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
瞿墨深坐在床沿边上,看着相框里那笑靥如花的女孩,心痛到难以呼吸。
从青春期的悸动难耐到成年后的魂牵梦萦,而立之年的梦想成真。
他以为他的人生总算是圆满了。
可是他以为终究也只是他以为而已。
一场阴谋,一次出行,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又何止时间,何止地域可论。
从象云寺回来的那晚,照顾了他姐一整夜,天快亮时他去茅房,出来的时候突地觉得有些头晕,身子轻晃,他便来了这里——他背着她偷偷准备的婚房里。
惊讶之后,更多的还是兴奋。
因为解签师傅说他的愿望能实现一半。
所以应该说的就是这里吧。
毕竟当初买这套房子时,也是加了她的名字的。
他出了事,房子也好,票子也罢,肯定都是瞒不过她的。
因为,她是他的妻。
他的所有理所应当的都是她的。
可是,十天过去,房子里的一切一如之前,丝毫没有人进来过的痕迹。
这代表什么?
他不敢细想。
将相框紧紧贴在胸前,瞿墨深也红了眼眶……
——
翌日,俞诗兰如往常那般的时间起了床,出空间时,她爹娘如她所料那般已经出门忙活去了。
提着背篼站在门边等了一会儿,俞文凡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兄妹俩有说有笑的往山坡上走,远远地瞧见族长大儿子家最小的女儿,背着一大背篼的也不知道是草还是啥的,弯着腰小心翼翼地下着坡。
待双方靠近了些,俞文凡高兴地打着招呼,“雅姐姐,天才亮你就打了那么多猪草啊。”
俞雅瞧见两人,也很高兴,道:“这草是我娘打的,我只是背回家而已,你俩才早呢。”
俞诗兰也开了口,“雅姐姐,你咋没和许伯母一起?”
“她去地里了,我给这背回去再来。”俞雅道。
“那行吧。”俞诗兰笑着回道,“你先回去吧,怪重的。”
“行,得空了再找你们玩儿。”俞雅说着便抬起了脚步。
“好勒,雅姐姐。”俞文凡应了一声。
俞诗兰也冲她笑了笑。
——
日头上去时,兄妹俩一人采了满满三大背篼药材。
回到家时,俞秉贵夫妻俩已然到家。
俞诗兰扬起一张笑脸,道:“爹,娘,你们刚才又去田里了啊?”
俞秉贵心底一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道:“嗯,去了的,快秋收了,得勤快点儿。”
吴芸笑着撇了两人一眼,开口安排起来:“我去做饭,你和他们一起清理药材。”
“好。”俞秉贵点头应道,“文凡一会儿就搁这儿吃。”
俞文凡想拒绝,俞秉贵却先他一步找了理由,“一会儿和你妹妹给药材晒晒,我和你二婶儿还有事儿。”
“哦,好吧。”俞文凡憨憨地应了一句。
俞诗兰捂嘴偷笑,还冲她爹竖起了大拇指。
俞秉贵没搭理她,只是低头忙活起来。
他说有事儿那就是真有事儿,也就他那傻闺女以为他是找借口留人吃饭。
吃过饭,俞秉贵开始修理锄头和镰刀之类的工具。
俞诗兰也没在意,直到俞文凡回了家,人开始和稀泥,她才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爹,你弄这个干啥?”
俞秉贵头也没抬的回道:“给那里面垒个灶,除了进山的这段时间用以外,平常也可以在里面给你做点吃的,省得你天天闹肚子饿。”
“进山?”俞诗兰惊讶,“爹,你…同意我进山了?”
俞秉贵抬头撇了她一眼,道:“不是你进山,是我们一家三口一起进山。”
“啊?你们也要和我一起去啊?”俞诗兰嘟囔着嘴道。
“那不然呢?”俞秉贵道,“你一个人去我们肯定是不能放心的,所以你看着办吧。”
吴芸也在旁边道:“听你爹的吧,闺女,得看着你,我们才能放心。”
“好吧。”俞诗兰耸了耸肩,应道。
虽然她心里已经暂时放弃了进山的打算,可爹娘都已经商量好了,她再反悔算个什么事儿?
而且那云泉山她迟早都是要进去的,可能还不止一趟。
带着爹娘也没啥不好,免得他们整日为她提心吊胆的,大不了进去后注意些,让他们一直待在她伸出胳膊就能够着的地方。
“爹,你给砍刀也带上吧。”俞诗兰提议道,“那里面怎么着也得盖个房子,到时候肯定是需要不少木头的,既然进了山,咱们就顺道准备着吧。”
俞秉贵抬起头无奈地看着她:“闺女,你爹我不会盖房啊?”
俞诗兰却是不在意地道:“那也必须存着啊,这古代的房子肯定不如现代的复杂,有机会看看别人家是怎么弄的,实在不行,就搭个棚子呗,不然我真的习惯不了。”
俞秉贵仔细一寻思,也是这么个理儿,便点头应了下来。
吴芸则翻箱倒柜的,总算是找到了块薄一些的料子,剪成长条,给缝在了草帽上,既可以防晒,又可以遮遮蚊虫。
三天一晃而过,进山需要的东西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将草药晾晒的事儿交给俞文凡后,一家三口在天还未亮时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