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衍开车撞向前面的宝马m2c时，是抱着泄愤心理的。
“砰”的一声，感受到撞车之后的后作力，他晃晃有些昏胀的脑袋，从车里跳下来，去敲前面宝马驾驶位的车窗。
玻璃摇下来，缓缓出现的，是一张男人的脸。
许洛白。
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许氏财团的唯一掌权者。
在他身后，是衣着半掩，一脸餍足的名模楚南悦。
程衍盯着这辆车看了快半个小时，两个人在车里做了什么，他用脚拇指都想象的出来。
许洛白十几天没回家，合着是在这儿沉迷温柔乡。
也不跟他客气，程衍直奔主题，
“哥哥，你这个月的钱什么时候打给我？”
男人挑高了眉目，
“哦，我忘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说的极其随意。
仿佛自己真的是忘了。
明明他可以交代下去，到了日期自动转账的，可他偏偏却要——
程衍每个月都周而复始的提醒他。
摆明就是故意。
程衍后槽牙咬的咯吱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想一巴掌扇到这人脸上去。
但终究没有。
他脸一扬，伸手指着车里的女人，
“让她滚下来”
楚南悦早就听说过，许洛白有一个后母带来的便宜弟弟。
只不过她跟许洛白认识时间短，没敢打听，今天头一回见，瓷玉一般的脸，五官精致的倒有些像女孩子了。
不过这样跋扈的性子，可不太讨喜。
她一双水眸娇娇柔柔的望着许洛白，
“许少……”
似乎是害怕极了。
许洛白将手覆在楚南悦手背上，拍了两下，以示安慰，又看向程衍，
“小衍，你别忘了咱们的约定，我不给钱，是因为你这个月……”
男人露出森森的白牙，
“还没劳动过”
程衍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给我机会了吗？”
男人若有所思，
“那是怪我”
他摸着下巴，
“今晚回家”
“把车给我洗干净”
程衍面露凶色，他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朝许洛白说，
“这还是我挑的车”
赌气似的。
看着程衍渐行渐远的背影，许洛白嘴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他打开烟盒，抽支烟，点上，然后打电话叫人来拖车。
自己这个弟弟可真够狠，这么一撞，两辆车的修理费，就得被他撞掉几十来万。
楚南悦看着男人俊美的脸庞，如一条蛇一般攀附上，
“许少，你弟弟，脾气怎么这样大……”
许洛白捏着女人的下巴，眼眸微眯，
“所以我才要找你这样温柔体贴的可人儿”
“讨厌了，许少……”
……
是夜。
许洛白回了家。
没开灯，程衍站在旋转楼梯上，迎着月光，赤脚，眼神幽幽，
“哥哥还知道回家吗？”
“我不回来，你怎么有机会赚钱？”
男人说话的语调一贯是漫不经心，又带着些许轻薄的意味。
程衍转身上楼，却一把被男人拉住了胳膊，
“生气了？”
程衍知道他说的是今天下午的事情。
“切”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在乎，
“我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儿就跟哥哥生气，岂不是天天要有生不完的气”
许洛白身边的人换的勤，他又不是不知道，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
用力地甩开他，
“哥哥开心就好”
他话音刚落，许洛白就掐上了他的脖子，然后铺天盖地的吻了下来。
男人力道蛮横，程衍腰倚在楼梯的扶手上，几乎错觉自己要被他这样拦腰折断。
“嫌我脏？”
许洛白的眼睛在黑夜里散发着森冷的光，
“程衍，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货色”
这话程衍已经听到耳朵长茧，他脸皮厚，任凭许洛白奚落，反正更难听的他也不是没听过。
“我怎么会嫌哥哥脏呢，我还要靠着哥哥赚钱的不是”
这是许洛白跟程衍定下的契约，他陪他上床，他就一个月拨五万块给他，美曰其名，自己劳动，自力更生。
五万块，刚够维持母亲一个月的治疗费用。
多一分都没有。
许洛白用这种方式折磨他，他可以给他钱，却也绝不让他脱离自己的掌控。
程衍就像他握在手里面的提线木偶，只能被他掐着脖子半吊在空中，随着他的意志左右飘摇。
这样的日子程衍已经过了一年半。
刚开始的时候接受不了，跟做梦似的，从前把他捧到天上去的哥哥，怎么能转头就对他这么狠。
后来慢慢也就习惯了。
连心里也变得麻木。
许洛白喜欢把他的自尊踩在脚底下，那就让他踩好了。
反正自尊这种东西，他也不太需要。
他最需要，是钱。
*****
早上醒来的时候，许洛白已经不在。
除了剩下半边已经凉掉的床榻上，还留着许洛白换下来的衬衫和裤子，提醒着他，那人昨晚就睡在他身边。
浑身都跟散架似的，随便动弹一下就牵出疼痛来。
伸手捞了许洛白的衬衫放在鼻子下面闻，一股子女人的脂粉香气，让程衍忍不住恶心作呕。
死变态许洛白，他在心里面骂，祝你早晚有一天要阳wei。
手机“叮咚”一声响起来，是短信提醒，提示他有笔转账到账。
五万块钱，不多不少。
许洛白的微信进来：
昨晚表现不错，我很满意。
x你妈，程衍打了三个字，冲动之下发送。
但是立刻就后悔了，又赶紧撤销掉，再重打：
谢谢哥哥，加上一个灿烂的笑脸。
许洛白正在开晨会，听到微信声音，拿起来一看，果然是程衍。
他没看到他撤销回的消息，但也想象的到，大概又是骂他的话。
难得的，许洛白脸上出现了一点笑意，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
会后，他给程衍打电话，
“怎么，还没解气”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程衍收拾妥当，正准备往医院里赶，
“我感激哥哥都来不及呢”
话这么说，听在许洛白耳朵里，终归是有一些小孩子赌气的意味，
“你昨天晚上还咬我”
他解开衣领，对着镜子查看脖子上的牙印，
“下嘴可真狠……”
程衍心情终于欢畅了点儿，
“我属狗的，哥哥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