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年:“……”他被怼得没脾气,嘿嘿笑得像个憨柴柴,“哥骂得对,哥骂得秒,哥的话对我来说就是圣旨,每一句都是经典名句。”
只要别扣工资,随便骂!他压下内心的真实想法,笑得格外讨好。纪御霆深深的凝视他一眼,“喜欢被骂?你有受虐倾向?”
似年:“没有,只喜欢被你骂。”
“……”纪御霆听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赶紧打发他做正事,“别耽搁了,俯卧撑准备,做完了自己靠墙倒立去,你自己设定时间,我不会盯着你。”
“好嘞。”
似年答得轻快,“哥你放心,我最老实,就算你不盯着我,我也会规规矩矩做完,保证一秒钟都不会少。”
纪御霆高傲的睨了他一眼,看破不说破。做俯卧撑和靠墙道倒立,能锻炼身体,对似年来说,虽然会感到劳累,但小事一桩“”此后,办公室里只有纪御霆敲键盘的声音,还有似年时不时沉重的喘息。二百四十九分钟的倒立,就是四个多小时,比俯卧撑的强度高太多了,这个是最难的。汗液倒流,滴在似年身前的实木地板上,甚至还会有汗液顺着溜进他眼睛里,有点不舒服。一上午的时间,眼看过去了一半,就要在纪御霆的办公室里,倒立着度过了。似年强撑了两个小时,结实有力的胳膊,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隐隐抖着,呼吸也越来越不稳了。纪御霆处理着手头的文件,余光却在观察他的状态。比起当初的副局宁承恩,似年对于这样高强度的靠墙倒立,没有半句怨言。纪御霆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当初在训练营,被老师魔鬼教导的日子。曾经的宁承恩,也跟如今的似年一样,看起来单纯老实,虽有狠劲,但不乏有善心。可升任副局,还成了宁家掌权人,带给宁承恩的改变是巨大的,他的野心越来越强。似年将来会不会……想到这,纪御霆合上黑墨钢笔。他抬眼看向靠近墙边的似年,明明已经明显快体力透支,整个人摇摇欲坠,却还在苦苦坚持。“二百四十九分钟的靠墙倒立,强度非常高,现在才过去了一半,你已经快受不住了,我罚得这么狠,你怨不怨我?”
似年深深呼吸,维持着倒立的姿势,吃力的说:“哥训练我,是对我好,我近一年来都在出任务,私下也没训练,是我疏忽了。”
跟宁承恩的刻意奉承不一样,似年说得很认真,心里也的确是这样想的。怨纪御霆?他估计这一辈子,都不会出现这样的逆反心理。当初如果不是纪御霆,他可能会死在乱战的边境地带,他的时光永远停留在十岁,根本就不会有现在惬意的生活。他这个人认死理,对他有恩的,他记一辈子。哪怕纪御霆明天就要他上战场,去最危险的前线,死亡几率极高,他也不会犹豫。汗水迷了眼睛,似年因为整个人是倒着的,看不到纪御霆的表情,继续咬紧牙关,想尝试将身体潜能激发到极限。纪御霆起身,绕过书桌,矜贵的倒了杯温水,“起来吧,计时器暂停,剩下的留着记账,记得管好自己的嘴,再有下次嘴不严实的情况,翻倍罚。”
“谢谢哥。”
得了特赦,似年身姿矫健的双脚落地,还是不可避免的踉跄了两步。胳膊酸得没力,他刚站稳,一杯温水递到他眼跟前。他抬眼看向端着温水的纪御霆,原本就被汗液浸红的眼眶,更红了。纪御霆竟然……亲自给他倒水?还给他端过来?他受宠若惊,整个人惊喜无措,明明是受体能惩罚,可纪御霆的态度,好到她怀疑人生。甚至害怕这杯水喝完,是不是还有体能折磨等着他?就像宁承恩上次在这间办公室被折磨了一下午那样。他想得出神,一直没伸手去接,纪御霆蹙眉,脸上是一如既往的高冷,“马上就要升任副局,所有人都要改口叫似爷了,似爷这是看不起我纪御霆亲自倒的水?”
这番话虽然是调侃,落到似年耳里却格外的沉重。似年满脸惶恐,恭敬的弯腰鞠躬。“不敢不敢,能成为国调局副局,都是哥有心提拔,我会永远记得哥的好,永远都是我家御爷的下属。”
纪御霆的唇角微微勾起,耐着性子将水杯往前递了一寸,“也是战友,是亲人,是兄弟。”
似年鼻尖酸涩,听得很感动,一字一句异常慎重的重复一遍,“对,是战友,亲人,和兄弟。”
他乖巧的接下水杯,确实太渴了,温水喝着如饮甘霖,他咕嘟咕嘟两秒就全喝光了。纪御霆转身回了办公椅,“慢慢喝,没人跟你抢,不够还有。”
似年擦了擦脸上的汗液,“够了,我家御爷亲自倒的水,喝着就是甜。”
对于他的彩虹屁恭维,纪御霆冷冷睨了一眼,作为回应,“喝完就回你的办公室,去洗个澡,忙你的正事。”
“好嘞哥。”
似年很规矩的放下水杯,快速离开了纪御霆的办公室。全身都被汗液打湿,布料粘糊着和肌肤紧贴,这种感觉非常不舒适,似年的确想赶紧洗个澡。他刚走不久,纪御霆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进来的是纪家的保镖。“御爷,纪二爷那边出了点情况……”今天是给纪星晖修养腿伤的最后期限,保镖们按纪御霆的吩咐去了纪勇的别墅,找纪星晖。按纪御霆上次的要求,先带去祠堂,让梨叔执行训鞭三十,再带到国调局来做笔录,送到高级监狱服刑五年。但是,保镖们到了纪勇家,却没能成功见到纪星晖。纪御霆认真听完保镖的陈述,“二叔竟然敢阻挠你们带走纪星晖?”
保镖摇头,“我们翻了整栋别墅,晖少爷不在,梨叔打过电话,还查过他手机的GPS定位,都没有,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纪御霆俊脸严肃,压抑着怒火。他理了理军装起身,语气冷冽,“敢把人藏起来,阻挠国调局办案的正常程序,二叔估计是闲得慌,想来国调局走一趟,住几天单间。”
他打电话通知柒年,带上一队兵跟他回纪家,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