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承旭远远的冲她笑。那双眼眸,只有在看到她时,才会泛起星星点点的光,如蔚蓝大海深邃精致。从审讯室出来后,他似乎去理发了,顺便还剃了络腮胡。除了皮肤比从前粗糙,增添了几丝沧桑感,那张脸依然跟以前一样好看。笙歌站着没动,静静看着宁承旭朝自己走过来。她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本来是想来看看我的五妹,没想到笙妹妹也在,正好我从国调局签完单子后,还去商城买了点小礼物,晚上能不能在御笙小筑叨扰一顿饭?”
笙歌想了想,没拒绝,“当然可以,小恩恩和小念念如果知道要见干爹,肯定也会非常开心。”
宁承旭笑得满足。他从来不在笙歌面前吝啬笑容,情绪永远是最真实的。笙歌:“听静萱说,你为了帮我偷顶楼药剂的事,被宁承恩打了,伤得重不重?好些了没?”
宁承旭无所谓一笑,“差不多好全了,挨一顿藤条而已,皮外伤不碍事。”
“那就好。”
笙歌拘谨的站着,这样单独跟宁承旭聊天,她总觉得怪怪的,得纪御霆在旁边盯着说话,才自在。空气静谧了一分钟,没有人说话,安静得有点诡异。宁承旭的目光始终放在笙歌的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笙歌别开目光,正好见到一辆车牌号很熟悉的豪车驶入视线内。豪车停下,卸下军装的纪御霆长腿迈出车外,目不斜视的朝笙歌走来。“老公,正等你呢。”
笙歌讪笑,因为感觉到纪御霆的气息不太好,她声音温柔的安抚,“今晚家里又要有得热闹了,不如把似年和荣小夏一并喊过来吃饭,见证恩恩和念念认干爹。”
“好,老婆说了算。”
纪御霆收敛了冷沉的脸色,自然的执起她的手,宣示主权一般,又往她额头上亲一口。就这样当着旁边三千瓦电灯泡的面。宁承旭盯着两人紧握的手,唇角抿紧,一言不发的注视着。秀完恩爱,纪御霆才挑眉看向他,“搭我们的便车,正好一起回御笙小筑,走?”
话虽是这样说,但纪御霆脸上并没有真要邀请他的热情。显然只是客套两句。但宁承旭像没什么眼力见,他微笑点头,“御爷盛情难却,那就一起好了。”
纪御霆那双黑眸,瞬间冷下去,淡淡的凝视他。笙歌明显感受到周围的气息,渐渐不同寻常。她拉着纪御霆往豪车的方向走,“时间不早了,我都饿了,快些回去吧。”
纪御霆收回视线,帮她开了副驾的车门,左臂细心的按住顶部车沿,防止她磕到头。等她坐进去后,他又俯身过去,帮她系上安全带。宁承旭将他的温柔看在眼里,默默将给恩恩念念买的小礼物,放到后备箱,然后后排落座。三人就这样‘诡异’的一起回了御笙小筑。到家后,纪御霆进了厨房做饭,笙歌和提着大包小包礼物的宁承旭,一起去了四楼婴儿房。因为不放心他俩独处一室,纪御霆给似年打了电话,要他和荣小夏赶紧过来当人型监控。婴儿房里。宁承旭拿出新买的玩具,逗小念念玩。小念念像是知道要认干爹似的,咯咯直笑,天真烂漫,似乎很喜欢宁承旭。笙歌凑过去看了一眼,见他一双眼睛都黏在小念念身上,那双湛蓝瞳眸,似被小可爱萌化了。她笑嗔,“看样子,你喜欢女儿,从进来到现在,都没见你往小恩恩身上瞟一眼。”
当着宝宝的面,宁承旭说话都轻声细语。“私心来说,的确要想个女儿,不过,只要是你的宝宝,无论男女,我都很喜欢。”
他拿起给恩恩买的蓝色小玩具,又扭身去哄旁边婴儿小床的恩恩,不厚此薄彼。笙歌见他是真喜欢孩子,没说什么,跟他一起逗宝宝。宁承旭扭头看了她一眼,俊脸由衷的扬起笑。他只觉得岁月静好,如果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该多好。“笙妹妹,我听说生宝宝之前,鹿家出了点事,你还多了个妹妹?”
笙歌脸上的笑渐渐凝住,很快又恢复笑容,继续逗恩恩和念念笑,随意回答:“对,我爸的私生女,做了很多孽。”
宁承旭略带担忧,“她是不是伤害你了?”
“小事,她那点斤两,怎么可能斗得过我。”
看着笙歌一如既往轻狂明艳的表情,宁承旭会心一笑,“这是当然,怎么可能有人比笙妹妹的手段厉害。”
笙歌古怪的眯眸盯他,“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自然是夸你的。”
你在我眼里,是唯一的星辰。他轻声叹息,扯回话题,“之前鹿伯父去世的时候,我在新闻上,看到鹿家还有另一个死讯,应该就是这位私生女的吧?”
笙歌点头,似是想到什么,她语气沉下去,“不管她死没死,鹿家永远不再是她的栖身之地,我也不会给她搞事的机会。”
宁承旭的表情跟着凝重。这样听来,这件事里,没这么简单,还有内情。他正想继续问,婴儿房的门被推开。似年带着荣小夏,一进来就看到笙歌和宁承旭分别拿着小玩具,逗恩恩玩,怎么有种……诡异的和谐?这要是让纪御霆看到,还不得原地爆炸?“咳咳,我们进来看看小宝宝,不会太打扰吧?”
似年拳头堵嘴,轻咳几声。他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戳了戳荣小夏的腰。荣小夏极有眼力见的走进屋,端了板凳坐在笙歌和宁承旭中间,充当人肉阻隔墙。四人有说有笑的陪小宝宝们玩。半个多小时后。楼下的纪御霆,刚好做完丰盛晚饭。笙歌开了几瓶上好的红酒,四人都喝了几杯,表面上聊得有说有笑。一顿饭吃完,因为宁承旭没有车,笙歌让鹿十二开车送他回宁家老宅。纪御霆却是破天荒的要送喝得半醉的似年回家。笙歌没阻止,上楼去洗澡。等她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纪御霆早就送完似年回来了,就坐在床边,俊脸上还挂着微醺的红晕,表情却不太好,阴沉沉的。笙歌奇奇怪怪的盯了他一眼,没管,坐到化妆桌前,准备护肤。“哎哎!干嘛!”
某人结实的臂膀,从后面圈住她的腰,以绝对的力量,直接将她从椅子上拦腰提起来。笙歌两条白皙的小细腿,在空中踢了踢。又怕挣扎中,踢到他的要害,毁了自己的后半辈子幸福,她索性不折腾,仍由他将自己抱到床边坐好。纪御霆没坐,站在她跟前,凝视她。笙歌还记得,纪御之前霆为数不多的几次兴师问罪,也是这样将她放到床边,盯着她。今晚这是……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