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群山,高险幽深,飞云荡雾,群山屹立,有七十二峰、二十四涧之说,其中有一副风水宝地,呈二龙戏珠宝椅状,这就是紫霄福地。进入紫霄大殿,殿内天花藻井及梁枋通体饰有龙凤、日月、云雷、海天、鸟兽、花卉彩绘,墙壁上及梁枋间有着神仙典故和山水壁画,殿内的神龛供奉御制铜铸饰金神像;神案上陈列着御制香炉、蜡台、宝瓶等供器,均为铜铸镏金,浑然一体,熠熠生辉。大殿正中供奉着真武神像,其下盘坐着一位尊者,被称为紫霄真人,他的前面坐着一排排弟子正在受教。“水为万化之源,利万物而不争,众水并流,具有微阳之气,故水常见于阴柔之态。主智,所以有智者乐水、仁者乐山之说,其性聪,其情善。水旺之人深思熟虑,足智多谋,学识过人。不及则人物短小,性情无常,胆小无略。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天下莫不知,而莫能行。之所以能刚柔并济,是因水术的修炼能自然打通经脉,地有十二经水,人有十二经脉,经脉者,受血而营之,当你们修炼到《黄帝内经》最后一层就知道了。为今传授就到此,其他弟子上山修炼,苏水留下。”
渐渐地,除了苏水,其他弟子都离开了紫霄大殿,紫霄真人前面,只剩下盘坐着苏水疑惑着。“师尊,是不是你知道我将离开武当,入世人间?”
苏水问道。“日月星辰,宇宙万象,未来可待,只争朝夕。我融合术教与道教水术之精要,创得水术秘籍《聚水成河》,这十几年已教导传授于你,你父亲将你托付武当之时,我就看得出你以后会像你父亲一样,成为独当一面的巾帼英雄。无人能通过卦象算准以往,苍天无情,天机不可泄露,如今人间的太祖皇帝已去世,魔门将会再次来临,又会是一场江湖血雨,同时也是你等扬名立万的机会,长江后浪推前浪,死去的就不应该再贪污人间,以后的这江湖,就交给你们后辈来披荆斩棘。”
“师尊,既然苍天无情,我等如何胜定苍天?”
苏水再问道。“人间有情人自知,集众人之力,以后方能扭转乾坤。”
紫霄真人说着,站起身来,走向一旁的神龛,拿出上面的一个长木盒,前去交给苏水:“你也该下武当山,完成你该完成的使命,把这个收下。”
苏水起身接过木盒,她猜测着会不会是匕首,就疑惑地打开看了看,里面居然是一支通体纯白的长毛笔,灵气通透,长如斗笔,又似乎宣笔,笔身印着“欲济天下,位列仙班!”
八个金字。“这是?”
“封仙笔,天界的白竹与仙兔毛发炼制,与封仙榜是一对至宝,写入封仙榜之人,拯救天下苍生,舍生取义者,死后将会升天,位列仙班。有了这一对至宝,自立门户、建帮立派之时,天下英雄豪杰更易招揽。”
“师尊,既然是一对,那封仙榜在何处?”
紫霄真人捋了捋胡须,转身看着真武神像,道:“封仙榜是武、术、道三教所有掌门,在一千年前,集合众人之力,融合天界的仙旨、人界的圣旨、地界的冥旨而成。当时正值妖魔横行,天下大乱之际,为勉力各路英雄而创封仙榜,可惜妖魔退去后,遭抢夺而遗失。封仙笔会自行感应封仙榜的存在,你下山以后务必寻回封仙榜,我推断魔教之人已经炼制出了仿笔,在查找封仙榜,倘若被他们夺得封仙榜,魔界就可以将人间的魔门傀儡直接送往天界,天界若乱,人间也将不保。”
“既如此,我今日便立刻下山寻找。”
“去吧,记住你的使命,有容天下,聚水成河,共为侠义,水则载舟,水则覆舟,不去做孤侠,做仙侠,仙之修者,众生为民。”
苏水朝着紫霄真人拜了拜礼就离开了大殿。…“噹噹噹——”一位俊丽的女子轻抚钟锤,决定学成还俗,退出教派,行走世间,就敲了三声醒钟。她已经与师父道别过,便独自下武当山而去。“洛阳牡丹艳,红尘恋,侠世间,秋水共长天。既然已入世,我便先往洛阳。”
…“对酒当乐,人生几回?行侠仗义,只求一醉。天地悠悠,何以解围?心怀天下,豪杰南北。我有英雄,遍地如雷。号令江湖,江山可为。”
苏水来到一处客栈内,便听到一位男子在座位上,举杯作诗,她觉得这位男子有点熟悉,就走到旁边的空座入席。“这位兄台,一路上跟踪我到此,想必是需要我请你喝酒。”
长儿当义说完,运起内力,手掌将没喝的酒杯向前一推,酒杯就迅速向对面的人飞去。“你我素不相识,喝酒就不必了。”
就在酒杯要撞上此人的时候,这人同样运功手掌一挥,酒杯又飞回,并且速度更快地朝着长儿当义前去。“酒还是要喝的,不然我怎知,你是正派仙门还是邪派魔门。”
不过,长儿当义此时一点不惊慌失措,双手运功在面前划出阴阳图样,划完右手的手掌缓缓向前,好似要托着飞来的酒杯。只见这酒杯飞到他右手掌之上时,竟然真的托着了,慢慢向后飞着,长儿当义就右手掌轻飘飘地悬空托着酒杯,向右转了半圈到脑后松手。酒杯从原来的静,到迅速打转,长儿当义再将左手掌伸向后托着高速打转的酒杯,最后转半圈到面前,轻轻向前一伸手,打转的酒杯最终还是向那人飞去。不过此时,就算那人化解了酒杯上的内力,也接不住打转的酒杯,如果不接,当场就会被酒杯砸中前额而死。那人见接不住,慌了神色,看到旁边就是窗户,立马跳窗而逃。“竟然是阴阳真经!”
