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阳光正烈,人不见点阴凉不太能受得住。
晏褶带着他的侍卫站在七皇子府门口,脸上带着愠怒。
他来有一会了,竟始终未有人开门。
天热人本就烦躁,再加上他原就是带着气来的。
气未撒出去不说,倒叫他又装了一肚子气。
“姚涛,去,给本殿将门踹开。”
姚涛:“……”
殿下,那么厚实的大门是他能踹开的吗?
但又不能不听。
上前又敲打了几次,没反应。
拿脚踹,生疼,还踹不动。
“废物。”
晏褶气恼于心,对着门大声道:
“汝等大胆,敢阻拦本殿在门外。”
他安插在府中的管家下人都是死人不成?
然而,依旧未有回应。
不由得生生被气笑了。
“好,好的很。”
话音刚落,随着刺耳的“嗞~”的开门声,大门缓缓打开。
走出来一个小厮,小眼眯成缝,不悦道:“谁啊,大中午的打扰人休息。”
姚涛见状,将刀掏出半拉,斥道:“大胆,见了四殿下也敢无礼。”
“啊啊~四殿下,饶命啊,小的们都在里头吃饭睡午觉,真不知是您过来。”
小厮慌忙跪下,头磕在地上身子抖成筛。
脸上却露出了笑。
晏褶一听,怒气渐消,眉头扬了起来。
轻踹了小厮一脚,笑道:“汝等奴才端过的舒适,你家主子不言?”
那姜觅瞧着对晏凌不是不错?
还为了他,害他伤了好些时日。
“言倒是言,只不过小的们…嘿嘿…”
小厮也不将话往全乎了说。
四皇子他能听懂。
晏褶神情又松了几分,迈步进了大门。
假装无意般询问道:“本殿记得你家皇子妃犹似看不得你们这般。”
小厮,侍卫迅速跟上。
小厮弯着腰道:“初来确实如此,但总归皇子妃她是外来的,一人也…也无法。
她便也不再多问,整日里待在自己院中也不出来。”
哼,不知道吧,其实我们家皇子妃顶好。
晏褶嘴角勾起笑,心中甚喜。
他早料到是这般。
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谁能在他身边待久了。
就算起初是心生怜悯,也难抵被磨光。
更何况这府中刁奴的德性他清楚,凭她一人再有本事也难管。
他的好皇弟,也就配孤苦无依,无人照拂。
小厮将晏褶带去了晏凌以前住的院子。
一路上确也未看到旁的下人。
确也将懒散显弄了个明白。
晏褶也没有多问,他之前来也多半是如此。
到了小破院,上次来时院中盛开的牡丹已然凋谢。
荒凉且杂草丛生的院中犹如晏褶心中的晏凌一般,孤寂凄惨。
踏进屋内,依旧是难闻冲人的气味。
捂鼻走向床边。
瞧着破被加身,头发杂乱的散在床头,背过身看不清脸的晏褶。
心情莫名舒坦。
这些才是他想看到的。
早上被皇上叫去御书房骂了两个时辰的怨气也消了大半。
声音高傲带着愉悦地大声道:
“晏凌。”
床上的人好像是被惊到了一般,猛地抖了抖身子。
颤着又哑又小的声道:“是…是四皇兄吗?”
“哎呦呦,好弟弟啊,你瞧瞧你现在这副可怜样。
皇兄当真以为你娶了新妇之后会与以往不同。”
晏褶嘴角带着嘲讽,说到这一顿。
随即脸色冷了下来,“不曾想,你还是个没人见重的废物。
得了几天好竟妄想将我放不进眼中。
如今又得如此,感觉如何?”
“皇兄…咳咳…是来瞧我的笑话吗?”
晏凌音色温和却难掩悲伤。
晏褶嗤笑一声,“蠢货,你也配本殿瞧你的笑话。
低贱如你,本殿原早料到是这般结果。”
瞧瞧,还想那么个大美人待他一直好,真是异想天开。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有几分可怜。
只可惜都是他活该。
晏凌默不作声,只是伸出惨白的手指将被子拉紧了一些。
晏褶笑容狂狷,一把将晏凌身上的被子扯掉。
抓着他的后衣领子将他摔在了地上。
然后半蹲下来,从身后扯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扯的仰起。
凑近耳边狞笑道:“晏凌,你要记住,你只配低贱的活着。”
随即大力甩开他,站了起来。
“多瞧你一分,本殿都觉得恶心。”
万分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掏出手帕擦了擦,肆意扔到他的身上。
大笑着离去。
晏凌趴在地上,低低笑开。
到底谁是蠢货。
出了那般事,还要跑他这里撒气。
真当事情如他想的那般好解决?
这只是开始罢了!
习安从暗处走出,将门合上,拴上门栓。
然后将晏凌从地上抱起,放到床上。
“殿下,请恕属下逾越之罪,属下有话言。”
晏凌温和淡笑,“你言便是。”
“殿下知晓四皇子来是不安好心,原不让他进府也无事,何以任他进来这般待您?”
习安真是心疼自家殿下。
他晓得殿下如今不能暴露,但一次不让进门四皇子无趣便会离开。
不该白白受他欺辱。
晏凌将脸上的头发撩开,露出故意弄脏的面容。
轻声道:“习安,你将我这四皇兄想的过于简单。他要拿我撒气,不达目的不会作罢。这次进不来,不出半日,我这府门便是要不得了。”
习安了然,低声道:“是属下愚蠢。”
“无妨,左不过这次之后,他再想过来也是无暇顾及。”
晏凌脸上的淡笑一直未下去,声音也是温润。
其实不用探子传来消息,他也晓得他会前来。
这一出,原就是要演给他看。
让他心中更确信他就是个无用的废物。
让他按着自己的计划缓缓行事。
时间还久,路还长,他有的是功夫跟这些个人好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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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