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佛荷听见外面愤怒的声音感觉十分悦耳:“外面发生何事?”揣着明白装糊涂,她知道一定是索额图的事情被发现了。
可是一点都不慌,心中满是兴奋。
牛嬷嬷接过宫女手上的湿帕子上前便给她梳洗便低声道:“今早听说索额图大人被恶人吊在树上抽打,发现的时候大人浑身被蚂蚁啃食,现在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呢!”
说完安静地闭上嘴继续给她换好衣服,有什么比现场吃瓜更开心,于是她饶有兴致的出去,众人目光瞬间积聚在她身上。
格佛荷半点都没有慌张很是习惯性地爬上康熙怀中,找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好。
梁九功见状赶紧拿上早膳放在皇上桌面,康熙很自然地拿着筷子投喂,小嘴巴一张一合吃得满足,众人纷纷拿着茶杯喝着,心中不知所想。
可拿着茶杯的手指都捏得泛白,个个都跟大醋缸似的酸。
众人不语,现场气氛冷却下来十分压抑,格佛荷只能出声:“格佛荷给几位哥哥们请安!”趁着嘴空下来随意对他们挥手打招呼。
“还是福皇最得皇阿玛的心意,皇阿玛可是亲自喂饭,这种待遇也就只有太子和福皇有了,儿臣看了都觉得眼热呢!皇阿玛属实是有点偏心了。”十阿哥大大咧咧的出声打趣道。
“可不是嘛!儿臣这看了可都有点醋。”
十三阿哥小小年纪惯会察言观色,看着皇上听见十阿哥的话后,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便知道夸到他心坎上了。
“你们一帮小子哪有姑娘软糯,朕和不惯着,往后你们都是大清的巴图鲁,哪能还让朕给你们喂食?”
康熙淡淡瞟他们一眼说道,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是欢喜的,那嘴角渐渐上扬就能证明。
要说没有看见皇阿玛这般宠福皇的时候,他们还能安慰自己这不过是传谣,可如今看来还真是宠的没边了。
太子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夸赞福皇的时候,眼神一暗,心中不悦,从小皇阿玛的眼神只会落在自己身上,如今他都许久没有被皇阿玛宣去一道用膳了。
于是头脑发昏突然出声质问:“昨日福皇可是最后一个见索额图的,你可有发现可疑之人?”
那审视的眼眸,康熙看着甚是不悦,目光附上一层薄怒:“你这是何意?是想说索额图就是被福皇吊在树上?
你就是这般当兄长的?福皇昨夜一整晚都是和朕一道,她要是有人手做事,想必今早你们派人翻个底朝天的时候就被发现了吧?”
要不是顾着现在还有其他人在,他恨不得一脚踹上去,一点兄友弟恭之情都没有。
一点仁爱之心都没有,还怎么当得好太子?
众人紧抿着唇眼珠子转了转,同时默契地跪在地上:“皇阿玛息怒,太子不是这个意思!他不过是想问问福皇可见过可疑之人,半点怀疑之心都无。”
胤禛瞧着还坐在椅子上发愣满眼不可置信直愣愣紧盯皇上的太子,额角都在发疼,暗中伸手悄悄拉着他的衣摆,对他使眼色。
这时太子才惊醒似的猛地跪在地上:“皇阿玛明察儿臣本意不是怀疑福皇,不过是知道福皇是最后一个见索额图之人便想询问一番。”
颤抖的声音中带着委屈,他没想到在皇阿玛众多孩子之中最得皇阿玛心意的他,会有一天因为一个格格吃落挂。
康熙深深看着他紧绷的背脊,那炽热的目光恨不得看透他的灵魂,这是他最喜爱的皇子啊!竟然因为自己喜欢一个格格而患得患失失了分寸,总是心性太狭隘了些。
十阿哥见皇上愣神,赶忙抬眼对格佛荷努努嘴使眼色,轻轻呲牙伸手揉了揉膝盖,毛毯之下还有很多不平的石头,咯得他膝盖疼得慌。
格佛荷没法就是见不得他这般,扭头轻轻拉着康熙的袖子奶声道:“皇阿玛别气恼,太子哥哥是您亲自抚养长大的,他是何种心性您还不知晓啊?
您快让她们起身吧!这地板跪久了,等会膝盖都红肿不可,到时候还是您这个当阿玛的心疼,这又是何必呢!
