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逃回府邸以后,第一时间就去看望他的老师扬.科维奇,他记得昨晚喝多之前,扬.科维奇被气得吐了血。
当老杨来到扬科维奇房间的时候,两名御医还在房间内没有离开,老杨压低脚步声走到扬科维奇床边,只见老祭司紧闭双眼,脸色苍白。老杨鼻子一酸,带着哭腔问旁边的御医:“我老师现在怎么样了,他为什么还没醒?”
“唉,扬.科维奇主祭年事已高,本就气血亏空,这次怒气攻心伤及心肺。可能……可能……”一个御医期期艾艾的说。
“可能什么,你说啊?”老杨大怒。
“可能这次撑不过去了!”御医悲伤的说。
“不可能,不可能,我老师一直身体硬朗,揍我的时候那么有力,怎么可能撑不过去……”老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带着哭腔不停的说。
可能是听到了老杨的哭声,老祭司缓缓睁开了眼睛,想抬手抚摸跪坐在床边的老杨,但是已经油尽灯枯的老祭司已经没有力气了,抬手都成了奢望。
“奥德祭司,扬.科维奇主祭醒了,醒了!”御医激动的叫醒沉浸在悲伤中的老杨。
见老祭司竭力想要抬手,老杨立马抓起老祭司的手放在自己面颊上。老祭司冰冷干枯的手让老杨心里如坠冰窟,老师真的撑不住了。想到这里,从不轻易流泪的老杨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奥德,我要走了,我这一辈子没有一个子女,临死之前能收到你这个徒弟已经是兽神对我的眷顾了。”老祭司用微弱的声音缓缓的说。
老杨使劲摇着头,咬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前世他没有父母姐妹,亲情对他来说是极为奢侈的,来到兽人王国后,虽然有了父母,但是却和老祭司在一起的时间最长。老祭司对他很严厉,却也很用心,是对儿女般的用心,老杨不是傻子这几年的相处让他已经将老祭司当成亲人般的存在了。
“奥德,不要哭,我已经苦苦支撑了很多年了,我太累了,让我走吧。好多老伙计可能已经等不及了,咳咳咳……”老祭司刚说两句又咳了起来,只是他已经没有气血可以咳出来了。
“老师你别说了,我不准你死,我还没成为大祭司长,你说过要等我长大的……呜呜……”老杨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了。
“好了,好了……咳咳,都已经是大小伙子了,不要哭鼻子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只是我还放心不下兽族的未来,现在兽族四面楚歌,强敌环饲,都想在我们兽族身上割一块肉,我心中有大憾啊……”老祭司声音越来越微弱,没等说完又沉睡了过去。
老杨帮老祭司掖好被子,站起身来擦干眼泪,对着老祭司发誓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的遗志我来完成,您的心愿我去实现。您关心的一切我来帮您守护……”
老祭司仿佛听到了老杨的誓言,本来痛苦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了。老杨不知道,此刻一个少女的心已经完全被他俘获,詹姆斯陛下让爱丽丝代表他去看望老祭司,老杨刚进屋,爱丽丝就已经到了门口,只是看着他们师徒交流,不想打扰他们,就一直没有进屋,只是站在门口听着他们的对话。
现在在爱丽丝心中老杨已经是一个完美的柔情铁汉,既有跃马扬刀入楼兰的英雄气概,又有百转千回的柔情。为了不打扰师徒两人最后的道别,爱丽丝听完老杨的誓言后就默默退走了,她要把老祭司最后的时间留给老杨……
第二日,老祭司安详的走了,没有一丝痛苦。整个沙巴克为之哭泣,老杨请奏詹姆斯陛下要将老师的遗体送回布尔族主城,安葬在历代布尔族祭司墓地。老杨也申请三年后进入布尔族领地前线,参加对楼兰的战争。为什么是三年后,因为老祭司此生没有子女,老杨想按照前世的习俗为老祭司守孝三年,并且三年后自己也成年了,达到了入伍的标准,三年的时间他还可以静下心来好好提升自己。
老杨既然答应老祭司要帮他守护好兽族,那他就不会食言。现在风雨飘摇的兽族只能在人类的夹缝中苟延残喘,他不想看到老祭司想要守护的兽族在自己眼前崩塌,不为詹姆斯陛下,不为长老院,只因他是扬.科维奇的弟子。
老杨身披荆棘,以子女身份走在老祭司棺椁前方,缓缓走过被兽人挤满的街道,每当他们走到一处,人群就自动分开一条通道,无数的手掌抚摸老祭司的棺椁为他送行。每个人发自内心的悲痛让老杨心中为老祭司感到欣慰,看来老祭司的守护是值得的,这些送行的兽人值得老祭司临死都念念不忘。
天空盘旋的荆棘鸟仿佛感受到人群的悲伤,同样在空中悲鸣起来。皇宫的一个阁楼顶上,詹姆斯陛下和众位长老也红着眼远远的为老祭司送行。
布尔族主城已经得知老祭司去世的消息,满城已经挂满荆棘,等待老祭司遗体回来以后安葬。老祭司一走,整个布尔族仿佛失去了灵魂,无论是边境作战的布尔族战士,还是大漠里正在与楼兰周旋的麝牛族弓兵军团,都同时感受到了一股亲人离去的悲苦。所有人对望一眼后,收起悲伤的心情,用更加猛烈的攻击隐藏心里的悲伤。
每当一个伟大的祭司离去的时候,荆棘鸟就会在空中悲鸣,当老祭司的遗体离开沙巴克城门的那一刻,整个兽族领地的荆棘鸟同时升空悲鸣起来,整个兽族都知道了一个伟大的祭司离开了他们,此刻举国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