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家人对李氏不满的太多,她到了这个年纪也该尘归尘,土归土了,但是因为昨日李氏最后见到的是荀白青一家,这当中可做的文章定然不少。
不过另一位还生着病,又是公主身份,便只能先对付荀白青了。
这三日荀白青把李氏的丧事办得如火如荼,让荀家其他人觉得他喜形于色未免太愚蠢。荀白青还不让外人来给李氏送行,在外离得远的也让他们不要回来了。这让不少人对他更加不满,每日都有去找他麻烦的,但都被怼回来了。
另一边又闻荀空青病重,三日滴水不沾,也不曾进食,和她要好的小丫鬟整日以泪洗面,她院子里气氛更是压抑极了,下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还有皇上派御医前来,走时愁眉不展,没多久皇上送来不少好药材以及不少太医,其中两个御医,决明和卷柏。
“在宫中明明是好转之势,怎回来几日就如此了?”卷柏皱眉问小梅。
“卷柏少爷,奴婢真不知,大小姐刚回来时睡了一日,吃了些食就去看老祖宗了,回来后吃了飨食便又睡下,第二日身子便有些不适,这几日更是什么也吃不下,求求少爷救救大小姐!”小梅边哭边诉说。
“我自当尽力而为。”卷柏面色肃穆。
几位太医对荀空青的病反复研究,还配了几位药先试试,这时灵芝来看荀空青,其他人纷纷退下。决明先去换身衣服去了灵堂。
“堂哥,空青的病我还要问你,你先留下吧。”灵芝让卷柏留了下来。
看着两人真的在讨论荀空青的病情,但是小梅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她趴在荀空青床边安静地看着荀空青躺着。
气息轻轻的,她整个人也是轻轻的……
一直这样也挺好……
也不知道多久,下人来送药,荀空青适时醒来,她把药喝完后又躺了会儿。卷柏给她探脉,并没有好转。“我再去换一副药。”
灵芝刚想说些什么,荀空青出声,“不用,我觉得今日好多了。”
卷柏:“可是……”
荀空青看向披麻戴孝的灵芝,“你不是应该在灵堂吗?”
“身体不适,便回来了,顺道看看你。”灵芝浅浅笑了下。
“今日是第几日了?”
“第三日。”
荀空青:“我也该去看看了。”
卷柏和灵芝担心她的身体,但荀空青说自己没事,众人只好与她披麻戴孝往灵堂走去。
灵堂内外跪了一大片人,见着是家主,众人赶紧让路,又想起她另一重身份,赶紧行礼,“拜见青禾公主。”
“在家中只唤我家主便可。”荀空青说着轻咳了几声。她未施粉黛,一张素脸白如纸,命不久矣之色,不少人偷偷多瞧了几眼,心思各异。
荀空青自从来了荀家后,荀家人都知道她的本事,虽说是荀白青教导她,但是他们也会看人,这小丫头一看就不是简单的货色,毕竟能熬过七天取血又得一个公主名号,手段肯定是不低的。
不管如何,绝不能让她成长起来。
今她露出自己的虚弱,众人有猜疑有蠢蠢欲动,但现在都要遮掩好,静观其变。
荀空青在小梅的搀扶下走到棺椁旁,下人拿了个脚垫让她踩上去。荀空青看着棺椁里的李氏,她被打扮得极好,恢复了以往的奢华富贵。
她看着李氏,突然好奇为何姜樾可以善良到李氏那样恶毒对他还不还手。他究竟遇到一个怎样善良的人?真是愚蠢。
不过事后她知道了,姜樾是被一个傻子确实善良,但后期也学会了报复,他报复了李氏给她一个不幸福的婚姻,李氏的丈夫是个狠角色,喜欢做各种研究,还让李氏试药,李氏礼尚往来,技高一筹。
荀空青跪在灵堂中,这本该是她的位置。荀白青刚从杂事回来,他也一身披麻戴孝,只是神情没有难过之色,更多是喜悦。
“家主,今日出殡,你醒得及时,不知你可抱着牌位走上一段路?”
“可。”
一切出殡流程准备就绪,这时突然有人来报“太子殿下来了!”
众人面色各异。
“见过太子殿下!”众人跪拜。
“免礼。”太子道,“灵芝是我未来的太子妃,我们也算一家人,老祖宗的丧事本宫也该来的。不过因为最近事多缠身,还好今日赶上了。”
“太子殿下有心了。”几人像是感动。
太子走进灵堂环顾一周,像是因为没看到相见的人有些不满,但见到灵芝后又露出深情担忧的模样,“你莫要太过伤心,有本宫在呢。”
灵芝装模作样地感动。
荀空青知道太子想见白芷,但是白芷近几日感染风寒,来不了,让他失望了。
“求太子做主!还老祖宗一个真相!”不知哪个荀家人或是弟子喊。
“何人喧哗?”太子皱眉,“带上来!”
荀白青在太子看不见的地方百无聊奈打了个哈欠。
小梅也不耐地盯着太子身后。
是个荀家人,外室的,一时想不起来是谁。那人跪在地上义愤填膺道:“三老爷是老祖宗最后见的人,第二天老祖宗就走了!老祖宗身体硬朗,又吃斋念佛,怎会突然去了!草民怀疑肯定和三老爷有关!望太子殿下为我们老祖宗做主!”
“这……”太子面露为难,看向荀白青,“荀三公子,你怎么看?”
荀白青:“小人的胡言乱语,太子莫要轻信,这时辰要到了,死者为大,误了时辰下葬老祖宗可会怪罪我等小辈。”
“你胡说!你一直和老祖宗不和!老祖宗死了你也是最高兴的,丧事办得简单,还不允许外人来送行,不是心中有鬼又是什么?”那外室有理有据道。
太子刚想说什么却被荀白青抢先一步。
“老祖宗走了,不管生前发生何事,也都烟消云散了。老祖宗喜静信佛,自是不希望被人打扰,也不希望铺张浪费,我遵着她的心意,也是有错?”他冷冷看着那人,“前几日你不说,也不去报官,今日却当着太子的面说这些,可知是冲撞了太子?我记着你平日安分,今日却如此反常,是何人指使你?”
那外室被他这模样吓到了,下意识往身后看去,不知看到什么又赶紧转过头,“不、没有人指使,是我为老祖宗不平,老祖宗生前爱护你们父女,你们竟暗害她!”
太子又欲说话,但仍是被荀白青抢先一步。
“既然老祖宗生前如此爱护我们父女,我们怎会害她?”荀白青露出不解。
“因为你们忘恩负义,狼子野心,想要独占荀家,老祖宗知道后自然不愿,所以你们才杀了她。望太子明察秋毫!老祖宗身上的伤就是证据!”
“伤?什么伤?”荀白青追问,“老祖宗身上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