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青岳门的时候，解决了瀚海长老的麻烦之后，谷小雪就一直跟在了唐天的身边。
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欲望，也没有什么多大的追求，只要能跟在唐天身边，一切就都满足了。
对于唐天的任何指令，也是绝对不会拒绝，让她学什么就学什么，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唐天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性格的人，他更喜欢主见多一点的，比如默潇潇、苗韵那种。
但谷小雪是一个例外。
因为她是唐天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伙伴。
同样，她曾经在一段时间里，也是唐天在修炼之道上面的引路人，他的老师。
所以，他并不会把谷小雪当成一个侍女，或者护卫之类的存在，而是一个真正的朋友。
他同样非常尊重谷小雪的想法，只要她想，只要他能，那就一定会想办法实现她的心愿的。
自然之种这件事情，对于谷小雪是有双面影响的。
一个不慎，更是有可能迈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他必须先问过谷小雪内心真正的想法才行。
“什么事，你说。”
谷小雪说道。
唐天没有立即开口，而是背着双手，迈步来到了前方的溪流旁边。
看着清澈见底的溪水，还有在里面“仿若空游无所依”的龙鱼群，唐天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问道：“这些年来，你一直都跟在我的身边。”
“你...快乐么？”
谷小雪顿时愣住了，随后便瞪着眼睛，道：“哇，我以为你酝酿了这么久，会酝酿出多么有营养的一个问题呢。”
“结果就这？”
“我快乐么？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那我只能说，我不知道我自己在你身边快乐不快乐，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在你身边的话，就一定不会快乐。”
“满意了吧？”
唐天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这个问题，真的很没有营养么？
他感觉还行啊，挺深沉的。
干咳了两声，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愿意跟在我身边，只不过...”
“这些年来，我有很长时间都忙于自己的事情，一点都顾不上你。”
“很多时候，都是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做事，或者单纯地待在某个地方。”
“就像现在这样，这么大的一个世界，一个人都没有。”
“你不会感觉无聊么？”
面对这个问题，谷小雪眼睛瞪得更大了。
“无聊？为什么会无聊？”
“我每天钓鱼抓鸟，研究各种美食，我还在山那边徒手打造了一个世外桃源呢。”
“还有，我又不是你的老相好什么的，干嘛会需要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你今天这是咋了，怎么都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是不是大姨夫来了？”
唐天脸色一黑，道：“你这怼人的本事都是从哪里来的，小猫教你的？”
“跟着它学点好行不行？”
谷小雪呵呵一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小猫是从我这里学过去的？”
“拜托，我早就不是那个十四五岁的单纯的小女孩了好不好。”
“带王子玉的那几年，我都快变成一个老怨妇了。”
“你到底有什么问题，直接说行不，咱们之间就别绕这些弯子了。”
唐天撇了撇嘴，道：“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比如离开这个世界，去外面更加繁华的社会之中，融入到正常人的生活里面之类的。”
谷小雪默然，随后蹲在溪水旁边的石头上，幽幽的叹了口气。
“外界，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从小，我就是那个多余的人，后来被瀚海长老带回青岳门，又有丹雅师姐一直照顾我，我以为我终于找到了亲人的感觉。”
“但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
“瀚海长老只是想利用我获取更多的权力，丹雅师姐更是想要置我于死地。”
“所以在认识你之前，我其实一直都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或者说，连人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一个工具。”
“直到跟在了你的身边，我才体会到了什么是生活，什么是尊重，什么是...人。”
说着，她仰头看向唐天，道：“你刚才问我开心不开心，那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很不开心。”
“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有烦恼，却不知道你的烦恼是什么。”
“唐天，我不是你的爱人，也不是你的妻子。”
“但我，是你的。”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我只希望，不要被蒙在鼓里。”
一番话，把唐天给干沉默了。
他的确有种固有思想，还以为谷小雪是那个单纯善良，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但事实上，她已经二十一岁了，只比自己小半岁而已。
或许，早就是时候把她当成一个完整的成年人来对待了。
思索良久之后，唐天长长地呼了口气。
“行吧，那我都告诉你吧。”
他看着谷小雪，问道：“还记得我们刚遇到的时候，你的修炼天赋是什么吗？”
谷小雪点了点头：“当然记得了，先天之子嘛。”
“后来在先天道玉的作用之下，提升到了天命之子。”
“再后来，就不知道，反正修炼的速度贼快，直到仙帝巅峰的时候，停了下来。”
随后，她忽然一笑，道：“说吧，我的身份有什么问题？”
唐天默然，这丫头果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想了想，他把有关于自然之母和自然之种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
谷小雪愣了一会儿，才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我就说呢，在你身边的时候我那么厉害，一离开你立即就被打回原形，原来是自然之种在从中作祟。”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需要我做什么？”
唐天摇了摇头，道：“不用你做什么。”
“我只是想问问你...想怎么选择。”
“这次去灵陨山脉，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去打破你身上的禁锢的，让你能够成功登上道境。”
“若是拥有自然之种，你的未来必定非同寻常，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耀眼的一颗明星之一。”
“但也是因此，你的身上会牵扯大量的因果，未来也充满了许多的不确定性。”
“若是舍弃掉自然之种，你就跟那些因果没关系了，但同样的，也会重新被打回原形，回归到之前的天命之子。”
“这两种选择，各有利弊。”
“不过无论你想要哪一个，我都会尽全力为你解决的。”
谷小雪听完，沉默了一会儿。
片刻之后，她忽然笑了笑，道：“就这问题，你在这纠结那么老半天。”
“我你还不知道么？”
“哪个对你有利，哪个就是我自己的选择。”
谷小雪认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