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东西？”
完颜宗弼听到属下士兵慌忙的汇报，心中也感觉万分疑惑，在军帐之中的女真人贵族全都知道肯定是对面的宛平县中出了什么大事。
完颜宗弼连忙推开身前的张宣冲出帐子去。
来到帐子之外，完颜宗弼只见整片营地都已经混乱起来，人马乱跑。
正在这时，只听得远处又发出了刚才那样的轰隆隆的响声，完颜宗弼向响声传来的地方看去。
就见伴随着响声发出的同时，宛平县新筑造的高大的夯土城墙上同时闪起了火红色的光点。
那是什么东西？
一众女真人年轻贵族看着远处，那火红色光点闪起的时候同时都愣了起来，那光点好生漂亮，就好像是他们小时候从家长那里得到了珍贵的汉人制造的爆竹在雪地中燃放时发出的光亮一般。
而伴随着那炮声的响起，完颜宗弼就见身边的士兵都着急忙慌的跑了起来。
“六皇子小心啊！”
完颜宗弼等人还在呆呆的看着宛平县城头的方向时他的身边已经跑过一个蒲里的百夫长，连忙把他往一处土包后面拖去。
几乎就在同时，一阵破风呼啸，带着恐怖的热浪，就向完颜宗弼面前砸过来。
完颜宗弼被那个百夫长死死的压在身下，只见一个铁球在他面前不到十米的地方重重的砸在地上，然后一路滚将而去。
那铁球一路碾压，直接将路上逃跑的士兵小腿压折，碰到石头还会弹跳几下，瞬间能打死马匹，巨大的威力看的完颜宗弼目瞪口呆。
“六皇子不要看！”
完颜宗弼还在奇怪，下一刻便听得轰然一声，只见那冒着烟的炙热的铁球直接爆炸开来，烟尘四射。
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完颜宗弼的那百夫长，闷哼几声，显然是被溅射的石头给打到了。
而完颜宗弼虽然被压在地上但因为距离爆炸点也很近，虽然爆炸的一刻他下意识惊恐的把脑袋往下缩，但是爆炸溅起的石子和土块还是将他的口角砸出血来。
“快跑，六皇子快跑！”
爆炸之后，那百夫长连忙把完颜宗弼拉了起来，而完颜宗弼则是踉踉跄跄的站起身。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场面。
爆炸之石炙热的弹片呈伞状放射出去，原本完颜宗弼的营帐前面有许多的护卫听到爆炸声都跑出来想要保护自己的主人。
在几秒钟之后烟尘散去，大家只见爆炸的半径之内一大群人倒地哀嚎只有远处一些人因为刚才摔倒或是正好以爬伏的姿势接受爆炸伤害所以并没有受太重的伤。
就刚才这一枚铁弹的爆炸瞬间造成的死伤，至少是二十多人。
哪怕十几岁开始就上阵杀人的完颜宗弼看到面前这如同地狱一般的场面，还是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
“这……这是什么东西？”
张宣也从帐篷之中跑了出来，看着面前一片狼藉的景象，同样是吓得面无人色。
刚才跟着完颜宗弼一起跑出来的贵族在这一发榴弹的射击之后直接就报销了三個，剩下还有几人手脚都受到重伤。
所有女真人看到这一场面都是肝胆俱裂，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可怕的武器，甚至有人感觉是天神降下惩罚一般，忙跪下来用祈祷。
与此同时，宛平县城的城头上两个炮兵营正在忙碌着，石秀就站在炮兵营的后面，看着炮兵飞快的装弹填弹。
面对金国人的攻击，监理会知道只要自己一旦退缩，那么根据地的土地必然不可能保全，所以济南府早就做出了必须要死守抵抗的政策。
幽州作为华北门户，自是根据地保卫中的重中之重。
现在华北根据地总共调来了两万的护保军，其中有一万就都放在了幽州府中，而最精锐的炮营已经全部放在宛平县的城头。
为了打这一场宛平县保卫战，华北根据地已经做了最充足的准备。
监理会费了老鼻子劲才送过来的长身管火炮全部送到了宛平县，而且还把最新研制出来的榴弹全部交给炮营使用。
监理会大学成立的几年以来，已经为监理会输送了相当多的技术人才，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炮兵人才，现在监理会的炮兵水平早已不是当初攻打梁山时那样的草台班子急就章。
石秀面前的两个营炮兵一半都有至少短训班的学历，技术水平早就远胜于当年的老兵们。
第一轮校正射击就有一半的弹药打到了敌人的营地上，紧接着第二轮换上榴弹之后，更是九成弹药全部命中，看着那敌军营地之中爆发出来的阵阵火药爆炸之声以及人喊马嘶的恐惧声音，石秀通过望远镜看着战场上的情况，忍不住满脸的兴奋。
“漂亮！曾团长，你这炮兵营打的太好了”
这次被山东派来华北根据地支援的两个炮兵营，全都属于炮兵合成团，而此团的团长就是当年曾头市上的六少爷曾升。
和当年曾头市上那个傲气少年不同，如今在军中磨练了几年，曾升早已是神色内敛。
此时他左半边脸上的颧骨到鳃部有一条长长的疤痕，半边脸的肌肉都被这道伤口给切断了，左眉耷拉下来，说话之时只有半边脸能够正常运动，看起来虽然不至于太过丑陋，但是却总给人一种沉稳严肃的感觉。这是在炮兵训练之时被飞溅起来的石子给刮伤的。
曾升开口，同样是语气之中带着沉稳。
“这一批榴弹第一次在战场上使用，效果还不错，有五成爆炸成功。”
“不过石司令，这已经是我们的最快射速了。”
能够在落地之后爆炸开来给予敌人更多杀伤的榴弹是山东在今年夏天才刚刚研制成功的新型武器。
技术相当原始，连将弹药的引线和药包做在一起在发射之前一同打出去这种精细程度都做不到。
这时石秀身边的炮兵们一手拿着榴弹一手拿着火折子，旁边还有专门的一个班，负责给榴弹做预先准备。
他们要先把榴弹上面的引火孔打碎，根据榴弹的预设落地距离算出榴弹爆炸的时间，然后切下一根可以燃烧相应时长的柱状引线插到引火孔里面，将做好的弹药给炮兵，炮兵用飞快的动作点燃弹药引线捅进炮管，然后再从炮管的另一头点燃发射药把榴弹发射出去。
只要炮兵的动作有一步慢了，分分钟就会在城楼之上引起大炮炸膛，如果不小心把点燃了引线的榴弹掉在地上引起爆炸甚至直接能把半个城楼的人都给掀翻了，连石秀也逃不过。
所以哪怕曾升他们训练了一个多月的榴弹发射的技术，但是最快速度也就是一分钟一发，而且山东新生产出来的榴弹，实际上的爆炸率也不过是五成多。
但榴弹飞过天空，砸在敌军的阵地上产生的效果却还是让石秀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