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初朱唇紧抿,沉默着,将目光转向了池厌离。
她终于明白,池厌离为何从不辩解了。
谁都冤枉他,指责他,他的辩解是多么的无力啊。
“可是,长临镇的镇民,本来就不是被你抓去的啊。”卫云初低声道,眉头皱起,满腹委屈。
替池厌离委屈。
见卫云初皱起一张小脸,神情低落,池厌离握紧了手中泛着幽蓝光芒的长剑。
旱蚂蟥张开了吸盘,俯冲过来。
池厌离脚踩石壁,躲过攻击,手腕轻转,挽出一个剑花,再跃至旱蚂蟥的背部。
旱蚂蟥头尾两个部位,都张大了吸盘,竟想一口将池厌离吞入腹中。
池厌离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高举长剑,迎着旱蚂蟥的吸盘,直接劈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卫云初和众魔都瞪大了眼睛,脸上浮现出惊讶之色。
如果池厌离把旱蚂蟥劈成两半,旱蚂蟥不但不会死,甚至还会变成两条。
这样对付起旱蚂蟥,不是会变得更加的麻烦吗?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被玄灵宗保护的镇民,看到这一幕,反而变得更加兴奋,声音也越来越大。
“杀了他!杀了他!”
苏景衍沉着一张脸,似乎并未听到这些喊杀声。
可是,他手中却提起了玄铁重剑,飞身跟至慕雪的身侧。
池厌离神情慵懒,眼中含笑,并未在意众人的反应。
他一剑从头劈到尾,直接将旱蚂蟥劈成了两半。
鲜血飞溅,滴在池厌离冷白如玉的脸庞上。
池厌离眼睛也不眨一下,右手持剑,脚尖点在落叶上,一个后空翻躲开横空而出的两把剑。
清霜剑的剑光凌冽,犹如霜雪,玄铁重剑的剑气磅礴,似有开天辟地之势。
两把不同的剑,却以相同的招式挥出。
池厌离敛了笑,神情渐渐凝重起来。
慕雪和苏景衍竟真的对他动了杀机。
手腕一抖,幽蓝的火焰遍布剑身,池厌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面对眼前的困境。
就在三人交手之时,掉落在地上的两半旱蚂蟥,也左右扭动着粗黑的虫身,渐渐地恢复了意识。
它从一只变成了两只,可是被劈开的地方,依旧会感到疼痛。
山上细长的旱蚂蟥,感应到它的变故,急急朝山顶聚拢。
它们或是弹跳,或是游动,悄无声息地前进着。
山顶上的众人瞧见一条条细长的黑虫,仰头探着吸盘,心尖都不由得颤了颤。
它们首先朝慕雪和苏景衍发起了进攻,因为池厌离身上有酒气,所以它们不敢靠近。
于是,刚被长剑劈开的两只旱蚂蟥,开始对付起了池厌离,朝他左右夹击。
池厌离不疾不徐地躲过一次次攻击,手中长剑收起,脚步变得更为轻快。
他眼睫微垂,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坏笑,径直朝玄灵宗保护的那群镇民跃去。
这么多的热源,对于旱蚂蟥来说,就是致命的吸引。刚刚被劈了一剑,它们现在变得更加狂躁,更加嗜血。
见两条粗大的旱蚂蟥,伸长了吸盘,朝自己这边靠近,被玄灵宗护着的镇民吓得大叫了一声:“啊!”
坏心眼的池厌离,看到那些人惊恐的表情,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眼底闪过一抹嘲弄之色。
从他劈开旱蚂蟥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些镇民的反应。
为了利益出卖自己的良心,贪生怕死也是他们的本能。
“仙长,救命啊!仙长……”他们一边呼救,一边缩成一团,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玄灵宗的修士围在他们的四周,砸碎装有烈酒的酒坛子,祭出罗盘,打向那两只旱蚂蟥。
被罗盘击中,旱蚂蟥弓起了粗黑的虫身。
紧接着,它们的虫身不断拉长,头尾两个部分的吸盘,朝罗盘下的修士和镇民袭去。
一口一个修士,一口一个镇民。
两只旱蚂蟥各吞了两个人,便闭上了宽阔的吸盘,吸盘慢慢地变成银针一般尖细,最尾端更是溢出鲜红的血迹。
“别……别让它们过来,我要回家!”有镇民哭着嚷道。
其他镇民也开始附和。
“对!我们什么都不要了,我们只想回家。旱蟥山是你们这群修士想来的,凭什么不放我们走?”
“送我们下山吧,这里实在是太可怕了。”
“就是,你们只不过三四十个人,这旱蟥山上的蚂蟥可是成千上万。我们不要送死,不要给你们陪葬!”
听到镇民的话,付云鹤和一帮师弟、师妹们,心里越来越凉。
明明是他们救了镇民,明明是镇民非要跟来。
可是,当遇到危险的时候,镇民却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了他们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