不远处坐着的一位老者说着,不过披头散发的样子总显得有些疯疯癫癫。“疯老头,阴阳真经是什么内功,江湖上我只见过九阴九阳。”
身穿灰色刺客披肩,裹着面,左右腰间别着匕首。“世人只知九为至极,但是都忽略了,九为阳至极,一为阴至极,九阴反而是阴至虚,一阴才是阴至极。”
“那十呢?”
“十不过是一和之后又转了一圈的一融合而成,如同下一个甲子。”
这老者夹着菜,一边喝酒一边吃着说:“这阴阳真经便是一阴九阳,阴阳至极的内功,不仅能以柔克刚,还能化柔为刚,甚至治伤疗毒。春秋战国时期的武林内功绝学,武教的一位高人,从《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悟得而成,之后流失,十年前的武当论道大会中,被东门而立得到,看来这人得到了东门而立的亲传。”
“即使跑回建康,也会抓到你的。”
长儿当义见那人跑了并不着急,伸向前的左手掌,叫了声:“回”,回招了一下就放下手,那酒杯果真飞回到桌面前,发出“嘭”的一声。长儿当义起身,一饮而尽,放了几枚银币,就出门:“小二,结账了,多出来的就算桌子的钱。”
“好嘞。桌子?座位不用钱的。”
小二前去擦干桌子,收好菜婉,拿好银钱,刚说完,就就这桌子“咔”的一声,全部碎裂倒地了。这倒是惊了客栈的许多人。“以柔克刚,化柔为刚,阴阳真经,东门而立的弟子,不就是长儿当义吗?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也是寻找封仙榜。”
苏水看了一下粉碎的桌子,再看向门口离开的长儿当义,自语着。…夜晚,客栈里悄悄来了一位不寻之客,一身黑袍套着头,看不见样子,偷偷来到楼上苏水的房门前,缓慢推门而入。“封仙笔,不就是在这,放哪儿了?”
这黑衣人,显然是个小偷,正在翻柜子,翻了房间大半边,依然没有找到说要的物品。“你是何人?怎么会知道封仙笔?”
苏水听见动静立即起床,看到小偷,运起水术,抬手向前一凝,几个冰锥就漂浮于空,对着黑衣人。“小小水术,岂能难道我,我一身半仙修为,就是五行至高术,也能接个几百来回。既然发现了,就老实告诉我封仙笔在哪儿,不然我可就香消玉损了。”
黑衣人见被女子发现,转身面对她说道。“是吧?你运功试试,气、意、力是不是都提不上来?”
“怎么回事?你在柜子上下了药?”
黑衣人试了下运不了功,摸着身子,想看看是不是哪儿中毒了。“我是不知道会有小偷,为防不测,我只在门上洒了驱气软骨散,几个时辰后才能运功,你若不告我是何人,那我只能——”苏水凝聚的水水加重了几分,准备向前推去。“慢!别动手!”
黑衣人拿开套在头上的衣帽,伸手在怀里掏出一位令牌,道:“我是当今人界朝廷右王。”
苏水接过令牌,在烛光下看到“中华右王令”,便确信了,递还给他:“你是右王,为何要做偷窃之事,况且封仙笔也不在我这。”
“姑娘误会,既然封仙笔不在你这,不如让我去别处另寻如何?”
“可以,不过千万别再行偷窃之事。”
苏水想了想,太祖去世之前,目前人界朝廷的势力依然强,不好轻易得罪,撤去了水术,漂浮于空的冰锥转眼化为水滴散去。“姑娘放心,我保证永不翻箱倒柜。”
右王说完,迅速离去。…右王府,书房内,右王正在练习书法。“启禀王爷,封仙笔的仿笔,工匠早已制作完成,还请你过目。”
一位王府仆人进来后交给王爷一个木盒。“不错,和真的一模一样。”
右王打开木盒看了看,很满意,不过想起自己半夜出门的事就火冒三丈:“不对,混账,仿笔做好了为何不及时告诉我,我还亲自前去寻找,来人,拖出去杖责五十,逐出王府。”
“王爷,老奴知错了,看在我这几十年为王府尽心尽力的份上,不要赶我走。”
门外的两个守卫听到后,走进书房,拖走了跪地哀求的仆人。右王面不改色,放下打开木盒的仿笔,手指运功朝笔一点:“封仙榜,现在何处?”
仿笔立马从盒内飞出,自行飞在书桌的白纸上方,书写着:“建康城内货被劫,路途前往洛阳城。”
“洛阳城。”
右王拿着张纸,看着若有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