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秉贵回来后,趁着舂药材的时候,道:“媳妇儿,我们找人帮忙搭个棚子吧,这天慢慢凉起来了,可别把牛冻出个好歹来。”
“哟!你这车夫当得,跟牛都处出感情来了?还给它搭棚子。”吴芸切菜的间隙,抬起头看着他,笑哈哈地道。
“说的啥呢?”俞秉贵看了一眼药粉的粗细,抬起头看着她道,“那冻出病了,咱们还不得花银子给它找大夫。”
“搭大一点儿,从中间砌堵墙,隔成两半。”吴芸埋头继续切菜,“这越往后露水就会越重,闺女的那些药材也不能再搁屋檐下了。”
“我一会儿便去村里找几个人。”俞秉贵道,“咱们摆摊子忙,就不包他们的饭,折成钱吧。”
“可以。”吴芸应道,“这调料有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另外再加点啥了?”
“卤肉吧。”俞秉贵道,“虽然没有酱油,但到底是个稀奇玩意儿,不愁卖不出去。”
“行,晚上让咱闺女把卤料包给配齐,明儿送我过去后,你就去买猪头、猪肝那些。”
“好。”
——
晚上,听过夫妻俩的打算后,俞诗兰便看向她爹,道:“爹,咱们买个铺子吧,我娘在街上站着也容易冻着不是?”
“嘿!我是打算租个铺子的,没想到,你比我打算得还到位。”俞秉贵打着哈哈道。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俞诗兰不解地看着他。
“没啥问题。”俞秉贵笑着道,“只不过买铺子的话,得你掏银子,你爹现在…穷哦。”
“说啥呢?爹。”俞诗兰不满,“那卖出去的人参还是你挖的呢,还要不要我跟你算算?”
“哈哈,我这不是逗你玩吗?”俞秉贵笑道,“只是这铺子也不是一下子就能买到的,还得看合适了才能下手。”
“那你慢慢看呗,需要银子了告诉我。”俞诗兰道。
“我找你大爷爷定了一百斤酒,过几日去拉。”俞秉贵又道。
“嗯,可以的。”
将爹娘需要的卤料包配好,俞诗兰进空间继续忙活起来。
本以为瞿墨深今晚又不会进来,哪知不过半个时辰,人便啃着饼子出现在她五米远的地方。
“你把那家人解决了?”俞诗兰将准备好的饭菜放他面前后,问道。
“解决啥哦?”瞿墨深摆了摆手,道,“那女的天天跟在赵大哥身边,她爹和她弟就跟在身后不远处。
我迷晕了他们,那女的肯定能看得着。
我若是先迷晕我们这边的人,那两父子也能察觉到。
到时他们闹起来,我也没法和我姐他们解释迷药的来源啊。
所以我根本就没机会动手。
赵大嫂为这事儿都哭红了眼睛。
赵叔和宝儿姐也着急上火的,那嘴都长了疱了。”
“就没其他办法吗?”俞诗兰皱眉,“这么下去,两个孩子哪里受得了?”
“山上能找着水,我们找了块石头,掏了个洞,用来当作锅,给轩儿兄妹俩吃的煮软了的草根儿。”瞿墨深抿了抿唇,“说到底,这事儿想要彻底解决,还是得赵大哥拿个决断出来才行。可赵大哥心里啥想法,那谁又知道?”
“你的意思是,你那赵大哥对那女的,可能真有点儿啥心思?”俞诗兰不解地问道,“那赵大叔能答应啊?”
“我也只是随口说说,毕竟赵大哥和赵大嫂成亲五年了,都还没个孩子呢。”瞿墨深道。
“那也不至于在逃荒路上找吧。”俞诗兰摇摇头,觉得他说的根本不成立,“连落脚的地方都还没有呢,能有心思想有子无子的事儿?再说,那赵大叔也不能答应啊。”
“也是。”瞿墨深觉得她说得在理,附和完之后,又忍不住吐槽起来,“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着脸皮那么厚的古人。
近点儿的草根儿都被前面那些买不起土匪粮食的难民们吃得差不多了。
我们要想弄到,就得走上半刻钟。
可就这么半刻钟的路程,那好手好脚的父子俩也不愿意走。
每次我们一找来草根儿,他们跟着就凑了过来。”
“你不给不就行了呗。”俞诗兰皱眉看着他,“这种人给了一次就得有第二次,然后便是无数次。”
“我能给吗?”瞿墨深指着自己,道,“还不是赖赵大哥,我们一旦不给,人就抹着眼角看着他,都不带说话的,他自己就给送上去了。
要不是看在赵叔的面子上,我都想散伙了。”
“赵叔不揍他了?”俞诗兰蹙眉。
“哪可能每次都揍。”瞿墨深感叹道,“那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真揍出个好歹来,拖累的还不是我们大家。”
“那要是是你,你会怎么办?”俞诗兰倒不是想试探他,就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法子,能不能点拨点拨对方。
“我啊?”瞿墨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才看着她,缓缓地道,“我说出来,你可不能怕我。”
俞诗兰点头,点得毫不犹豫。
“我会一脚把那女的踢得远远的,然后再把那父子俩打个半死。”瞿墨深勾着唇角,冷笑着道。
人世间,能让他毫无原则的心软的女人也就眼前这一个,其他的,算个p!
俞诗兰心底暖意丛生,出口的声音也不禁柔和了几分,“你可以隐晦一点儿的和赵大哥说说你的想法啊。”
瞿墨深摇了摇头,缓缓道:“我们是当亲戚处着,可终究不是亲戚。
再说了,即便是我亲大哥要纳妾,我也没法劝上半个字。
因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三妻四妾的观念别说在男人心里,就是好多女人心里,那都是根深蒂固的。
我要和他们讲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们能拿出一堆典籍,给我从天黑讲到天亮。”
“那万一将来你姐要让你纳妾,你怎么办?”俞诗兰双手撑着下巴,幽幽地来了一句。
“这种万一是不存在的,她自己在这方面可是吃尽了苦头的。”瞿墨深柔声道,“再说了,我以后是要到你们家做上门女婿的,别说我姐了,就是我大哥在,他也管不了。”
俞诗兰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咋还记着呢?我那会儿就随口说说而已。”
“不是!”瞿墨深放下碗,直起腰瞅着她,“我咋听你这意思,是想赖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