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走后,母女俩将草席拿到空间里,美美的睡上了一觉。
出来时,日头已经小了不少。
俞诗兰走到院子里,细细打量起周围来。
整个村庄三面环山,呈圆弧形状。
她家右边那座山最大,周围还围绕着六座大小不一的山包,越是靠近大山的,山包上的植被越加茂盛。
和她娘说了声,随手在屋檐下提了个背篼便出了门。
沿着村民们走出来的泥巴路慢慢爬上山坡,停在一段平坦的路面,面前有四五条小路通往各个方向,因着没有确定的目标,就随意选了一条。
越往前走路面越窄,两旁的野草也越加茂盛,俞诗兰眼底的惊喜就越浓。
因为她见着了一大片的蒲公英,那长势可谓是一等一的好,放在现代可不常见到。
毫不犹豫地弯下腰,将散在地上的叶子聚拢,而后用指甲给掐断。
将这一片的蒲公英全都给装进背篼里,俞诗兰吹了吹微微有些发疼的大拇指,暗道下次一定要带个刀啊啥的出来。
不过看着背篼里的东西,整个人又兴奋了起来。
见时间还早,又往前走了一段,药材也更加多了起来。
前胡、茜草、银花……
俞诗兰也顾不上兴奋了,一股脑地采摘了起来。
装满整整一背篼,这才下了山。
——
吴芸也从菜地里回来了,从她背上解下背篼,看着里面的东西,问道:“这些都是药啊?”
“嗯。”俞诗兰应道,“那山上还挺多的,我明天又去,等晒干了,让我爹拿去卖了。”
“要卖啥?”俞秉贵的声音突的从门口传了过来。
俞诗兰回过头去,见他正拖着板车,便问道:“爹,你拖板车干啥啊?牛呢?”
“拴河边了,让它在水里滚滚。”俞秉贵侧了侧身子,避开了吴芸要拉板车的动作,三两步给放在了屋檐下。
直起身子,继续给他闺女解释,“不让它在水里滚滚,今晚咱们这院里怕都是它的味道。”
吴芸给端了凳子放他身边,又进厨房给他端了碗冷好的水出来,递到他手上,并用扇子给他扇着风。
俞秉贵喝了两大口水,看着两人问道:“你们娘俩刚才说卖啥?”
“药材。”俞诗兰边说边把背篼里的药材往外拿,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清理起药材上的泥土来。
“咋的?你还准备做个医…大夫呢?还是只是单纯地卖卖药?”俞秉贵瞅了一眼那满满的一背篼,问他闺女。
“那肯定是要做个大夫啊。”俞诗兰回道,“我喜欢看见患者治愈后发自内心的笑容,更希望世间再无病痛,当然药也是要卖的,不但上山采,以后我还会种的。”
夫妻俩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微微点了下头,算是默认了。
俞秉贵道:“还是那句话,只要不危害自身安全,你做啥我们都支持你。”
“嗯,支持,支持。”吴芸也在旁边附和道。
“就是不知道这里需不需要考取行医资格证或是其他啥的。”俞诗兰嘴里念叨着。
“老俞,你平时多留意下,看可以去哪里问问。”吴芸冲身旁的人道。
“行。”俞秉贵开口应了下来。
“不过我这突然会医术了,对外还是得有个合理的说辞才行吧。”俞诗兰压低声音冲两人道。
夫妻俩手里的动作均是一顿,对视一眼,眸底全是疑惑。还是俞秉贵开的口,只是声音同样压低了不少。
“闺女,你没有小姑娘的记忆还是咋的?”
看着也不太像没有记忆的人啊。
“唉!”俞诗兰叹气,起身走到他俩身边,轻声道,“不是没有她的记忆,而是她自个儿都没啥记忆。”
“啊?不至于吧。”吴芸讶异,“她娘脑子里可没这事儿。”
“不是娘你以为的那个没记忆。”俞诗兰细细解释道,“她就是脑子里记不住事儿,比如问她,她奶长啥样儿,她绝对想不起来,但她看着人,她又知道那是她奶。再比如,说她整天看图册,可她脑子里一点儿关于那图册的印象都没有,所以今天在大伯家我才有点儿懵。”
“怎么会?她每天可是有一大半时间都在看那些的,而且她应该是懂药的才对。”俞秉贵道,“她爷在床上躺了十来年,那腿上可全都是腐肉。她那次回来见着之后,一个人去山上采了一堆大伙儿都不认识的药材,回来用石头砸碎,给敷了不到半个月,那腿便长出了新肉。没几天又给采了几株不知道是啥的树枝一样的东西回来,熬水给她爷喝了,她爷的病这才稳定了下来。这事儿村里人可都是知道的,还议论了好久。”
“所以你刚才说突然懂医术,我们才会觉得奇怪。”吴芸道。
“额~”俞诗兰语塞,她是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那人家就没问她咋知道那药的或者是跟谁学的治病?”
“问啊,咋没人问,她说师傅说那药可以治好爷爷的。”吴芸道,“又问她师傅在哪儿,她说在梦里。”
“有人信?”俞诗兰觉得这借口也太那啥了点儿吧。
“肯定信啊。”吴芸道,“这个世界在梦里得到仙人指点的事儿还是有那么几桩的,而且都没遮着掩着,好多人都知道的。”
“啊!还有这样的事儿?”俞诗兰微微有些吃惊,“那我会医术这事儿岂不是啥理由都不需要找?”
“可不嘛?”吴芸道,“不然我们昨儿就该和你商量了。我那会也不能同意你上山采药啊。”
“也不是完全不需要找。”俞秉贵道,“这里讲究孝道,毕竟你爷才去世没几个月,你这会儿表现出会医术还特别熟练这事儿,难免不会让人多想。所以你得扯个那时没学成,现在学成了之类的理由。”
“对对对,这个得注意。”吴芸附和道。
“好吧。”俞诗兰耸了耸肩,起身坐回石头上,继续清理草药,顺口还问道,“爹,今儿生意好不?”
“出去得晚,挣了十三个铜板。”俞秉贵说道。
“那这是多还是少啊?”俞诗兰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