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建仁,“……”
在这一刻,朱建仁前所未有地感受到自卑……
为什么?
怎么可能?
会有人无视他的帅气……
抨击如此性感有男人味的他……
“哼。”战小夏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鄙弃的冷哼,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
随后果断转身看向瘫坐在地上的女人,眼神里充满了成年人才有的厌恶和唾弃。
女人早就傻眼,哪里还敢吭气,哭泣的声音也早就识趣地憋回到肚子里。
即便被打着石膏的胳膊在刚才的拉扯中早就重新错位,她也只能死死咬着牙拼命忍耐。
“三秒钟之内,立马站起来带我去地窖,否则,”战小夏字字如刀:
“我不介意今晚辛苦点儿,成全一对‘苦命鸳鸯’。”
闻言,女人陡然间两眼发直,浑身忍不住地猛打了几个颤!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从头顶凉到脚心。
地窖的事!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女人下意识的身体后缩,这件事就算天塌了也不可以暴露啊!
“我我我,我我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什么,什么地窖……我,我根本不懂……”
她的声音依旧打着颤,发出蚊子般嗫嚅的声音,试图假装无辜,逃避质问。
但这么做显然非常愚蠢。
而且过度的愚蠢,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绝妙的自杀武器。
如果恰巧遇到战小夏,那么恭喜,奖励有且仅有一次的他杀体验。
女人显然还没有真正意识到,死亡距离她,近在咫尺。
只听战小夏嘴里突然蹦出个“二”字,一阵神仙般的旋风幻影,转瞬就立在了女人的面前,目光凌厉地盯着她。
没有任何犹豫地:
“三!”
“啊呃呃,唔呃,唔呃呃……”女人几乎窒息,喉咙里断断续续发出憋闷的挣扎声。
她条件反射性地扑腾起四肢,不断扭曲着身体,试图脱离战小夏的魔爪。
白天她见识过战小夏动手的惊人气力,但如今这道力量放在脖子上,那种绝望和无助的感觉,一下子就将她无情地吞没于无底的深渊之中。
最终在这一刻,才为她方才的侥幸心理感到懊悔,可是为时已晚,战小夏手下的力道显然没有给她留有任何余地!
“我给过你机会。”战小夏的指甲几乎嵌入女人脖颈的皮肤,吐弃道:“但你的蠢已经成功恶心到了我。”
说罢,嵌在女人脖子上的五指开始施力。
女人骤缩的瞳孔满是不甘。
她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一下午究竟在发生着什么,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要被这一个几岁大的丫头一脚踹进地狱?
这合理吗?
“……”
然而良久,疼痛没有停止。
但预期的窒息和死亡却并未降临,脖颈里更没有嵌入冰凉的异体。
女人茫然地抬眼,“?”
只听战小夏突然发问:“还不出来吗?”
“……”
一片沉寂,没有人应声。
落修还是一如既往地像个局外人,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所有一切。
战小夏撤去了方才的冷厉,换上了戏谑鄙薄的意味:“打算躲到什么时候呢?小鬼。”
“哦不对,应该叫你胆小鬼才对呢。”
“……”
若是在异界,那女人的头早在她开口否认的时候就搬了家。
可是现在,她更想恶趣味地感受一下,人与人之间,那复杂多变的感情。
比如现在她掐住男孩妈妈的脖子,而男孩却像只贪生怕死的老鼠,躲在暗处,默默看着这一切发生,生怕引火烧身。
再比如——
战小夏的眼神突然光彩熠熠。
她看向旋转楼梯之上那隐约露出的半个赤裸的小脚丫,微笑,童音清亮:
“你愿意露面的话,我答应你,可以放过你妈妈。”
“……”依旧没有动静。
意料之中。
战小夏扬起了更大的微笑。
“那么我们来换一个吧,今天你们俩只能活一个,你是要我杀了你妈妈,还是自己站出来受死?”
“我,我不要!我是男生,杀杀,杀了她!”突然从楼梯里传来果断的回答。
一个穿着高级丝质睡衣的栗子头男孩“噔噔噔”地从楼梯上跑了下来,他本来瑟缩的身体忽然变得有力,指着女人:
“让她死,男生,男生不可以死,男生还要传宗接代,女生的命那么贱,少一个又能怎么样?”
“哦?”战小夏兴致盎然,“她可是把你生下来的亲妈哦。”
栗子头理所当然:“那又怎么样?女的都是一样的,都该听男生的,给男生当奴隶的,少一个又无所谓!”
“呵,孝死了。”战小夏觉得好笑。
好一个轻巧的无所谓。
她意味深长地看向远处痛苦躺在地上的男人,又看看手下的女人。
后者的表情已然悲苦到了极致。
她圆瞪着眼睛不敢相信。
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亲儿子,怎么可能说出“杀了她”这样的话……
女人是命贱,可她不一样,她是他的亲妈啊……
她明明都把他奉成小皇帝一般宠着,要什么给什么,半分不敢违背他的意愿。
甚至,甚至为了他,把他讨厌的亲妹妹都……
她有哪里对不起他了呢?
不!不是!儿子做的没错,那可是她的亲儿子啊!
孩子他爸也说过!女人的命就是比男人的贱!
……
可是,可是孩子他爸刚才也那样对她,真的让她很心痛,让她呼吸不过来……
而且经历过刚才那一波,她确实,确确实实怕死啊……
无数个想法在她脑袋里乱窜,旧日里坚定的思想大楼都在这短短几分钟里溃烂坍塌。
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子呢?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女人迷离哀凄地又哭了起来。
战小夏却不禁放肆大笑。
“哈哈哈!这场戏真是太好看了。”
她眼神轻蔑地看着已经哭得没有人样儿的女人,讪笑着,反问她:
“男尊女卑?”
“女孩就是野种?是杂种?是贱人?”
“你真该睁大你罪恶的狗眼看看,你教出来的儿子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更应该思考一下,为什么他选择让你死的时候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他多单纯呀,他不过就是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作为男儿身更尊贵而已,选择让你死根本一点错都没有嘛。”
“所以你委屈什么呢?你伤心什么呢?”战小夏好似看穿了她的心,“你又在纠结什么呢?”
“好笑。”
女人哪还管这话是出自多大孩子之口,她现在只想嚎哭。
“呜呜呜哇哇哇——”
因为那些话,句句都捅在她脆弱的心窝子上。
战小夏眸子一冷。
“到此为止!”
体验过快感之后,也无心再逗留在这乌烟瘴气的环境中,她的表情立刻回归平静,开口道:
“落修。”
落修显然没有被这些荒谬的情景所影响,一直保持在清醒的状态。
他第一时间回应:“在的,主人。”
“地窖?”
“地窖的开关,在天花板上靠近落地窗最中间的那颗灯上。”
落修恭敬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