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这时候孙主任才说起正事儿，他和周主任的诉求不同，这次过来本就是冲着林凡来的，只不过想让李副厂长牵一下线而已。
如今，李副厂长直接带着林凡过来了，他也就不着急说事儿了。
一直等到林凡吃好了，这才开口。
“李厂长，这老周的事情您帮着他解决了，我这边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得帮我和林主任说说好话啊。”
“我的错，我的错，这一喝高兴把正事儿给忘了。”李副厂长大笑着说道。
只是看他那眯着眼睛，一副随时要倒下的样子，怎么看都是喝多了。
“李副厂长，你这说的哪里的话，是我这忘记说了才是。”孙主任连忙说道。
“哎，大家都是自己人嘛，该是我的错，就是我的错，我自罚一杯。”李副厂长大手一挥，然后一口就喝完了杯中的酒。
“李厂长海量！”孙主任被李副厂长这么一打岔，夸赞了一句。
然后把原本准备说的话给憋了回去，这李副厂长明显是现在不想说这件事情了。
他要是再提起来，这就得罪人了，看样子只能下次再来一趟了。
“老孙啊，你这要是想办事儿，可不能只叫林主任了。”李副厂长笑意盈盈的说了一句。
然后起身对周主任说道：“老周，我带你去热轧车间看看，问问他们这个月的产量，看看能不能匀一点给你们厂子。”
“那真是太谢谢李厂长了。”老周本有些微醺，一听这话酒瞬间就醒了。
一脸恭敬的起身，跟着李副厂长一起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了，孙主任和林凡两人，在这里聊事情。
刚走到走廊里，老周就从身上掏出一个信封，塞在了李副厂长的口袋里。
李副厂长看了看他，然后将信封从口袋里拿出，又塞回给了他。
“老周啊，这种事情就不要做了，我们以后合作的日子还长。”
“是我唐突了，下次，下次李厂长来我们厂里，我一定好好招待您。”
老周见李副厂长这么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将信封放回了口袋。
两人这边的事情，房间里的两人并不清楚。
孙主任见李副厂长离开，也是明白了李副厂长的意思。
这事儿，他要自己和林凡说。
那这好处，也自然是落到了林凡的手里。
想到这里，孙主任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更灿烂了几分。
“林主任，刚才多有不敬，还请多多包涵。”
“孙主任你言重了，这感情都在酒里呢，哪有什么敬不敬的说法。”林凡举起酒杯和孙主任碰了一下。
听到孙主任的称呼，他也知道这事情和夜校有关了。
不过粉末冶金厂应该没有那么多人手，来组建夜校才对，不知道这孙主任打的是什么主意。
“林主任，那我就直说了。”孙主任起身坐到了林凡的身边，继续说道：“最近我们厂的技术员，听说了轧钢厂这边的事情，也想要过来学习一翻，不知道林主任能不能帮个忙。”
这件事情，其实是他们厂长的意思。
他们厂子的技术部副主任，在和轧钢厂技术员交流的时候，发现轧钢厂的技术员的水平有了长足的进步。
于是便好奇的打听了一翻，这才知道是都是林凡的功劳。
这人起初也不信，然后就去了厂长那边把这事儿说了，最后这交涉的任务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孙主任，这件事情不是我不答应你，而是我们针对技术员开的课，有很多东西你们厂子都用不上，这……”林凡沉吟了片刻，还是选择了拒绝。
这培训刚开办起来，就让其他厂子的人过来上课，不管从哪方面看，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林主任，这都不是事儿，多学一些其他的东西，也能触类旁通嘛。”孙主任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放在了林凡的手上。
低声说道：“野生的，没有腥味，林主任带回去尝尝鲜。”
林凡手上一沉，感受着手里的手感，再加上孙主任的话，顿时就知道这油纸包里的是什么东西了。
这地位上来了，诱惑也就来了，这小黄鱼可抵得上他一个月工资了。
“孙主任，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事儿现在是真不好办。”林凡将油纸包塞回到了孙主任的手里。
“哎，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孙主任见林凡说的坚决，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林主任，您看您是不是有时间来我们厂里一趟，看看我们厂子能不能组建个学习小组什么的，也能让技术员们有个提升的念想。”
既然这事情没有办法了，孙主任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林凡如果能帮他们厂里组建个学习小组，那效果应该也不会太差。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孙主任你是打算组建一个什么样的学习小组呢。组建共同进步的小组还行，但如果是教几个人上课的话，这还得有一个老师才行。”
林凡思索片刻，给出了他的回答。
他不确定，这孙主任所说的学习小组的概念，和他认知之中的是不是一样。
“林主任放心，我就是想组建一个共同进步的学习小组，要是能请到老师，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求您了。”孙主任见林凡答应，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
他就怕林凡这边，不愿意过来传授经验。
“那成，等我到你们厂子里看过之后，我再给你一个方案，我现在也不好直接下判断。”林凡笑着说道。
“那就多谢林主任了。”
“都是自己人，没什么谢不谢的。”林凡笑着说道。
“等林主任来我们厂里，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客气了。”
两人握了握手之后，便一同起身离开了食堂。
对于这个结果，两人都是可以接受的。
孙主任虽然没有达成厂里的要求，但也没什么付出，厂长那边他说了情况之后也不会为难他。
而林凡，这次认识了两个厂子的后勤主任，还结了一个善缘，也算有所收获。
……
另一边，林主任此时已经和杨厂长一起，前往了大领导住所。
林凡这次提出来的生产流程，她需要亲自交到大领导的手里。
这种对于生产和质量均有提升的方法，非常的合适在军管的厂子里进行。
身为技术部主任，她在这方面的嗅觉非常的敏锐。
两人坐在车上，杨厂长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这次怎么想到自己去见大领导了，那臭小子现在应该有空的吧。”
“小凡现在身上的光环太多了，肯定已经有人盯上他了。这段时间，不要让他来见大领导了，免得到时候再出什么危险。”林主任有些担忧的说道。
“你啊，就是想的太多了。就小凡做的那些事情，这暗地里还能没有人保护他？”杨厂长笑着说道。
这事儿虽然林凡不知道，但想来也是能猜到的，毕竟她身边搞技术的朋友可不少。
“还是当心点好，哪怕有了保护，也不能面面俱到。”林主任面不改色的说道。
她当然知道，杨厂长说的那些。
要是没有人暗中保护，林凡这臭小子估计早就遇到过危险了。
那些人的鼻子，可是比狗还灵的。
“也对，还是保险点好，这臭小子整天就知道给我惹事。”话虽如此，但杨厂长的脸上却满是笑容。
“不过这次过后，我怕是在厂里也呆不久了，老杨我不在你可得管着点小凡，别让他路走歪了。”林主任有些惆怅的说道。
“你的技术水平早就到工程师了，要不是为了厂子你也不至于现在还在厂里。”杨厂长歉意的说道。
林主任这样，技术能力强，管理能力又出众的人，留在他们轧钢厂着实有些委屈了。
“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这不是也多陪了家人几年么。”林主任轻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