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宾客们的议论声更大。因为笙歌这话里,信息挺多啊!迎着所有人疑问的目光,笙歌眸光扫向台上的鹿琛,认真严肃的说:“大哥,这是鹿家的家事,如果你不想明天鹿氏股市暴跌,或者明天鹿家各种花边新闻上头条,就立刻清场,听我的!”
聚光灯下,她那双星眸冷寒的盯着鹿琛,是彻骨的凉意。现场宾客和媒体更炸了,讨论的声音愈演愈烈。底下的鹿骅率先起身,帮着控场,有他出面,媒体记者们自讨没趣,很快离开,宾客也在鹿默的安抚下,陆陆续续的离开。台上拿着继承权文件袋的谷吉律师,一脸懵逼,左看看右看看,四顾茫然。纪御霆注意到他,给似年和鹿十五递了个眼色,两人迅速上台,直接不由分说的将人架走,带离鹿家。十分钟后。原本热闹一堂的花园,变得冷冷清清,只剩全部鹿家人,和纪御霆,就连鹿家旁支的三叔四叔,也被笙歌让人弄走。鹿琛凌厉的眸光盯着笙歌,却一言不发,目光追随着她一步步走上台,静静等着她开口。她不想拐弯抹角,直接打开包包,取出昨晚鹿默亲自制作的五份亲子鉴定报告。“大哥,你好好看看,这才是我血缘的真相!”
她忍着满腔愤怒,将几份文件扔到鹿琛身上。鹿琛没接,纹丝不动,也不说话,目光依然放在她身上。“大哥,是你主动向爸爸提议做DNA的,秦安院长是爸爸的好朋友,跟你也是老熟人,你拿秦安的老母亲威胁他在亲子鉴定上作假,是不是?”
鹿琛垂下眼眸,看了眼散落一地的纸,嘴角紧抿着,不言语。雅歌上前两步,主动说:“姐姐,这不关大哥的事,秦安院长是我绑的,也是我在电话里跟爸爸提议DNA的,大哥如果真要秦安作假,不需要威胁,秦安就会乖乖听话,大哥他……”“你闭嘴!”
笙歌冷眸瞪过去,“我在问大哥,这件事不需要你代他回答!”
雅歌不甘心的扬了扬下巴,却是没再说什么。笙歌重新看向站得笔直的鹿琛,又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扔过去。“这是三哥最近在鹿家收集到的证据,爸爸出事那天,宋莲就在他身边!是宋莲趁他所有注意力都在那份亲子鉴定上,从后面推他下楼的!”
提起这个,笙歌心脏抽疼,眼眶不争气的红了一圈,声音微颤,“这件事,你到底知道多少?是不是你指使的?”
台下的宋莲,心虚的低着头,努力降低存在感。鹿琛始终只是盯着她,并不回答。昏暗的光线下,笙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她继续控诉:“你以爸爸生病为理由,几次三番要求推迟我签署继承权,却要急着认回雅歌,把继承权给她这个什么都不算的私生女!你到底想干什么?”
“大哥,你疼爱我这些年,难道都是做戏给我看?”
鹿琛瞳眸一颤,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丫头……”笙歌深深呼吸,将狂躁得快崩溃的情绪压抑回去,冷冰冰的说:“我不管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些事,我全都拿你开刀!而且,爸爸出事,整个鹿家,应该是我鹿笙歌的主场!要不要继承权,可由不得你决定!”
她收回锋利的眸光,回头看向鹿默鹿骅和纪御霆。“看住宋莲和雅歌,别让这两个妖精飞了,等会我要跟她们算算总账!”
吩咐完,她重新看向鹿琛,“你跟我进来。”
她扭头就进了别墅,鹿琛什么都没说,默默跟在她后头。两人进了笙歌之前住在别墅时的卧室,鹿琛关上门,就站在门边,等她问话。笙歌站得有点累了,坐到床边,远远凝视他。“之所以单独叫走你,是因为有些话,我希望单独跟你聊聊,我实在不敢相信,疼爱我这么多年的大哥,竟然会成为伤我最深的人!”
“丫头……”鹿琛欲言又止,最终叹气,无言以对。笙歌继续:“我十五岁那年,被鹿雅歌注射了精神类药物,还推下水的事,你知不知道?”
鹿琛闭上眼,掩住内心的愧疚,“知道。”
“你是多久知道的?”
“很久之前……就知道。”
笙歌瞳眸微惊,心脏仿佛别人狠狠揉捏着,无比难受,语气染上哽咽,“所以……那件事也是你?”
“不是我。”
因为是单独谈话,鹿琛选择坦白所有真相。“我的确是最早知道,但这件事完全是雅歌一人策划的,我永远不会拿你的生命换取任何利益,当初知道这件事,我重罚过雅歌,还扣押了她手上所有影视资源,让她吃了大半年的苦头。”
“最后是爸爸心疼她,我才放过她,但是你出事的真相,爸爸并不知道是雅歌做的。”
“雅歌背后的人,就是我跟爸爸,只要是她想要的,我跟爸爸都是尽全力满足。”
笙歌不理解,“为什么你们护着她?哪怕她做错事,也要让她一错到底!”
“我……真的罚过她。”
“那又怎样!”
笙歌语气加重,“她害我不是一次两次,她每次都是想要我的命!你轻描淡写的几句罚过她,就能抵消她对我所有的戕害?”
鹿琛再次闭上眼,无言以对。笙歌收拾了下糟糕的心情,继续盘问:“那这次的事呢?是你做的,还是她擅作主张?”
“她知道我想要鹿家的继承权,所以她先斩后奏,逼我不得不跟她站在统一阵线,我是在爸爸出事那天赶到别墅,才得知的一切。”
笙歌双手攥紧床单,眼泪不争气的滑下来。她撑起理智,“大哥你糊涂啊!你真这么想要继承权,你直接告诉我不行?你怎么就确定,我不愿意将继承权给你?你连二十几年的亲妹妹都信不过,去相信鹿雅歌这个私生女!”
鹿琛:“你身边有纪御霆,是他的出现,夺走鹿家首富的位置。商业场上,他是个狡猾的性子,我是信不过他!你要嫁给他,就等于是把整个鹿家百年来的基业带去纪家!”
“爸爸糊涂,宁愿冒着这个风险,都要将继承权给你,可我不能放任这个隐患,只有继承权在我手里,我才放心,才能夺回鹿家曾经最辉煌的地位!”
笙歌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听笑了,“原来,你一直是这样想的。”
“就是你眼中狡猾的纪御霆,在我被你和雅歌搞得快无家可归时,毅然决然的将他名下所有财产房产股份送给我,就算明知道会因此受到纪家的训鞭惩罚,他也没有后悔。”
“大哥,讽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