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已有之梦
彻底做完“注魔仪式”,已经是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了。按照楚梓轩正常的作息,基本不过“夜生活”的他这个时候应该早已进入了梦乡。
看了看窗外的星空,少年面无表情的收起了“仪式”里用到的材料,把“成品”收到口袋里,其他的垃圾一起用那个白色的桌布包起来丢在了一个铁盒子里放到窗外监控的死角处点燃。
顺手从已经被挪到一旁的床底下拿起一个看上去不像是这种人家会用的木制的扫帚对着窗外在桌子周围扫了几遍,好像是要把什么东西“赶出去”一样。
反复扫了个七八遍,楚梓轩才勉强地点了点头,又重新把扫帚收了起来。
在神秘学意义上,用扫把“打扫”仪式场地并不是仅仅为了施展仪式的地点物理意义上的“干净整洁”,还有“驱散原有的魔力”、“清理混乱的力量”、“驱散不洁的魔力”等等意味。在仪式后做出这种“清扫”的举动,也意味着将仪式的“施法残留”“驱赶”出施展仪式的场所。这种行为一般来说是为了更好地举行下一场性质可能不大相同的仪式或者其他魔法,避免残余影响的干扰,但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用于临时在生活场所施展了自己不喜欢的魔法之后的“清理”。
等到窗外的“垃圾”被“毁尸灭迹”完毕,楚梓轩才将铁盒子连着里的灰烬拿进来去厕所洗了洗冲到下水道里面,又重新把铁盒子放回原处,将房间里的各种布置归位,这才舒了一口气。
一看时间已经走到两点半,楚梓轩也不大撑得住了,简单清理了一下身体,就关上窗户,拉上窗帘,换上一身睡衣,上床睡觉了。
“注魔仪式”消耗了楚梓轩很大一部分的精力,一沾床就昏昏沉沉,困意上涌,但却感到难以入眠。
困意和疲惫感一阵阵袭来,但意识却无法进入沉睡的状态,这种痛苦的困扰令人不禁有些发狂。好在经历了某些在普通人眼中疯狂而荒诞的、神经质的、不可理解的事情后的楚梓轩对于这种状态有着一定的“承受经验”,在翻来覆去许久之后才终于逐渐进入睡眠。
只是,梦中的少年,面部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多么放松……
……
黑暗中,一只猩红色的眼球探出,紧接是着湿滑黏腻的触手勾住了一个什么东西。
有什么人在呼叫的声音,但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金属摩擦和什么生物在咀嚼的声音。
触手向后将那个缠绕住的物体拽去,然后一切又陷入了黑暗。
只留下血肉被撕裂和什么生物在咀嚼的声音……
……
黑暗,
阴影,
惨绿色的烛火……
一个个徘徊的影子在烛光中闪过,不断浮现又消失……
……
黑暗中,猩红色的眼球在抽搐般蠕动的触须的簇拥下探出,眼球在触手和一个巨大的、生有留着粘液般的分泌物的蜘蛛和蠕虫的组合版口器的肉块之间来回“游动”着,似乎是在观察着“猎物”。
黑暗逐渐有些淡去,触手的末端露出一个巨大的、畸形的圆柱状的、类人形的生物,圆柱形的顶端是一个“没有五官和毛发的头颅”,看上去有些像是一个人类的模样,但往下却不是人类能够生长出的畸形的、令正常人类无法接受的形态,数不清的、枯瘦的“手”一样的附肢从不明“生物”的“背后”长出,本应是手心的地方是一张张生满利齿的“嘴”和充满恶意的“眼”。
再往下,就是触手和眼球蠕动着组成的怪异,令人恶心并且恐惧的组织正以一种畸形、病态的方式展现着自己的活力。
那样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恐怖的、令人疯狂的、违反一切人类已有常识的存在,是未曾接触过诡秘的凡人仅仅望上一眼就会因为大脑无法承受而陷入疯狂甚至死亡的存在,是远超人类认识的高等“生命”,足以成为其他“高等种族”所崇拜的“偶像”。
那样的存在,仅仅是在梦中看见祂的幻象,就足以造成巨大的精神冲击。
“……赞……伟大……将军……战……毁灭……永恒……福音……”
若隐若现的声音响起,但没有持续。
上百只充满恶意的眼睛盯着自己一样的恶寒出现,然后是深邃的黑暗将其吞噬……
……
吧嗒。
……
黑暗中亮起了微弱的,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的光芒。
眼前的景象是一个镜子,像是女孩梳妆所用的台桌所配的镜子。镜子前面似乎端坐着一个人,但镜子里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有一个隐约能够分辨轮廓的黑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镜子面前的人似乎并非静止的,那似乎是一个女孩,正在梳着自己的头发,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
最后光芒退去,一切又回到黑暗……
……
黑暗,
怎么又是黑暗?
点点烛光亮起,但烛光却和正常的烛火有些诡异的不同。
苍白的蜡烛,惨绿的烛火,给人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莫名的熟悉感与既视感。
四个无面的影子坐在烛火四周,看上去像是几个未成年的中学生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一样,使得整个场面诡异的和谐。
但其中一个无面的影子忽然就消失了,只剩下另外三个,惨绿色的烛火轻轻晃动了一下。
紧接着,剩下的另外三个影子中其中的两个也轻轻摇晃了一下,然后就忽然变得黯淡,只剩下黑灰色的半透明的“人形”预示着这个位置本应“有人”。
烛火摇晃得厉害,连带着最后一个影子也变得模糊不清了起来,让人感觉此时应当有一个凄厉的、充满愤怒的叫声出现一样。
然后,紧接着,那个最后的影子也破碎了,化为镜花水月的波纹,陆离幻境的光电,那仿佛仅仅是一道伪装,真正的“人影”出现在了那里。
原本坐着的“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黑的人影,有一个成年男性中比较平平无奇的身材。那个“黑影人”的五官在黑色中呈现出了正常的形态,但他的一切都是黑色的,让人看不具体的状态。
“黑影”平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他本来就坐在那里一样。
他看着惨绿色的烛火跳动着,看着无数的“影子”想要从烛火中离开。
他就这么坐在那里,平静得安详,仿佛是等待着什么为自己带来最终的宿命。
一个时机……亦或者,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