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记住了。”
“知道啦。”
宁承旭拍拍他的小肩头,起身,将大手递给他,“走,回家。”
他却将两只小胳膊都举起来,“粑粑,手手疼,牵不了,要抱。”
宁承旭纵容着,弯腰将他抱起来,带他往豪车的方向走,还不忘跟鹿念卿和纪恩世嘱咐:“天色很晚了,御爷国调局那边应该也忙完了,最多十分钟,就会来接你们回纪家,你们别乱跑。”
“知道,干爹快带奶豆腐回去吧。”
鹿念卿笑得开心,看两人解决了父子矛盾,自豪极了,冲宁承旭挥挥手。纪恩世一如既往的冷漠,揣着手不接话。豪车很快驶离,红色尾灯逐渐消失在夜色里。鹿念卿望着远去的豪车,满意极了,“干爹终于查清了事情真相,又跟奶豆腐真诚道歉,真好啊。”
她在感慨的时候,纪恩世淡漠的眸子里只有冷意。“看虚假伪善的小人上演一出父子情深,真是浪费时间。”
他本来是想看一出严父教子、儿子心灰意冷决定远离的好戏,可宁承旭今晚的表现,让他很不满意。“哥哥……”鹿念卿想劝点什么,又觉得自己不是当事人,更无法真切体会哥哥忍受病痛这么多年的感受,没资格用自己的立场说话,只能叹气。纪恩世没什么表情,才十一岁的面庞,跟纪御霆长得像极了。唯有那双眼,极致冷淡,极致厌世,冷白的肤色和偏瘦的身形,总让他看起来病恹恹的,却有一种超乎年纪的成熟感。月色下,他语调腹黑,“比起家庭和睦,儿子乖巧,我还是更喜欢看他妻亡子散,孤家寡人。”
但以宁肆远目前乖乖儿子的状态,这事挺有挑战性。不过,他喜欢做有难度的事情。鹿念卿以为他只是说笑,没有在意,她坐在别墅的台阶边上,双手托腮,星眸慵懒,等着纪御霆来接。……与此同时,S市边界山脉区域的林间别墅,正在举办一场简单的丧事。所有家具都铺上白布,一圈黑衣黑裙的男人女人低着头,气氛庄严肃穆。已经熬得头发半白的黑爷点燃了三炷香,虔诚的三鞠躬。他的正前方墙壁上,摆放着一张黑白照,女人微微含笑,那双眼睛笑起来时神似鹿笙歌。旁边,手下人劝:“黑爷,您节哀,身体要紧。”
黑爷冷下脸,瞬间眼眸森寒似刀,“婉婉尸骨未寒,作为她的干爹,我如何能节哀。”
手下人不解:“可……婉婉小姐这几年一直都抑郁症严重,她是……是自杀的啊,我们又该找谁报仇?”
黑爷紧盯着顾婉婉那张黑白照,胸腔酝酿着滔天愤怒,心中一遍遍恨着某个名字。“若不是因为那个男人,她又怎么会回到我身边后整日郁郁寡欢,最终选择了结生命。”
手下人不说话了。周围一圈的其他手下纷纷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气头上的黑爷牵连。黑爷已经恨红了眼。“宁!承!旭!”
“婉婉因他而死,他凭什么还能安坐宁氏集团,我一生无儿无女,他凭什么还能有个儿子承欢膝下。”
“宁家人个个都该死,宁承旭更是该死,该被剁碎喂狗。”
说到激愤处,黑爷随手掏出腰间手枪,朝天花板连开三枪。嘭嘭嘭——枪声振聋发聩,骇人至极。其他人全部白了脸,默默后退几步。手下王虎,再次站出来说:“黑爷,前些天跟宁家小少爷打架的那对双胞胎,如今已经被国调局盯上了,事情也被宁承旭那边压下,花钱了事,案子目前正在被国调局查,我们最近还是小心一些吧。”
“怕什么,晾他们也不敢把老子供出去。”
王虎点头哈腰,连连恭维,“是,黑爷您英明神武,把他们拿捏得死死的,国调局找不到咱们的麻烦。”
黑爷取来一叠冥钞,打火机点燃,亲自烧给逝者,冷静安排:“让底下人做两手准备,宁氏集团那边想办法多找点麻烦,趁他自顾不暇,再找机会继续对他身边那个小崽子下手。”
“人一旦有了最大的软肋,就很好拿捏了。”
哪怕能砍掉宁肆远一根手指头,宁承旭应该都会痛苦很久吧?只要能让宁承旭不痛快,他就痛快。王虎鞠躬,“黑爷您英明。”
黑爷大笑,抓起一沓冥钞往天花板上抛,“婉婉,我知道你整日都思念他,我成全你,很快就让他来陪你。”
……连着两三天,宁肆远的小日子,终于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之前的幼儿园他已经退学了,宁家忙着给他找更好的贵族幼儿园。马上就要幼升小了,宁承旭非常重视。哪怕宁肆远整日在家,宁承旭也给他安排了家教老师,重要课程全都没落下。宁肆远贪玩,整日都打瞌睡,好不容易盼着盼着,终于把周末给盼来了。清晨,宁承旭还没睡醒,某个小崽子爬上他的床,乖乖糯糯的躺到他身边。“粑粑,该起床了哦~太奶奶已经帮宝宝洗漱完啦,就等粑粑咯~”宁承旭抬起惺忪蓝眸,语气懒散,“什么事这么高兴,能激动得早上六点半就起床?”
宁肆远皱起小眉头,哀怨的盯着他,“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粑粑竟然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