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咋了,难道这知了被什么给下了咒?我觉得很是不可思议,这几个蚂蚁再也平常不过了,为什么它们跟那些道士作法一样,在这知了的四周一折腾,这知了就成了这样?我还以为这知了是这样闹着玩呢,谁知道,它竟然一直这样想动又动不了,那几个细脚伸开来又好像很痛苦地缩回去,整个身子挺起来又贴回去,就跟中了毒一样地好不自在。这四周的蚂蚁还在做健身操一样地,不停地各自玩得很嗨,我就见这知了可能是很不舒服了,就想振振翅膀飞起来,没想到啊,它的两根长翅膀,弹了一下,竟然张不开!怪事啊,正常的知了,要是有这样的反应,早就秃噜一下飞得无影无踪,难道这个知了得了病?还是因为这些蚂蚁在给它念咒?没有听说过蚂蚁能给知了下咒的啊。我再看一会吧,要是这知了真被这蚂蚁给弄死了,那才叫个怪事呢。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霎时间也不觉得热了。而下面滚滚而来的蚂蚁居然还是汩汩滔滔,绵绵不绝。这蚂蚁大军看来是极其庞大啊,都你跟着我,我跟着你,就跟谁在暗中指挥一样,井然有序地往前奔腾。看那知了,终于没有打开翅膀飞跑,而它却不停地开始振翅膀,虽然打不开,但是还能振得它整个身体犹如战栗一样不停地哆嗦。我看这个知了应该是意识到了什么,想逃跑,可是终于使不出自己的绝学。于是,它就不停地靠抖动来表示自己的力量和恐惧了。但是那几个蚂蚁还没有停,一个劲儿地玩着。我就看到麻杆上的蚂蚁那是越聚越多,而且都在慢慢地向这个知了靠拢。最前面那个领头的蚂蚁马上就被这黑压压的蚂蚁大军给淹没,这队伍里的那些大头大牙的大蚂蚁首当其冲,很快就把这个知了给团团包围起来。这知了还在不停地抖动,眼看着抖动的力量就弱了一些。只见那些大头大牙的蚂蚁,从黑色的蚂蚁洪流里,然后就跳了一下,猛地扑到这个知了细细的脚上,然后疯狂地跑到了知了身上,叮着知了的身体,猛地一口下去,就咬住不放了。有了一只,就有两只,没一会儿,这个知了身上,就扑满了不停噬咬的大蚂蚁了。眼看着这个知了慢慢就动弹不得,没多久,那四个会做法的蚂蚁也加入攀爬到知了身上的洪流中了。我看到那些大大小小的蚂蚁,瞬间就爬满了这个知了的全身,哪怕是长翅膀上面也没能幸免,更有甚者,还有很多小蚂蚁竟然钻进了这个知了的身体里。到此为止,这个知了居然动也动不了,没一会儿,它的细腿上,就扑满了黑黑的小蚂蚁,这些蚂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能把这个知了深深扎进麻杆的腿给拔了出来!这下倒好,这知了对于蚂蚁来说,何其庞大,腿被拔了出来,一下子这知了就掉到了地上。等在地上的那些蚂蚁大军,一看天上掉馅饼了,还是个大肉饼,好像我听到嗷嗷叫的声音,瞬间这知了就又被庞大的蚂蚁大军给包裹住了。我的天呢,小蚂蚁大动作啊,终于这些蚂蚁把知了的翅膀都给啃了下来,还有那些细腿,甚至两个小触角也没能幸免。这些被分割掉的知了肢体,都被慢慢地抬起来,往原路返回。而知了那个庞大的身体,那些蚂蚁,都在不停地咬啊啃啊,好像没有多久,我就看到那知了的身体上,开始出现细缝,慢慢地那里蚂蚁越来越多,没一会儿,这个知了的身体就被掏得有些空了。我吓了一跳,看着这些蚂蚁慢慢地开始移动这知了的身体,我就想坐起来退出这野麻棵。想不到啊,这些小蚂蚁,就这么一会儿,就把一个知了给生生掏空,要是它们也逮到一个我,会不会也这么把我掏空啊,我想肯定会的。我拿起草帽,没来得及戴,站起来就往外跑,没想到,我一脚迈出,竟然踩到了那个知了,轻微的碎裂声传来,我好像听到了有万千的叫声传了过来……乖乖,真是吓人啊,蚂蚁弄死知了!我跑到陈刺树边,不停地往麻棵那边看,在确认没有蚂蚁的洪流追过来,我才坐到树荫里,把鞋子脱了,看有没有蚂蚁粘到我鞋底。还好,还好,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之后,我才穿上鞋。抬头看看太阳,时间尚早,就戴上草帽,想出去转一圈。我们庄上的护庄河,是从庄上南头开始,一直往东,过一个小桥后到东边的老沟上,就拐弯往北,然后再跟鲤鱼坑汇合后往西,一直到庄中心的大水坑。正常情况下,这护庄河里,都会有水,由于天气比较湿润,所以隔三差五就会下一场雨衣,以至于这护庄河里几乎没有见过露出底过。从我家院子出来,没多远就是护庄河沿,沿着河沿一路向东,经过老海家那棵高大的扁食树,再往东,过了那个小桥,再往东顶多一里多地就是老沟上了。这里我太熟悉了,因为我爷的坟就埋在这边上。最近我很少过来玩了,加上西大路放树阔路,我基本上就没有来过。远远地,我就看到老沟上我爷那个品字形坟堆边,那棵松树好像长得更加茂盛了,枝叶稠密,就连地上的阴影,都不再有阳光穿过。我没有立刻跑过去,就沿着护庄河往南拐的那一小段边走边看,我想看看那个不大的虎皮鱼是不是还在水里玩着咬尾巴的游戏。就是在这段护庄河里,有一种颜色很是绚丽的鱼,它身上有一道一道的彩色鱼鳞,那鱼鳞一道红,一道黑,就这么间隔着一直延伸到尾巴上。而且那尾巴也展开着,上面可谓是五彩斑斓。我也是在一次去老沟上用撮箕逮鱼的时候,才看到这种鱼的。当时我就觉得惊为神物。这种鱼很小,但相当精神,放在掌心里,它会跳跃得很厉害,一不留神就跳到水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