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说道:“其实,李洪枢之所以坠落成卖国间谍,除了自身的问题以外,客观因素也起了很大作用,因此,实际上他并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就他的本心而言,他是不想杀掉眼前这个美丽女孩的,但作为间谍,头等大事当然是确保自己的安全了,所以,杀掉小倩对他来说,其实是无奈之举。
当李洪枢的手掌猛力劈下,眼看小倩将要香消玉殒之时,李洪枢突然感到手腕一麻,整个手臂便不听使唤,瞬间就力道全失了。
他低头向手腕看去,发现在自己的手腕尺神经部位,硬生生的插着一枚闪着亮光的银针。
他这才知道,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原来自己的行动早已在别人的监控之中了。”
“关键时刻,看来是小张出手了。”李老说道。
丁老接着说道:“李洪枢向四周环视了一番后,大声说道:在下不知得罪了哪路英雄,还请阁下现身,好让李某一瞻英雄风采。
正在闭眼等待死神降临的小倩,感觉对方迟迟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正在感到奇怪之时,突然听到李洪枢这番言语后,才知道是有人救了自己。
李洪枢的话音刚落,小张便一边从一块巨石后面慢慢走了出来,一边朗声笑道:哈哈,就凭刚才李兄的几句话,就不难看出,李大间谍不但是一位饱读诗书之士,而且还是一位知书达理之人,但让张某不可理解的是,李兄为何要突破做人的底线,走上出卖国家利益和叛国投敌的卖国之路呢?
李洪枢闻声回头看时,一位丰神俊郎的男子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
看到来人之后,李洪枢也不想再隐瞒了,便说道:阁下有所不知,当年在下的父母,也曾是为国为民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的高级干部,但在万恶的文化大革命中,被红卫兵批斗含冤而死。本人在边疆特种部队戍边卫国,并多次荣立军功,但受到父母事件的影响后,便被剥夺军籍,并投入监狱。
从此,让我的理想破灭,信念全失,对这个国家失去了希望,于是,我于1967年策动了监狱暴动,带领众多少数民族人士,冲出国门,投入了苏俄的怀抱。试问阁下,在那个毫无是非的年代,我这种备受欺凌,随时将成为政治内斗牺牲品的人,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听了我的遭遇后,张先生对我的选择难道还不理解吗?
说起当年家庭的变故以及自己悲惨的经历和遭遇,李洪枢这样的彪形硬汉竟也不由得哽咽起来。”
“丁老,李洪枢的父亲是谁?”王老问道。
丁老介绍道:“他的父亲是李高辉,开国少将,曾任济北军区副参谋长,夫妻两个在文革中被迫害致死,前年刚刚被平反昭雪。”
吕老说道:“唉,真是人生无常,造化弄人呀。李洪枢投敌卖国,原本是一件非常招人痛恨的事情,但听了他的悲惨经历后,说实在的,我真的恨不起来了。一个有信仰有理想的好孩子,最后却成了叛国投敌的罪犯,试问,难道都是他的责任吗?我看不见得!”
李老说道:“他最大的问题,是不应该投敌叛国,他应该相党相信组织,一定会为他父母,也为他作主的。”
吕老说道:“问题是,正是党所发动的运动将他父母批斗致死的,也是党所领导的专政机关将他投入监狱的,李老,你让他还怎样相信党呢?”
李老说道:“爱国,是每一个国民的底线,再怎么着,也不能背叛自己的祖国。再说了,党不还是拨乱反正,为他父母平反昭雪了吗?”
“问题是,就算给人家平反昭雪了,他的父母不还是死了吗?请问,这种平反昭雪对死者的家人来说,还有多大意义呢?”吕正曹说道。
“吕老,你的说法是有问题的,文革的罪责,不应该算在党的头上……”
“李老,不算在党的头上,那应该算在谁的头上呢?难道要算在你我这些人的头上不成?”
“当然应该算在林彪反党集团和四人帮的头上了。”李老说道。
“算在他们头上?好像不对吧?他们顶多是别有用心的利用了文化大革命。大家不要忘了,作为发动文革的几个重要文件,包括《五一六通知》和《十六条》,都是经过中央委员会通过的,所以,在这件事上,党中央当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了。”吕正曹说道。
丁老说道:“你们不要争论了,还是听听小张是怎么说的吧。”
“丁老,小张是怎么说的?”王老问道。
丁老说道:“小张是这样对李洪枢说的:对于李兄的悲惨经历,老弟我是非常同情的。但是受迫害,受打击,不能成为卖国的理由和借口,你可以不再热爱这个国家,也可以不再热爱这个民族,更可以脱离这个国家,但不能伤害这个国家和民族。就像你的父母打你骂你,伤害了你,你难道反过来也要殴打他们,伤害他们?所以,不爱国和卖国是有着原则区别的,不知李兄可否同意我的观点?”
“小张说的太好了,尤其是那句‘你可以不再热爱这个国家,也可以不再热爱这个民族,更可以脱离这个国家,但不能伤害这个国家和民族。李洪枢的遭遇是非常值得同情的,但他错就错在当他脱离这个国家后,反过来伤害他曾经热爱的这个国家。”李保化说道。
丁老说道:“李洪枢在听了小张的一番说教后,静默了一会说道:张先生说的不无道理,但这个国家已经伤透了我的心,让我实在爱不起来了。不过,从本意上来说,我起初并没有伤害这个国家的意图,只是单纯的逃离而已。但出走国外,生计为上,总要活命吧,在我们毫无意识的情况下,陷入了苏俄情治部门的圈套,进而愈陷愈深,最后就‘身在江湖,身不由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