格佛荷也逐渐虚弱。
在死亡威胁之下,她使劲咬住九阿哥的手,疼得他快速把手掌抽出来,口水黏腻沾满拉丝,但好歹没有把格佛荷推出去,他不断倒吸冷气对着自己渗血的手吹气,面容扭曲呲着大牙。
而格佛荷这才能喘息活下来,使劲深吸几口气缓神,暗中快速吸收府中的生命力,幸好在她安静恢复体内被雷劈的暗伤之时九阿哥只是紧紧抱着她不言语,还贴心从怀中掏出药膏给她摸上,这可能是九阿哥见自己逐渐好转才没有惊慌吧!
而她不知的是九阿哥之所以没有出声,一是因为自己慌乱之下弄伤格佛荷,二是他自己被吓得都没有回过神来脑子还处在懵圈中,只因为格佛荷对康熙而言太重要了,要是她在九阿哥跟前出现危险时刻且没有救活的话,他自己面临的麻烦可就多了。
这可是明晃晃地把柄递到死对头手中攻击他的话柄,皇阿玛更会对他不满发落,所以啊半点都赌不起。
待格佛荷缓过劲之后,惊慌失措飞快从九阿哥怀中下来跑到和他最远的座位上瘫坐在椅子上喘息,吃痛伸手摸摸自己清凉的嘴唇,眉头紧锁迅速使用异能修复一点点把痛觉压到最小,才逐渐展开紧锁的眉头。
用幽怨埋怨的眼神看着九阿哥怪嗔道:“九阿哥上辈子可能是牛犊子出身的,这手上的劲头能推山了,要是你哪天有空闲时间倒是能为山民做贡献移出一条路来。”
虽然是知道九阿哥被吓得惊慌救治自己,可嘴皮子都破了好疼,嗓子眼也火辣辣的疼,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嘶哑,所以这语气不免带上些许埋怨。
当时要不是把满身异能抵御天雷而消耗了,她说什么都得把九阿哥踹开,她差点好不容易扛过天雷死在他手中,就算是死也憋屈。
被她这小眼神一扫过来,九阿哥蒙圈的脑子也逐渐清醒过来,不好意思讪讪笑着摸鼻子,决定在她怒气未消之前快速转移话题,担忧问道:“你身子……是不是出了什么大毛病?
你且等着九哥现在就派人进宫给你请太医过来瞧瞧,九哥跟你说讳疾忌医可要不得……”
“九哥你在口出什么狂言?我身子一点问题都没有,你只管好生坐着不出声听我说就好了。”格佛荷实在是听不下去他的话了,果断打断他的发言,待他止住嘴后无奈轻叹一声,这时空里的皇子们智商是在线,可面对自己的时候是一点都不会看脸色,她真的心累啊!
她方才是误会这狗天道了,虽然这个时空男人至上,能有这个计划可不能说出来,还真是忽悠大师上线狗东西!
嘴硬的默默在心中给它点上一排白蜡烛,竖中指鄙夷。
今天她还真的和天道刚上了,就算是不能动口,但山人自有妙计,瞧着乖巧闭嘴坐好的九阿哥,她欣慰地笑了笑,满眼狡黠。
扭头冲外面大声叫道:“溪善快把笔墨备上端过来。”
“喳!”
对于格佛荷的举动和明言能保全自己的计划九阿哥不仅是摸不着头脑,且满肚子疑惑怀疑,但还是聪明地没有出言反驳,反正他也不缺这点功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陪她玩玩也行。
趁溪善出去拿东西的功夫,格佛荷也没有闲着慵懒靠在椅子上假寐,暗中努力吸收能吸收的生命力转换成异能,当然也不会赶尽杀绝把植物弄死,就是每一颗都抽一点点,对它们的生长没有多大影响。
不知过了多久,待她睁开眼时桌面上已经备好文房四宝,房间也点上蜡烛,而九阿哥亲自起身无声研磨,瞧见她睁开眼睛顿时松懈紧绷的身子松口气:“还好你醒来了,不过我已经叫人去寻来太医,你要是身子不舒服的话人就在隔间随时能唤人进来把脉。”
方才见她闭眼睡觉九阿哥生怕旁人惊扰到她,但也害怕格佛荷身子出现问题,所以赶紧叫人先去把太医请进府中备上,而他自己则小心翼翼垫着脚尖上前伸手在她鼻子底下探气。
幸而感受到她轻缓绵长的呼吸气息,想来也只是累极想歇息而已,如此一来他倒也能安心几分,叫人好生备上汤药和膳食,自己时刻关注她的情况。
格佛荷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知道天色已晚便顾不上洗漱用膳,赶紧拍拍自己的脸颊使她脑子快速清醒,上前拿着毛笔沾上墨水豪迈撒墨成文。
这举动让九阿哥越发觉得她脑子出现严重问题了,默默决定明日上朝的时候赶紧私下找皇阿玛禀明一切,省得格佛荷病情越发严重,以至于后面有碍结婚生子,幸福的下半生无望。
几盏茶的功夫格佛荷便快速把自己心中的计划写清楚递过去,看着满满当当一大串字符,九阿哥越发疑惑格佛荷葫芦里到底买什么药,可还是顺从乖巧接过低头一看。
这一看担忧的眼神逐渐改变成诧异惊艳挪不开眼,简直是颠覆了他那么多年以来的认知,在他求知若渴把手中的资料看完之后迅速抬眼看着格佛荷着急出声:“这可是真的存在?你又是如何知晓?
