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云觅已经入睡。
浅眠的她机敏地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睁开眼睛缓缓地坐起身,隔着床幔等着人过来。
晏凌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脱去身上带着寒气的衣服。
双手合在一起,轻缓地呼出热气将手暖热。
待手上的凉意消去,才小心翼翼地揭开床幔准备上床。
结果…
入目的是他家觅觅那张娇美的容颜,刚弯起膝盖搭在床边的腿也顿住了。
“觅觅,怎得还未睡?”
半点没有爬床被发现的尴尬。
说完,还淡定地继续要到床上去。
云觅抬手按在晏凌的肩头处,美眸带着刚睡醒的氤氲水雾,“晏凌,勿闹,你回去。”
“觅觅,我手已痊愈了,你瞧。”
晏凌将他的右手摊平放在云觅眼前。
上边原来狰狞的伤痕如今已全部泛着淡淡的粉色。
想想自从那天抱着觅觅睡觉被压到伤口又流血之后。
她听了曦澄的话不许他过来睡。
这都过去了好些日子。
且近来事情又繁多,忙完经常已是深夜,过来又怕扰她。
可她不在身边,总是无法心安。
今日好不容易早些,手也好了,觅觅应该不能让他回去了吧!
云觅仔细看了看,发现的确是愈合了。
默了片刻,又听到晏凌低声道:“我来时外边下起了大雪。”
“你上来睡。”
云觅收回了手,不再拦晏凌。
躺好,盖上被子闭上了眼睛。
晏凌眼里划过笑意,上了床,放好床幔,钻进云觅的被窝。
侧身躺着看着她,“觅觅,近来日子许是不会安稳,你好生待在府里,切勿出去。”
云觅想起萌统告诉她的那些事,应道:“好。”
晏凌凑过去,在云觅瓷玉般白嫩的脸上轻轻一吻,“觅觅,睡吧!”
“嗯。”
窗外的雪下得极大,像是在喧嚣着些什么。
原是该纯洁白净地落在地上,等着来日被人观赏。
然皇宫中的雪,却在一夜之间被染成了红色。
迎着早晨的初阳,昭告着昨晚的惨烈。
第二日一早,习安急匆匆地去了听雨轩。
没看到人,又连忙往云觅的院子跑。
刚要敲门,便被锦婳给叫住了。
“习管事,王妃还未起身。”
习安有点为难,“我找殿下。”
“殿下怎会…”
锦婳话说一半停了下来。
“你轻些声问。”
“习安,在门外待我。”
房内传来晏凌清润的声音。
“是,殿下。”
“习管事,你帮我拿下盆,我回屋拿件东西。”
锦婳将铜盆往习安手里一塞,转身去了她的小屋。八壹中文網
很快,她拿了个包裹出来。
一手接过盆,一手将包裹递过去。
柔柔一笑道:“给你的。”
习安不接,疑惑道:“什么?”
锦婳回道:“冬衣,天愈发寒冷,你瞧你还是一身单衣,会冻出病的,快些拿上。”
“我…不用,多谢你。”
第一次有人给习安送东西,他有点懵。
手有些无措地在腿边揉搓着。
锦婳有些急了,直接往习安怀里一塞,皱眉道:“怎得不用,你这人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花了那些时间做的,你不用便扔了吧!”
说完,拿着盆气呼呼地走下台阶去了院里。
一不小心,踩在雪地上脚底突然打滑。
眼瞧着就要摔地上,习安速度极快地上前扶住了她。
“雪地走路仔细轻些,那么大气性不好。”
锦婳:“……”
她…气性大?
这时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习安下意识地松手。
然后…
身子不稳的锦婳当即摔在了地上。
习安愣了一下,看了看摔地上的锦婳,又抬头看了看推开门帘要走出来的晏凌。
果断地选择先行礼,“殿下。”
锦婳摔了个屁股墩,整个人都是懵的。
看见晏凌,忙改成跪的,眼眶莫名就红了。
“殿下。”
然后,捡起盆,起身跑出了院子。
晏凌走到院中,踩到下得瓷实的雪上,淡淡道:“你欺负她做甚?”
习安垂眸,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属下没有欺负她,是她非要给属下冬衣,属下不要,她便生了气。方才原是她差点摔倒想扶她,手滑了。”
晏凌定睛瞧了会自己这一根筋的管事,无奈道:“待会去跟她道歉。”
习安也知晓自己刚才不该松手,“是。”
两人走出院子,外边已经清出了一条道。
“殿下,昨夜五皇子领兵以保护皇上的名义攻进了皇宫,却不料四皇子早有准备。
他带去的一千精兵皆被截杀,被四皇子生擒,皇上…驾崩。
四皇子让人放出来的消息是五皇子趁皇上病重逼宫谋反,弑父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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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