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年那边并没有带着宁承旭走远,也清晰的听见了枪声,已经往打黑枪的位置摸过去。宁承旭也跟着他一起去。田间,微风拂过,麦穗田随风摆动。发出极轻的飒飒声。纪御霆放下手机,视线重新回到笙歌脸上。分别十天,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过她。没有用任何化妆品的肌肤吹弹可破,白皙紧致,秀眉微微拢着,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愁绪。纪御霆情不自禁的用手背轻抚她的脸颊,黑眸里全是浓浓的眷恋,喉结滑动,有点想亲亲老婆。但笙歌不记得他了,吻上去的话,会被揍吧?四目相对,笙歌很快避开他的目光,也避开他手指的触碰。“纪先生,我们是不是夫妻,还有待考证,请你自重一点。”
这都什么关键时刻了,他还有心思撩拨。纪御霆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唇,“放心,我们前面这边麦穗田是掩体,那人应该会想着赶紧下山逃跑,而不是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继续打黑枪。”
他盯着笙歌的唇,喉结再次滑动,但控制着自己的理智,没有亲上去,而是笑。“刚刚好像听到笙笙关心我了,笙笙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笙歌别开眼,傲娇一哼,“想多了,只是事故来得太突然,没想到会见血而已。”
“啊嘶……”他眉心骤然紧蹙,痛苦的捂住手臂,浑身软了一下。笙歌立刻问:“哪疼?是不是伤到手臂骨头了,衣服脱了我看看。”
下意识的关心是藏不住的。纪御霆收敛眉宇间的痛色,唇角邪勾,很满足,“我受伤,你就这么紧张?还说不记得我?是故意不想认我吗?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笙歌怔了怔,迅速意识到他刚刚是在诈她。一股怒意升腾,她揪起纪御霆的衣领,用力一扯,将人拉到自己身上。脑袋扬起,贝齿咬住他的喉结,不轻不重的磨了两排浅浅的小牙印。笑得恣意。“压了我这么久,我也该讨点什么才不亏。”
娇俏的话说完,她的手悄悄抬起,在他结实的臀上用力掐了一把。“纪先生这手感不错,想必有经常健身吧,看来今早还是手下留情了,踹得不够狠。”
她调笑挽唇,没化妆的白净小脸上媚骨天成,像在调戏一个小哥哥。纪御霆:“部队出来的,从小训练到大,手感能不好吗,不过今早还是踹疼了,屁股都青了几块。”
笙歌眼眸一颤,很快冷哼着别过目光。抽四根烟呢,早上也就踹了四下而已。“活该。”
她一点都不心疼,只觉得不够狠,才让他这些天这么放纵自己,完全不把身体当回事。纪御霆洞悉着她的表情,看到她脸上只有片刻的错愕,没有露出一丝想心疼他的神色,不由得垂眸失落。“是我想多了吗,笙笙真的忘了我?”
笙歌推开他,不让他继续压着自己,跟昨天一样纠正他,“纪先生,是不认识。”
她蹲身,警惕观察周围,猫着腰打算借着麦穗田的遮蔽离开。“刚刚那声枪响,简屋那边也一定听得到,我先回去看看余婶了。”
说完,她提走装满小白菜的篮子,灵活的绕行离开田间。纪御霆注视着她的身影,沉沉叹息。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结,稍微有点疼。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就算是真不记得,她的身体还是很诚实,不过……被陌生男人这样压在田野上,都不脸红心跳的?顾不得多想,纪御霆迅速起身跟上笙歌的脚步。打黑枪那人似年去追了,交给似年应该没问题,他得先保护老婆的安全,不能再弄丢了。两人一前一后的回了简屋。余婶就站在院子里,焦急的来回踱步。一看到笙歌走过来,余婶立刻上前拉着她的手,“怎么回事啊?我刚刚……怎么听见枪声了?你们没有受伤吧?”
笙歌摇头,“放心,我们没事,余婶你呢?有没有看到可疑人?”
“我刚刚就在家里后小院喂鸡呢,我能有什么事,附近山头的居民不多,大部分都搬去城里了,哪会有什么可疑人经过这里。”
笙歌将周围环视一圈,表情淡淡的,“那就好。”
纪御霆站在旁边看了一会,缓缓走过来,招呼笙歌和余婶进屋去。等两人进屋,他反手关上门。屋内视线瞬间一片黑暗。余婶被吓到了,连忙开灯,跑到门边狂拍门板,问就在门外的纪御霆:“纪先生这是干嘛啊?”
纪御霆深沉道:“山林出现枪响,对方武器不差,你俩没什么自保能力,最好是待在屋里,哪儿也别去,等处理了藏在暗处的人,我会来开门的。”
他放上门栓,将门锁得死死的,又隐隐不安的继续说:“余婶,帮我照顾好笙笙。”
“哎?纪先生?纪先生!”
门外没动静了,余婶快郁闷死,“哪有你这样的,强行把我们关在这里。”
对比她的焦急,笙歌则显得非常淡定。“子弹不长眼睛,万一山里还藏有人打枪,伤到余婶就不好了。”
“这……好,好吧。”
笙歌抬眸看看她的表情,又说:“听说他们三个都是部队里出来的,身手非常好,我想他们会保护好我们的安全,我们只需要安心待在这里等一会就行。”
笙歌相信纪御霆和似年多年国调局的实战经验,会很快处理好这件事,不需要她担心。比起打黑枪的事,她更想趁这个机会跟余婶好好聊一聊。余婶缓缓走回木沙发前,坐下,手指搅在一起,似乎有点紧张。笙歌瞧着她,笑着问:“屋里明明更安全,怎么感觉余婶反而紧张起来了呢?”
“我……我紧张了吗?没有,就是有点担心他们。”
余婶自问自答似的笑了笑,四十多岁的年纪,笑起来眉目和善。笙歌凑过去,坐到她身旁,跟她说知心话一般语气温柔:“我还能活着,真的要多谢余婶,不然我可能早就死了。”
余婶反手拉住笙歌的手,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妹子太客气了,我这人常年寂寞,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自从你来了,我的日子还乐呵不少。”
笙歌微微一笑。余婶继续说:“不过,从你的修养和气质,以及那三位先生,我看得出来你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你始终是有家的人,一直待在我这里小地方也不是个办法……”她顿了顿,略微思索,很是由衷的问:“这几天,我看那位纪先生和宁先生都是真心对你的,你总得选一个,万一你真是有家室有孩子,总得回归家庭的。”
笙歌没立刻回答,只是盯着余婶瞧了半响。怎么听起来像是想让她赶紧走,连带着那三个男人早点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