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照片还在,宁承恩应该还没有发现她偷了书房里的照片。她解释:“我就是很好奇,毕竟母亲在上面,我还没见过她,所以才想上去看看。”
宁承恩叹气,“算了,哥这次不罚你,没有下次,家里有家里的规矩,你既然回来了,就要遵守知道吗?”
“知道了。”
宁承恩起身,理了理军装领口,音色淡淡的,“昨晚你受惊了,再睡会吧,晚点我会让他们送饭上来。”
“等等。”
周小晴拉住他的袖口,扬起脸看他,“昨晚我昏迷前,好像有人拿东西打我的头,还想掐死我,说什么我不该活在这世上,是……母亲吗?”
宁承恩重新坐下,拍了拍她的肩。他的语气柔和下来:“不是,也没有人想掐死你,你额头上的伤是你自己脚踩滑了,撞到桌角才磕破的,或许是你昨晚太恐惧,臆想出来的,别多想了。”
“可是……”那种感觉太真实了,昨晚她明明很清醒,怎么会是臆想?“没有可是,昨晚你出事的时候,母亲根本就没醒,是今早女佣上去打扫房间,才发现晕倒在书房的你。”
真是这样?是她精神高度紧张,所以做的梦?周小晴半信半疑,“那我多久能见见母亲?”
宁承恩脸色微愣,琥珀瞳仁里微微裹杂愁绪,“母亲感冒了,她说不想把感冒传染给你,可能要过几天,最迟在你的宴会上,你一定能看到慈爱美丽的她。”
“她感冒了?我可以照顾她的,我的身体素质比一般女孩子要好,我不会被传染的。”
“但是你现在受伤了,正是抵抗力最低的时候。”
他凤眸凝起,严肃的强调:“回来了,就要听话!”
周小晴泄气,沉默的点了点头。宁承恩又嘱咐了两句,才关门出去。等他一走,周小晴迅速下床,走到对面化妆台的镜子前,她纤细的脖子上,除了有隐隐约约的刺痛感,没有任何被掐过的痕迹。难道真是她昨晚太害怕,所以臆想出来的?“不管了,笙歌的事要紧!”
她收回思绪,将昨晚藏在裤兜里的照片拿出来看看,确认无误后,才重新塞回裤兜。因为额头上有伤,她被宁承恩禁止出门了,不管用什么借口,管家都不肯放行,还没收了她的手机,要她专心休息。周小晴无奈,硬生生被关了两天。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日子,时间就像是开了两倍速。很快就到了开庭的当天。等宁承恩吃完早餐出门,周小晴借口伤好了,用需要去拍摄杂志通告的借口出了宁家,独自打车去御笙小筑。……出发去国际法庭的车上,律师代表谷吉,将述话单子递给了笙歌,反复跟她强调。“鹿小姐,待会儿一定要按照这上面的来说,您放心,就算对方是皇家公主,鹿家的律师团也绝对不会让您吃一丁点亏!”
笙歌没说话,点头应下,没有看律师给的单子。鹿默鹿骅似水都跟着一起去了法庭,鹿琛最近公事不忙,一直没得空回来,似年则自告奋勇的要留在御笙小筑,照顾纪御霆。等周小晴匆匆赶到御笙小筑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出发了,并且都离开半个小时了。她手机因为被没收,打车来的路上已经用光了最后一格电,没办法,她只好管似年借了点钱,再次打车去国际法庭。周小晴一走,似年重新回到主卧,却意外发现,纪御霆醒了!他惊喜,赶紧坐过去,“谢天谢地啊!BOSS你总算醒了!”
纪御霆睫毛轻颤,他看了眼似年,立刻环视整个房间。“笙笙呢?”
提起这个,似年就着急,“笙歌小姐他们都去国际法庭了,长公主要控告她谋杀皇室,今天刚开庭。”
纪御霆俊美拧紧,浑浊的思绪瞬间清醒了,“谋杀皇室?”
“就是蓝斯查尔斯,长公主名义上的养子,宁承旭。”
纪御霆立刻掀被下床,“你开车,立刻去国际法庭。”
似年看了看表,拽住他的胳膊,“这会儿已经快开庭了,咋们要过去的话,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说到末尾,似年眼神微凝,小声又慎重,“BOSS,我刚刚收到消息,那个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纪御霆跟他对视,很快冷静的理清了思路。“去看看。”
……庄严肃穆的法庭外,围满了人。等笙歌的车一到,各家媒体迅速围上来,将话筒挤到笙歌跟前。“鹿小姐,您真的杀人了吗?”
“宁承旭先生虽然坐过牢,但他也是个守法好公民,听说跟您还是青梅竹马的情分,您为什么要杀他?”
“鹿小姐解释一下吧,鹿小姐……”源源不断的话筒递到笙歌面前,闪光灯咔咔作响。笙歌正要回答,鹿骅搂住她的肩膀,直接让人清场。有他出面,没几分钟,原本挤得满满当当的记者媒体们,一溜烟的全跑了。鹿骅贴近她耳边,小心提醒:“丫头,记得谷吉律师的话,至于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用多想,我和二哥会帮你摆平一切。”
笙歌收敛沉杂的思绪,点了点头。法庭上。旁听席上坐满了人。原告席和被告席对立。没多久,盖伊哈罗德就扶着一脸憔悴的长公主上庭,她眼睛微肿,像是这几天哭得很凶。注意到笙歌的目光,长公主粹毒的瞪了她一眼,毫不掩饰眼底浓烈的杀意。笙歌视若无睹,很快收回目光,安安静静走到写着被告人牌子的位置。专员宣布法庭纪律的时候,笙歌想起律师给她的纸条,悄悄拿出来看了一眼。律师团要她以宁承旭情绪失控,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并且要杀似年为由,表明她是因为救人而误杀的宁承旭,属于正当防卫。但这样一来,就是要她把所有责任推到宁承旭身上。让他就算死,也冠上凶徒的骂名,出来承担一切。其实,她怀孕了,只要向法庭证实她怀孕事实,这个责任她暂时也是不需要承担的……但是现在月份还太小,长辈们都说,未满三个月不适合公开,何况她也没想怎么将这件事告诉哥哥们和爸爸。思绪纷乱的时候,旁听席的鹿骅,敏锐的注意到她看了纸条后表情变了,很小声提醒她:“丫头,不要多想!”
笙歌内心复杂。就在她愣神时,法官上场。这场暗藏汹涌的裁决之战,即将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