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奶奶笑得和蔼,“整个S市,还能有几位宁先生,有这样的财力,买得起市中心整栋公寓楼?”
“不过话说回来,宁先生和他妻子的感情真好,一送就送一整套房。”
梅薇思口罩下的脸,一寸寸白下去。宁先生,梅小姐……宁承旭把她曾经居住过的小公寓买下来了,还写在她的名下?他什么时候买的?虽然现在这房子是她的,但她显然不能在这里住。房东奶奶还在找宁承旭的电话号码,她赶紧阻止:“奶奶不用打电话了,这房子我不租了。”
“小姑娘别急啊,我很快就能联系上宁先生,人老了不中用,眼睛不好了,你别跟我计较。”
“……”不等梅薇思继续说什么,房东奶奶已经成功找到电话号码,并拨打过去。她开着免提,电话很快就拨通了。“喂?”
磁性而低沉的嗓音传来,带着特有的熟悉感,梅薇思默默紧了紧掌心。房东奶奶:“宁先生啊,今天有位小姐要租公寓,就租16-3这户,您租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几秒,“哪位小姐?”
“就是……”房东奶奶愣了愣,回头:“小姑娘,你姓什么啊?哎?人呢?”
公寓走廊空旷,早已没了梅薇思的身影。房东奶奶只好如实说:“她走了,应该是确定不租了,宁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
电话挂得很快,房东奶奶并未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继续回楼上绣花。两分钟的功夫,梅薇思已经回了车上。内心汹涌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无声提醒着她,不管过了多少年,她依然无法平静的听宁承旭的声音,看宁承旭那张脸。她的心会紧张,她的呼吸会混乱。明明当初险些难产,一个人在产房苦熬着,而宁承旭跑去找那个顾婉婉。这样的男人,她明明早就已经心死了的。她伏在方向盘上,脑袋埋进臂弯里,指尖掐得泛白,独自消化曾经那些伤痛,那些日日夜夜的绝望。不知过了多久,她睡着了。嘀嘀嘀——身后不断传来车喇叭的催促声。她恍然惊醒,透过后视镜看向后车。是一辆黑色劳斯莱斯,顶级豪车,而车牌号……宁承旭的车。呼吸几乎是瞬间一滞,她下意识缩起来,想藏。——嘀嘀!那辆莱斯劳斯还在按喇叭,开车的司机明显有点不耐烦了。梅薇思被迫理智,连忙观察四周,发现这里的窄街道两边停满了车,而她的车当时只能停在主道上,就把后车的路给挡了。宁承旭的司机估计是催促她让路,无关其他,不是宁承旭来抓她……她冷静下来,点火踩油,给身后宁承旭的豪车让路。而她刚走,豪车驶过一个干道转弯,停在了那栋公寓楼下。宁承旭来得匆忙,根本没心思计较刚才挡路的车,快速下车往楼上走。他找到房东奶奶,直接了当的问:“刚才租房子的女人,你还记不记得长什么样子?”
房东奶奶仔细回忆,“她戴着口罩和墨镜,我看不到脸,但听声音还算年轻,瘦瘦高高的,穿着黑衣服。”
这都是一些没什么用的信息,宁承旭凝重着脸问:“有没有看清她的发色?”
房东奶奶哪里记得这种细节,隐约记得脑袋是黑的,却忘了是帽子还是头发。“好像……是黑发,华国人不都是黑头发吗?”
宁承旭不说话了,转身就走。老旧公寓楼没有安装监控,如果要租房的女人真是黑发,或许是他想多了。……梅薇思去住了距离宁肆远幼儿园很近的酒店。等肆远出院,应该就要回归正常生活了,到时候她可以在幼儿园附近时时看到他。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梅薇思瞟了一眼。【孩子没事吧?公司的事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在。——穆尔】看到这条消息,梅薇思的心是暖的,【谢谢。】回完消息,她给自己冲泡一杯咖啡,开始安排明天的计划。今天差点就在医院被宁承旭发现,他那边肯定会有所察觉,说不定还会安排保镖守着,她恐怕很难近身,得想点办法。*晚上,医院一片寂静。宁老太太正在给小肆念睡前读物。小肆昏昏欲睡,抱紧自己的小熊猫布偶,低声喃喃:“太奶奶,我今天……看见麻麻了。”
宁老太太笑得更慈爱,帮他盖好被子,“那小肆宝宝快睡觉,睡着了就又能看见妈妈。”
她没听懂,以为宁肆远是说睡梦中见到了梅薇思。“我可怜的小肆啊,快快长大,要一辈子健康快乐,”宁老太太独自伤感一会,等宁肆远睡熟了,才在陪护床上睡下。隔天,宁肆远起了个大早。因为他记得昨天麻麻说过,今天还会来陪他,所以早上一睡醒就很兴奋。宁老太太并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半个小时后。宁承旭赶到医院,刚下车就接到似年打来的电话,“我们顺着那伙绑匪,查到了一些东西,是关于那个地下组织头目黑爷的,你要不要过来确认一下证据?”
这是要紧事。“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他吩咐司机:“这餐盒里是玉米粥、玉米馒头和去壳白灼虾,你送进病房,就说是家里厨师做的。”
司机不理解,“您明明很疼爱小少爷,还亲自下厨送过来,为什么不告诉小少爷,这几天您都为他做了些什么?”
宁承旭正在察看手机消息,漫不经心回了句:“他现在不想看到我,如果知道是我做的饭,他可能不会吃。”
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啊?司机真的不理解,但也没再说什么,朝宁承旭鞠躬后,提着餐盒进入医院电梯。宁承旭则是坐到驾驶位,亲自开车去了国调局。与此同时,梅薇思就坐在自己车里,注视着那辆顶级豪车离开医院地下车库,默默开始换上护士服。但是昨天过后,宁承旭真的安排了宁家保镖守在病房外和走廊,一共六个人,守得跟铜墙铁壁似的,像是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引起保镖的注意。怎么办?要对儿子食言了吗?一筹莫展之际,她突然收到一条来自笙歌的消息,如及时雨一般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