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在旁边听到她的自言自语，问道：“什么不行？”
温瑾僵了僵，笑道：“我说这厨房不行，我住进来这么久，都没怎么动手做过饭菜。”
明显的虚假回答，但江澈的眸子里却是认真，对温瑾道：“我会做饭。”
温瑾有些意外：“你会做饭？”
她上下打量江澈，感觉他有点超乎自己的预料了。
“实验体也会做饭？是数据程序什么教的吗？”温瑾想了想又问，“你应该不是正常人吧？”
她以为江澈是机器人那种，就是超人类科技研究出来的产物，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做饭，这不应该是在正常研究范围内的吧？
难不成，江澈是一款全能机器人，还是家用型的？
她的眼神表明了一切。
江澈默了片刻，才有些无奈地道：“参加实验之前，我和你一样。”
言下之意，他也是正常人。
温瑾皱眉：“真人实验？你有以前的记忆吗？”
江澈摇头，眸子中似乎闪过些许迷茫：“我只知道，我以前也是个正常人。”
好吧，又是一问三不知，江澈这家伙，除了记得自己的指令，其余的通通的不记得了。
温瑾本来还想问问他以前正常的人是不是在现实世界，可看他这迷茫的模样，怕是问了也不会知道答案，只能放弃。
她靠在厨房的门边，望着客厅电视机前的合照：“有些事情忘了也不一定是坏事，说不定记起来不是什么好回忆。”
江澈沉默地看着她，最后发现她的注意不在自己身上，又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那张合照。
合照是一张的家庭合照，很普通的三口之家，爸爸高大妈妈美丽，而女儿大概七八岁的模样，看上去极其乖巧可爱，一家人的脸上满是笑容，看上去很温馨且幸福。
温瑾收回视线，笑道：“算了，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了，你就在我房间里打个地铺吧。”
江澈没有应声，眉眼间似有困惑，一直看着那张合照上的男人。
温瑾没注意他的出神，只当他是默认了，伸着懒腰从旁边过去，还一边道：“我家没几床好被子，等会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
说着，她就重新走回了卧室，在房间的衣柜里把压箱底的被子翻找出来。
江澈看了好一会合照，薄唇微启，从喉间发出哑声：“博士......”
在他说出这个字眼时，脑子突然一阵抽痛，好像有一段封印的记忆要冲破枷锁涌现出来。
痛，太痛了。
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合照上的男人穿着防护服，手里拿着一根针筒，口罩下的眼睛冷酷又无情。
他说：“现在开始记录，实验体799，江澈，男，19岁，接种第三日，身体状况良好，尚未失去理智，即将接种第二针a病毒。”
火烧的疼痛似乎席卷了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肌肤，江澈的瞳孔中心像是滴入红色墨水，在瞬间便扩散开来。
人头吊在窗口，远远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整个头都在颤抖，哆嗦着问：“这是怎么了？”
有一种压迫感从屋子里袭来，好像要把它的每一寸灵魂都撕碎的那种压迫感，无力反抗。
人头晃了晃想要逃离，可最终也只是想荡秋千一样，从屋子里荡到了外面，然后风一吹又重新荡了回来。
它看了头顶的绳子，被温瑾缠着粉心丝带绑了个大大的蝴蝶结，它根本解不开！！
人头：妈妈，救命！
撕扯灵魂的悲痛感几乎要把人头淹没，就在这窒息的时候，少女清透的嗓音从卧室里传出。
“江澈，你要什么颜色的被子！”
温瑾从门后探出一个脑袋，眨巴着眼对江澈道：“那什么，我家的被子太久没洗了，好像有点落灰，要不，你去洗洗？”
人头：“......”
压迫感陡然消散，江澈缓缓转头看向温瑾，眼眸中有片刻的迷茫。
温瑾摆摆手，讪笑：“当然，要是你没有鼻炎不介意睡有灰的被子，我也是没问题的呢。”
什么都好商量，就是别想让她去洗被子。
瞳孔中最后一抹淡红消散，江澈彻底回到当初的状态。
温瑾看他半天没出声，还以为他是在用无声来抗议，妥协道：“行吧，你不想洗被子的话也行，我去洗衣房给你洗。”
现如今全世界都是处于末日状态，就剩下新城区仍有科技和水电供应。
虽然电力不大，但一些小功率的电器还是可以用的。
温瑾家里是有洗衣机，不过那是她拿来洗衣服的，想要洗大被子根本不可能，塞都塞不进去。
想要洗大物件的东西，就得到专门的洗衣房去清洗。
当然，现在洗东西，给的也不是钱了，而是游戏积分，或者是游戏道具。
现世界，金钱已经不管用了，只有积分才能换来一切必需品。
江澈现在是她的保镖，温瑾也不能太亏待他，拿落灰的被子给江澈盖，看看他那张帅脸都于心不忍。
温瑾回到卧室里，把压箱底的被子掸掸灰，然后一股脑塞进真空袋里，直接压缩成一个枕头大小的包裹。
虽然现实世界没有以前那么方便发达，可从前的一切技术还是留着的，温瑾住的这间公寓，可是她从几年前就搬进来的，各种用具一应俱全。
现实的物品没法装进物品栏中，温瑾拿了个袋子装被子，又从床头拿了个旧书包，装了点东西对江澈道：“我现在出门，你要留在家里吗？”
江澈站在原地，这么半天也没走动过一步。
温瑾看他这模样，无奈的叹气道：“算了，留你一个人在家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你跟我一起下去吧。”
听到这话，江澈才迈开脚步，跟了上来。
人头在窗口晃来晃去，对温瑾大喊道：“给我买瓶面霜！天气冷脸干燥！”
温瑾装傻：“什么，听不见？！”
人头吼着说：“面霜！生发水！”
温瑾：“滚！”
尼玛一个头还这么多要求，又要面霜又要生发水，它不干脆去住五星级酒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