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像小孩子一样拌起嘴来。
“明明是你在窃取我的梦想好吗?我老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你好好的电台不做,学我搞这个?”
理不直气也壮,柏禹冰反驳:“怎么,体育解说就只有你可以做吗,我就得一辈子做电台,不可以做别的?”
“我哪句话说你只能做电台了,你不要搞错重点。我只是奇怪你为啥突然心血来潮,昨天还‘哎我真不知道以后我该做什么’,今天就‘我要当体育解说’,你可别闹了。”
“我突然想明白了不成吗?我柏禹冰话就撂这儿了,我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职业体育解说员。”
……
最后伊莱娜“噗嗤”一下笑出声,“好啦,你们两个都别争,以后都来给我当解说,到时候一个都别想逃。”
“我才不会逃呢。”柏禹冰撇嘴。
“好,我相信你不会逃。”伊莱娜看了眼墙上的时间,“不过我想我该走了,我待会有节舞蹈课。谢谢你们陪我聊了这么久。”
周望舟连忙起身,“不,我们该谢谢你才是。训练加油哦,期待你的好成绩。”
“好呀。”临到门口,伊莱娜忽然停下脚步,“对了小柏老师,我最近的课可能要停了。”
柏禹冰摆摆手,“没事,我会照常录课,每周五晚上发给你,你可以自个儿跟着学。如果没时间也没关系,比赛重要。到时候我们也会准时收看直播,在屏幕前给你加油打气的。”
“诶,你们不来现场吗?”毕竟场馆就在京城本地,不需要跑去很远的地方。
柏禹冰苦笑,“虽然我们很想去现场,但票开放的瞬间就被抢完了,我和周望舟两台电脑都抢不动。”
伊莱娜摸了摸背包夹层,拿出两张门票,“早说呀,我正愁这票送不出去呢。我在这边也不认识什么朋友,正好送给你们了。你们一定要来哦。”
周望舟被这惊喜砸昏了头,笑得合不拢嘴,“那我回去准备一袋玩偶,等你比赛结束通通抛给你。”
柏禹冰不甘示弱,“那我就准备一个等身的大熊玩偶,让它陪你等分。”
这也要争,伊莱娜满头雾水,“你们再吵我可就把票收回了。”
两人吓得立即和好,“可别!我们会乖乖的,绝对不会再吵架了。”
–
亚洲公开赛兼冬奥场馆测试赛算是大型比赛,因此体育频道会全程直播,新闻报道也做了不少预热宣传。
柏禹冰同周望舟来到时,场馆里已经坐满了观众。而他带来的那只大熊,因为无处安放,柏禹冰只能以奇怪的姿势抱着熊观看比赛。
这一举动吸引了不少好奇的视线,而其中周望舟笑得最大声。
柏禹冰毫不在意,腾出手来刷最新动态,尽管他本人就坐在现场。
这次亚洲公开赛的短节目出场顺序不再由抽签决定,而是根据选手的世界积分进行排列,伊莱娜成功被分到了最后一组——往往最后一组都是种子选手,比赛最精彩,评委给分也会相对宽松。
第一组比赛已经开始,伊莱娜穿着新赛季的考斯滕,在场外继续进行赛前热身。
一件运动外套严严实实遮住了尚未公开的考斯滕,只露出裙摆,隐约能看出以黑色为主色调。上边点缀着闪闪发光的水钻,宛如墨色夜空中遍布的星辰。飘逸的裙摆随着跳跃在空中绽放出花朵的形状。
正当伊莱娜专心练习跳跃时,李乐希似乎刻意地从她的身后经过,两人差点撞在一块。
伊莱娜抚着差点要跳出来的心,无言,只是深深地看了李乐希一眼。真是好久不见了,她似乎瘦了许多,但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李乐希淡漠得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你看起来很有信心。”
伊莱娜也面不改色,“对于我来说这是100%胜算的事情,我有什么值得紧张的呢?”该担心的人应该是她吧?
“好吧。”李乐希不以为意,“也许这次比赛的结果就会改变你的看法。”
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无声碰撞出火花。
伊莱娜收回眼神,打心底同情李乐希。真不知道该说她是盲目自信还是在欺骗自己。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见得是件好事,因为未来哪天她突然认清真相时,大概率会情绪崩溃。
李乐希没再与她纠缠,找了个空地开始压腿。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比起紧张,不如说是激动。一个月的集训里,她进步飞快,她特别想将时间快进至一个小时后,瞧瞧她的训练成果。
理想是好的,但现实往往给人重头一击。
尽管刚刚发生了些不怎么愉快的事情,但一站在赛场上,伊莱娜就冷静了下来。李乐希的表现如何,得分多少,她丝毫不关心。
她只是听着欢快的爵士乐,心无旁骛地完成了自己的表演。
而结果也正如伊莱娜所料,她以84.66分排在第一位,而李乐希仅获得64.27分,被挤去了第四位。
这场比赛的结果似乎不言而喻了,仅仅短节目她就已经拉开了20分,而自由滑后,她们之间的分差只会更大。
赛后两人没有碰面,伊莱娜也不知道对方看到分数后是什么神情,因为她领取了短节目第一名的小奖牌后,就在大家的簇拥下进行了采访。
她的身边放着柏禹冰承诺的那只大熊,坐起来甚至比她还高。据说被扔到冰场后,是五六个小孩子一起拖着才勉强搬了出来,想想便觉得那场景十分可爱。
一支支话筒凑近了她,“你今天的表现可以说达到了世界最顶尖选手的水准,请问你对冬奥有什么期望吗?”
伊莱娜最擅长的就是打太极,她悄悄握着大熊的手,脸上是官方的笑容,“我不会说有什么期望,因为接下来我还有很多场比赛要比,所以我要做的就是脚踏实地,比好每一场比赛。而那之后我才会开始考虑别的事情。”
远处的李乐希却用指甲掐紧了手心。冬奥?没有期望?这大概是她听过最大的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