且自己打江山那会这般容易?你手中是不是还有什么旁人所不知道的秘密武器?你真的能帮我打下一片江山下来?”
格佛荷他的话笑出声,坚定伸出一只手摆了摆:“九哥是你无知,还是我白痴?让你问出这些话来。
我能说出这个计划那肯定是确有此事,可我不可能帮你攻打天下,不瞒你说我自己就有这个计划,我手中的人脉当然是为我所用。
不过我们倒是可以互相探讨一下经验,你去找一个无人空旷的地方,而我同样如此,这天下何其大,大清怎么可能全都攻打下来?
所以这便是我们的目的,以其惦记皇阿玛屁股底下的椅子,还不如自己亲自出远门搞一片江山出来给皇阿玛当太上皇来得舒坦。
你可是出了名的聪慧,能说会道人力的门生能力不弱,你最大的优点是擅于用人和挣银子,外戚也足够强大,如此你就算是失败了依旧是大清的皇子。
而你要是谋算皇阿玛屁股底下的椅子失败了的话,不用我多言你肯定是知晓下场何其凄惨,所以九哥你可敢轰轰烈烈干上一场当回真正有血性的男人?”语毕眸中猛烈迸发出压抑不出的野心和挑衅。
而九阿哥已经被她惊为天人的计划和想当皇帝的心吓得嘴半天合不上,眼珠子都被惊得凸出,精神激动之下浑身热血沸腾,眼眸逐渐疯狂猩红哆嗦着嘴唇不可思议结巴道:“可你是……女人啊!怎能当皇帝?
难道你想复制武则天?”如今的世界中哪有女人当皇帝的念头,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要是这想法被外人所知格佛荷肯定会被天下书生骂得体无完肤。
看着格佛荷的眼神越发佩服和他自己都道不明的情绪,总之格格能被皇阿玛宠爱至今他算是看明白了,有的人天生就是被捧在手心上的命,他一点都不酸,且不止一遍庆幸自己没有和她对上,如今还能报上大腿。
要是能成功的话,那铁定是金大腿,他终身感谢。
这空口白话叫人不敢相信痴人说梦的事情,经过格佛荷金口玉言之后,他这砰砰乱撞的心莫名信服了。
而听见九阿哥虽是疑惑但没有第一时间鄙夷和嘲笑的态度,使得格佛荷对他的满意程度有多了几分。
她放下手中的毛笔霸气十足坐在椅子上,慵懒眯着眼睛逐渐睁开睥睨的看着他,用极度强硬认真的话语来解释:“女人又如何?
要说历史的话最早可是母系社会,这种优良传统你们是一点都没有继承下来,而你们说的男人才是天下之主,不过是你们害怕我们女人比你们厉害才会以此打压。
你们男人就算是再厉害又如何,不也是从我们女人胯下生出来的?有什么可傲气的,虽是不能叫你认同男女平等的话,可也不能因此小瞧了我们女人。
若是不信,待你把江山打下来之后用供给男人的资源和便利也给女人,你看看到时候女人到底是否真的比不上你们男人?
且不说这天下本就是我自己攻打下来,我来当皇帝何错之有?”虽然不能扭转他已经固定住的男人至上思维,可好歹也能为女人抱一声不平,之前因为制作羽衣的事情给女性提供了不少工作岗位,让她们在婆家和自己的原生家庭中的地位都高上不少,这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