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唐天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君常青，竟然是传说中的无命之人。
唐天自己当然不算，他的灵魂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只是与无命之人有着类似的性质而已。
而无命之人，的确能在某些情况之下，躲过世界意志的感知。
界主，也就是看中了君常青的这一点。
“所以，你才选择了重新出世，接触了君常青？”
唐天道。
界主嗯了一声。
“我找到了他，向他说明了一切，并且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但这个小伙子...很狂，比当初的我，还要更加狂妄。”
“他不愿意配合我完成这件事情，他想靠着自己的能力，踏入永恒，然后将所谓的养鱼人亲手除掉。”
唐天忍不住笑了一声。
果然，这群逆天的家伙，性格都差不多。
“然后你们就打起来了。”
唐天笑着说道。
界主点了点头。
“他的确很强，但面对养鱼人，没有人存在任何胜算，哪怕踏上永恒，超越永恒都做不到。”
“他根本不了解。”
“但我又没办法劝他，而且感知养鱼人也是需要机缘的，他不一定能真的发现养鱼人的存在。”
“无奈之下，我只能选择强行断掉了他的永恒之路。”
“最终，我们达成了一个协议。”
唐天顿时凝神。
“什么协议？”
界主徐徐说道：“只要他配合我完成噬天鬼的强化，我就不再阻止他，并且会协助他登上永恒之境。”
“我与青衣打造的新世界祖地，也会赠送给他。”
“强化之后的噬天鬼，也会送给他，作为登入永恒之境的力量来源。”
“而他，则需要将新世界彻底完成，并且尽可能的将更多的生灵，转移到新世界之中。”
“这，便是我们之间的协议。”
听完之后，唐天长长地呼了口气。
他终于明白，界主布局的真正内容，是什么了。
难怪君常青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情况，都始终无比平静，那是因为他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百万年前与界主之间的协议。
琉璃世界，本就是界主送给他的。
就连噬天鬼，也是界主送给他的。
他的永恒之路，在百万年前的时候，就已经铺平了。
只不过，唐天还有另外一些疑问。
“既然你们已经达成了协议，为什么你还要远遁混沌之中，去寻找开天剑呢？”
“还有，我算什么？”
“应劫者，或者说救世主，又是什么？”
唐天问道。
界主与君常青之间的问题，算是完成了一个闭环。
但他呢？
在这个过程中，他又扮演了什么样的一个角色？
面对这个问题，界主顿了顿，随后开口说道：“这个问题。”
“就要说到我之前所说的第二条生路了。”
界主徐徐说道：“在与君常青达成协议之后，这第一条路，就算是走通了。”
“强化之后的噬天鬼，完全可以在世界意志的眼皮子底下，将本源之力迅速吞噬，达到新世界所需的程度。”
“但我并不甘心啊...”
“牺牲绝大部分，拯救一小部分，只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而有一位存在，是能让所有的结局，都变得更加美好的。”
唐天挑了挑眉。
“养鱼人？”
界主点了点头。
“是的。”
“养鱼人是无所不能的，她能改写任何故事，并且很轻松就能做到。”
“只要养鱼人愿意，那么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唐天微微皱眉。
如果养鱼人真的存在，真的像界主所说的那么无所不能，那么的确算是一个办法。
但是，该如何去操作呢？
他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界主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也不知道。”
“养鱼人无法接触，她的意志是无法揣测的，所以没有任何确切的办法。”
“但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做出尝试。”
“而且几千万年来，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于养鱼人的分析和理解。”
“最终，我想到了唯一一个有可能实现的办法。”
“乞求。”
唐天顿时愕然。
他还以为会是什么具体的方法呢，结果却是乞求？
听起来...
真的好卑微的样子。
而且这真的靠谱么？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这是我能找到的，唯一的一个方法了。”
界主继续说道：“而想要乞求养鱼人，就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并且找到有可能接触到她的媒介才行。”
“诚意我有，但能接触到她的媒介，我想来想去，恐怕就只能是那五件开天神物了。”
“开天神物来自于创生天柱，但本质上，其实是未知的。”
“我跟它们聊过，它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创造出这个世界的雏形。”
“所以，如果说这世界存在和养鱼人有所关联的东西，那么就一定是它们。”
“只不过...”
说着，界主轻轻地叹了口气。
“混沌钟、青铜鼎、镇世印，都已经被我打碎了，时空镜也化为了时间长河，抹去了一切痕迹。”
“我尝试过复原青铜鼎，但只能复原其表象，核心本质已经不复存在。”
“最终，就只剩下了远遁混沌的开天剑。”
“所以，我便前往混沌之中，寻找开天剑的踪迹。”
“在临走之前，我其实并不知道能否真的找到它。”
“不过现在，你出现了，那就代表着，我大概率是成功了。”
“我向养鱼人的乞求，得到了回应。”
唐天深深地呼了口气。
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他是养鱼人听到了界主的乞求，然后专门放到这个世界里面，来清理这个乱糟糟的鱼缸的？
穿越鱼缸世界，我竟是清道夫？
唐天有点懵，有些无法接受这个推论。
不过很快，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你的确找到了开天剑，还跟它一起回来了。”
“就在六年前左右。”
“世界意志感知到了你们的存在。”
唐天说道。
然而界主直接否定了。
“这不可能。”
“我不可能再回来的。”
“即便回来，应该也是以另一种未知的方式。”
“我不可能再以生灵的身份，回归世界的。”
唐天顿时一怔。
“为什么？”
界主顿了顿，开口说道：“我之前说，想要乞求养鱼人，需要两件东西。”
“诚意，和媒介。”
“媒介，是开天剑。”
“而诚意...”
“便是献祭。”
“这件事情成功了。”
“那就代表着，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