您啊!最是疼爱他们不过了,嘴上对他们严厉就是盼望哥哥们成才,可私底下时常和我念叨哥哥们都不常来和你一道用膳见见他们,您想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不人家都来了,您就别板着脸了,省得他们又以为您对他们不喜,下回可不敢来见您,您又自己对着窗户忧思了。”
随着格佛荷的话,众阿哥们眼眶纷纷溢满泪珠红润的眼尾看着可怜巴巴的,他们对此十分震惊不可置信。
可也充满期盼,谁不喜欢被父亲所爱,这可是他们争强好胜的目标啊!
“皇阿玛福皇所言可都是真的?”直郡王一个大老爷们眼泪汪汪地看着他问道,手紧张的捏紧衣角。
他是不喜当皇上的,也不喜和太子斗争,他最喜欢的是当大将军王,之所以会和太子斗个你死我活,也不过是因为想要皇阿玛的一点点目光积聚在自己身上。
要是皇阿玛真的爱自己而难开口的话,往后他大敢开口便是,男子汉大丈夫和父亲亲近些也没啥。
不止他们震惊连康熙都惊讶不已,可看见众人红润的眼眶,那炽热的眼神中满是期待,他顿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是很喜爱自己的孩子,在不涉及皇位之时。
他眼眸波动一下,轻咳一声:“起磕吧!往后说话注意点分寸,”
对于直郡王的话,康熙避而不谈,可也没有反驳。
对于这种结果被直郡王默认为不好意思,他喜滋滋地站起身,连带看太子的眼神都欢喜许多,脑袋骄傲地高高扬起。
众人也都难得的嘴角上扬,浑身散发欢快的气息,十阿哥见状暗中对格佛荷竖起大拇指。
对于索额图的事情就这样被打岔过去,因为他伤势过重,康熙是不可能因为他一个人而停留耽误时间,所以随便派一个人送他回京,他们大家伙继续赶路。
走走停停两个多月才到蒙古,马车一停,牛嬷嬷掀开车帘一看:“格格已经到了。”
格佛荷兴奋地出来抬眼看去远处的云朵感觉能触手可及,牛羊成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使得她突然感觉自己很渺小。
看着同时出来的娴何,她欢喜地指着远处高山之巅:“额娘你看那座山都和天相连了,这蓝天白云好美。”
“是,很美,走,咱们先下马车。”
娴何看着这美景也感觉心神荡漾,看着外面自由的世界,她沉静许久的心活泛起来。
很庆幸能跟着来,要不然这辈子可能都所在小小的四方天里,感觉灵魂都被禁锢傻了。
格佛荷顺着娴何的力道下马车,便看见前面有一大帮蒙古人前来迎接,他们两方交谈很是融洽。
不一会,有一个长得十分艳丽的女人缓缓朝她们走过来,她对她们露出友善的笑脸行礼道:“臣妾傅尔济吉特氏·慧秀见过完颜贵人,给福皇格格请安!”
娴何忙拉着格佛荷侧身避开,对她轻轻点头福身还礼回去:“十福晋客气了。”
贝勒爷的嫡福晋可比自己这个贵人位份高,和福皇的和硕格格位比郡王的地位不同,她不能直接受福晋的礼。
“贵人别客气,臣妾自小是草原上长大的姑娘,知晓这草原上的乐趣,正好蒙古格格们做赛马表演欢迎皇上呢!
十爷早就好生交代臣妾一定要好好照顾好父皇妹妹了,所以贵人和格格一道去观看吧!可有意思了。”说着欢快地对格佛荷伸手,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心细的姑娘。
格佛荷抬眼看了眼娴何,看见她轻轻点头后直径牵上十福晋的手。
“福晋带着格格前去就是,婢妾感觉身子不爽利还是想先回去歇息一下。”坐那么久的马车,她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被顚麻了,累得不行。
“行,那贵人先行回去吧!等会看完赛马臣妾就把格格完好带回来。”说完带着格佛荷转身离开。
一行人来到赛马场,场上蒙古格格们意气风发笑容灿烂地你追我赶,时不时从马上跳下来又坐回去,有的直接悬挂在马的侧身手指沾地,很是热闹。
不过看久了也有点乏味,因为她不懂欣赏,体会不出其中的乐趣,时刻注意她情绪的十福晋见状把她抱在怀中:“格格可是觉得无趣?要是觉得累了,那咱们这就回去帐篷里歇息。”
格佛荷瞧见十福晋眼底还是很兴奋,可能是回到家乡的缘故,看什么都觉得欢喜。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确实是觉得有点困意想回去歇息,十嫂要不自己先看着?
往后十嫂往后叫我格佛荷或是福皇都可,十哥爷也是这般唤我,你别见外。”
“可……”
“十嫂别多心,你瞧皇阿玛派梁谙达来寻我了。”十福晋还在犹豫,格佛荷便抬眼看见不远处缓缓走来的梁九功,开心地对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