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就有这样的感觉。好似这个人,他不护着,便是天理难容。看着方隐之继续喝酒,也不再多说什么,九霄便仰头又喝下一口酒。只要在他身边就够了。天山之上,渚月仙府。整个主屋富丽至极,窗户却被严丝合缝的封上了去,又不燃一灯,以至于房间昏暗,如何都看不清楚。朱红木的书架后隐隐透出些许亮光,却是微乎其微,穿过而去,便是一条更为昏暗的隐秘通道,死寂沉沉,毫无人气。通道尽头,渚月盘坐在玉床之上,屏息凝神,清心静气,周身灵气流转,却并不平和,反倒暴烈混杂,以至于半空景象都微微扭曲,灼热至极,又仿若热浪翻涌。渚月紧闭双眼,满头冷汗,一时间周身金芒大盛,隐隐有龙吟之声。他猛一睁开眼,朝着斑驳痕迹的墙面轰去一掌,竟硬生生将那千年玄石给轰出一道掌印。空中的灵力更为混杂暴烈,他双目猩红,咬牙冷笑。这禁术,果然名不虚传,竟一下让自己修为再度大增,实在不错!他活动活动筋骨,褪下已湿透的衣服,只身走出通道。黑暗之中,他双目微亮,竟如同毒蛇鬼物般可怖。主屋外敲门声响起,他身披新衣,坐在主位上,头也不抬地冷道:“进来。”
大门打开,一个天兵急匆匆跑来,在他近前跪下行礼:“渚月仙君,红滟仙子将我们的人全部支走了,如今毫无下落,似乎早已进了定山城,而定山城周围的眼线,大多都被杀了!”
渚月闻言,眼瞳紧缩,“被杀了?怎么回事?”
“暂不知晓,只知是魔族之人动的手!”
听见“魔族”二字,他拍桌站起,掀去的灵力将人猛地打飞出去。“砰”的一声重物落地,那天兵倒地吐血,捂胸哀嚎。“一群废物!连定山城的一些小魔族都斗不过,我哪里能指望你们办事?!至于红滟,传我令下去,直接进定山城给我找!”
那天兵闻言,虽心中对进入定山城这件事千万不敢,但更不敢违抗命令,强撑着一口气磕头跪下:“是!我这就传令下去!”
言罢,他迅速逃离,几乎不敢多留一会儿,只怕自己小命都丢在这。冷静些许后,渚月复又坐回主位之上,神情淡漠,丝毫不着急。罢了,这也是料想之中的事。区区一队人马,怎么能轻易盯着这老奸巨猾的女人?他微微眯眼,面色覆霜。哼……也无妨。你迟早也得跟其他那些对抗我,看不起我的人一般——都只能死!这时,脚步声自门外响起,轻慢缓步。不一会儿,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这仙子面容清丽,摇着细腰款款走近,那身姿叫一个曼妙。仙子习惯性地一下坐在渚月腿上,丹蔻轻点他的胸口,见他面色沉冷,凑近便娇声问道:“渚月哥哥,是何人将你惹的生气?”
言罢,便在他耳朵上轻咬一口,极尽挑逗。渚月此时面上绽笑,一手捏起她的鼻尖,满眼宠溺:“玉芝,怎么你还是那么会逗人?嗯?又跟哪个仙君学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嘛?”
玉芝佯作不满,靠在他的胸前,嘟囔道,“人家的心意可都是在你身上的。”
“噢?是吗?”
渚月温和而道,“帮我做一件事,如何?”
玉芝微仰头,语气轻然娇羞:“只要你说的事,我能做就都会做的。”
渚月面上含笑,靠近她耳畔,低声说出几句话。翌日午后,众位仙君围聚天山大殿外,时不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玉芝仙子突然闹出这么大动静,干什么啊这是?”
“听说啊,她要告红滟仙子一状!”
“红滟仙子?她们二人不是关系颇好么?怎的要突然告状?”
“谁知道呢……再看看吧。”
大殿之中,玉芝跪在大帝之前,看着高座上的人,双目含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大帝,那红滟当真是与魔族勾结,所以才不愿意将方隐之抓回来,其实她早便与方隐之有联系!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我被发现后,她还威胁我,说我若是敢告诉您,她便杀了我!”
“您也知道,我修为不高,定是比不过她的,因此早些时候,我哪里敢提一句?如今她下了山,我这才敢上来告诉您!”
她交出一个锦囊,随即重重磕下头,额头磕在地上的声音何其之响,“还请大帝护我一命,我实在害怕!更不想因此连累我府内之人!”