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二丫身上流着咱老沈家的血,以后她们娘仨日子要是过不下去,娘同意让你接济她们一点粗粮,”
“若是两个丫头以后混出息了,她们也不敢不管你这个亲爹,敢扔下亲生父亲不管,邻里乡亲都要戳她们脊梁骨。”
“娘都看好了,村东王家的寡妇屁股大能生养,娶回来保管给你生个儿子。”
沈老太太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沈大哥找不出一丝毛病,
有一年秋季发大洪水,大坝被冲垮,庄稼地被淹了,村里因为发洪水死了好几个人,其中就有王寡妇的男人,
山里日子穷苦,四季中只有秋天能吃到新鲜瓜果,王寡妇的男人敞开肚皮吃了一天果子,半夜肚子不舒服在地头解决拉肚子时被洪水冲走了,
从此杳无音信,那么大的洪水,村里的人都知道他死了。
嫁进去的第一个年头,王寡妇就没了男人。
好在王家是个厚道人家,倒也没有过于磋磨这个可怜的女人,大约是没生养过娃娃的原因,王寡妇三十多岁的人依旧保持着青春的气息。
脸庞红润健康,身体曼妙丰满,经常引得村里的光棍汉背地里流口水,沈大哥在地头干活的时候听其他人说过王寡妇的好。
现下想到王寡妇的风情,再想到能生个梦寐以求的儿子,原先的犹豫早已烟消云散。
他急促的呼吸,“娘,我能答应你,但你要多给王红艳和大丫二丫分些粮食。”
两人离婚本就是沈家沾了光,沈老太太得了便宜,也不再克扣娘仨的口粮。八壹中文網
沈建国擦着一根火柴点旱烟,皱着眉头叭叭的吸,
最后叫来沈家的三叔公过来公证离婚,三叔公是沈家如今在世的最高长辈,老人家经历了华夏最为历史性的几个时期,看事情通透许多,
“大丫二丫是老大的种,养育娃娃的事也不能只落在红艳头上,老大每月给红梅三块钱抚养费。”
沈家老两口面皮一紧,三叔公怎么帮着外人说话,
沈老头殷勤上前将上好的中华纸烟别在三叔公耳朵上,
“叔公,我们已经答应给红艳分地分粮,光粗粮就给了150斤,家里光景不好,给三块钱是不是有点多了。”
三叔公摆手隔开沈老头,“自个儿养下的娃娃,自个不打算给吃给喝,到老就别指望这个两娃娃孝敬你。”
“我一个大男人,绝对不会要两个小丫头片子,”
况且他以后还有儿子养,才不用两个赔钱丫头养,沈老大拍着胸脯作保证,
为不掏每月三块的赡养费,他请老三沈建国帮忙写了断绝关系的协议书,沾着锅底灰按上自己的指纹。
王红艳在整个过程中表现的极为镇定,一手揉着而二丫被沈老大打出来的包,一边盘算着自己那三亩地种点什么好,
她是种植庄稼的好手,在地头刨食她有十足的把握能将孩子好好养大,
不用再因生不出儿子受沈老大喝醉时的暴打,公婆小姑子的排挤,两个孩子顿顿能吃饱,多辛苦些说不定还能送孩子去上学。
沈建国一晚上叹息无数次,但他也不能阻止这个固执的女人,只好将大队院子外的一间红砖房借给大嫂跟孩子居住,又将沈家不好不差的地划给大嫂。
这种低落的情绪一直延续到回家,看着自家烟囱冒出的白烟,
沈建国一拍大腿,自家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他没有能耐再管其他人的事。
“爹,今天做了辣子鸡丁,还有白面馍馍吃,快洗手吃饭。”
沈建国摸摸闺女的发顶,在映着大红花的搪瓷盆洗手,
待一家人香喷喷吃过饭,他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大嫂以后有难处的时候咱帮一把,”,张兰花叹息一声,老沈家几个媳妇数大嫂过得辛苦,
不离婚半辈子都要因为没生儿子受气,有沈盼盼那个吸人血的蚂蟥攀附在沈家,几个孩子都没一口稠粥喝。
沈迎舟心里有个还不太成熟的想法,但是她还需要再琢磨一段时间才能确定,
当下还是继续赚钱最实在,沈迎舟拿出买面剩下的二十五块钱,
张兰花连连啧声,“闺女还真能赚到钱?”
她一个月工资才二十五块,闺女儿子去一回城里就赚到了?
再说沈建国,他眉间挽起一个疙瘩,他这月刚升到公社副书记,知道省上最近对投机倒把的事很不一般,
放在过去那绝对是喊打喊骂的事,被民兵队拉着劳改都是常有的事。
在他上任公社副书记前后,中央也有了新的变动,上面的领导分为两派互相撕咬,对于投机倒把的资本主义行为展开数次讨论,最终没有什么结果。
自从上回跟叶宏恩见过,两人持续保持着信件联系,从叶宏恩的只言片语来看,他估摸着时局还要动荡,家里攒点粮食和钱总归是好的。
晚间趁着村里人在家歇息的时候,她和迎风又杀了十只兔子,由于她经常上山采摘,攒下许多花椒大料,干脆将每份吃的都配成套餐。
干煸兔子套餐,尖椒炒兔肉套餐,麻辣卤兔肉套餐,每只兔子都搭配适当的配菜和调料,这样的半成品会使得做饭更加便捷。
这次要卖的是第一栏兔子,处理好的重量约2斤,每份套餐不要票卖5块钱,
一切都准备好,沈迎舟遇到新的难题,明天是周一,沈迎风要去上学,没人能陪沈迎舟去县城卖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